第176章 鸿门夜宴（2 / 2）

赫喧淡淡说：“这是给我宠爱，也是在给我树敌。”

蒙书悦随意笑笑，没有答话，难道她不知，这座皇宫本来就处处充满了算计和争斗，在她决定要进来时，便已经给自己树立了大片敌人？这句感慨，在有心人看来，也许是一种炫耀了。

“虽然你们说起在皇陵的事，都是轻描淡写的，但我知道肯定都不简单，我也不多问了，只是你跟瑞王，现在是什么关系？你这样住在他府上，不清不白的，他已经向皇帝提出，开春之后就迎娶你。”

蒙书悦少许错愕，虽然在皇陵里他说过这样的话，她以为那只是他一时之意罢了。“我不会答应的。”

“假如皇帝有意，真的向我皇兄提出来，你想推脱也推脱不了！”赫喧瞪她一眼，自己一心在为她打算，她怎么就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那就麻烦德妃娘娘再去找一位新宁候五小姐出来就行了！好了，你这边见过了，该问的也问了，领我去给皇帝拜个年，就放我出去吧？我呆在这里面，觉得浑身不舒服！”蒙书悦站起来，动了下手脚，想来是最近穿惯了简单方便的服饰，今天这繁复的宫装，总让她觉得束手束脚的，还有丹霞宫里沉郁的香气，地龙的温热，熏得她头脑沉重。

赫喧看着她大大咧咧不顾形象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皇宫家宴她也不喜欢参加，自当上了长公主，她就对过年再没有了期待，烦不胜烦的各种宴请，无聊透顶，还得强颜欢笑，长叹一声：“你真的不留下来给我打打气？今晚是家宴，没多少人参加，也没几个见过你的样子，留下来吧？”

“德妃娘娘底气足得很，既是家宴，我留下来才是名不正言不顺。”

“你作为我娘家的亲人，陪我过节，参加年宴，谁敢说你名不正言不顺？”

“是！德妃娘娘威武，小的不胜惶恐，还请娘娘放过！”

“去！”赫喧拍她一下，敢这样跟她讲话，还说什么惶恐。

“太子自昨夜受召入宫，还未离开，我让人去勤政殿那边盯着的，可以去见皇帝的时候，自会带你去。看你似乎昨夜没睡好，要不先在这眯一下？”

蒙书悦摇头，“你不觉得屋里太闷了吗？我去花园里透透气。”

“那你去吧，我让宫女陪着你。柘国的冬天比天正冷多了，又长多了，以前冬天也没觉得有多冷，今年到了天正后，我反而觉得外面冷的我不想出门。”

蒙书悦疑惑地看看她，崔姑姑医术世家出身，在柘国皇宫做了快三十年的医女，有她在，应该没有人敢在吃喝用度上用医药作怪吧？

皇后一直是个很聪慧的女子，不管任何时候，她的仪态都是状态最佳的，即使太子做错了事被收回玉绶被关在东宫，自己也被皇帝勒令在栖凤宫里，断绝外面一切往来也未受影响。今日参加宫宴，她也依旧神采奕奕，未见丝毫憔悴。

越宫璃在皇后身旁，几乎与皇帝从一左一右两个路口，同时来到举行家宴的物华殿。

虽是家宴，但在京城的皇亲国戚满满当当坐了八十多席，在帝后太子到达时，原本热闹的气氛刹那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几乎全都凝聚在太子和皇后身上，有惊叹、有揣测、有不解，但是更多的，却是如释重负——皇帝终究还是不舍得太子的。

帝、后入席，众人向帝后行过礼之后，皇帝便宣布了宴席开始。眼前的灯火突然变得明亮，编钟吕乐长鸣，舞姬们水袖细腰摇曳，金粉明香飘荡，醇美的美酒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气氛又突如其来煌空前热闹高涨。

这就是天底下最高贵的地方，玉食琼浆锦衣奢华，多少人穷其一生都想要爬进来，哪怕只是远远的望上一眼也此生足矣。可是此时此刻，蒙书悦跟赫喧同席，与皇后相对，在皇帝的右首，稍落后一点点的位置上，却感觉一股无法宣泄的压迫感顿时扑面而来，合着满室的香风一同来临，让她呼吸不畅。

再加上越宫璃在下首不远的位置上，对她怒目而视，越宫景也频频侧目，她更是如坐针毡。

虽然早听到蒙书悦没死的消息，但真正看到人活生生在面前，似乎比从前身上更多几分泠然之气，自己儿子还一副不死心的样子，皇后就只觉得恨从心底起。

“这位姑娘眼熟得很。”

蒙书悦垂着眼不理会，赫喧浅笑着看向皇后，“请皇后恕罪，臣妾表妹不喜见生人，今日家宴，臣妾费了好大功夫才说服她陪同出席。臣妾当时初来天正，见到蒙府五小姐的时候，也觉得眼熟得很。此次把表妹带过来，本想让她跟蒙五小姐成为好朋友，没想……”

“是吗？我怎么听说德妃的表妹，现在正居于瑞王府上？柘国的女子是不是都如此不知礼义廉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