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衣物的线索（2 / 2）

朗清疏的浓眉紧锁，问道：“璃公子，你为何知道死者口中有物？”

众人的视线刷地一下移到璃公子身上，谁也没看出来，为何偏偏他看出来了？

贝琉璃嗓音沙哑地回答：“人死以后，腹部污物发酵膨胀，寻常情形下，尸体会呈现半仰位或是端坐位。死者的胸腹部已经膨胀到几乎裂开，尸体仍然呈现平躺位，必然有物品阻止屈伸。死者的颈部异常粗大，下颌肌群膨胀非常，所以，我怀疑口中和咽喉有物。”

仵作不甘心地问道：“这位小公子，咽喉狭窄，竹筒虽细，对咽喉来说仍是粗大。这如何塞得进去？”

贝琉璃缓缓地开口，反问道：“诸位见过杂耍吞剑吗？”

仵作方才的得意被浇熄了五分，问道：“小公子还有其他么？”

贝琉璃指着竹筒说道：“死者受了许多苦楚，并在苦楚中死去。此女子年龄大约十二至十六岁之间。”

仵作问道：“小公子，你如何知道？”

贝琉璃回答：“人有切牙和磨牙之分，共有二十八颗至三十二颗牙。完全长齐，大约十六岁到二十岁之间。诸位可以看到，死者还有两颗磨牙刚萌出，还未曾与旁边的牙齿齐平。另外，所有的牙齿都很光洁，并无磨损与残缺，所以，死者很有可能是失踪少女中的一位。”

众人只觉得头皮一麻，此凶犯比纱幔尸茧卷宗的原主更加心狠手辣。

朗清疏伸手，接过仵作手中的竹筒，在筒的另一头发现一个缝隙用尸检刀撬开，一卷包裹完好的宣纸从竹筒内滑出，“柳大人，烦请您在第三张殓台上将宣纸展开，用物品压住。”

柳知府急忙拿着纸卷到殓台展开，说道：“朗大人，您快来看。”

朗清疏和贝琉璃先后到达殓台，宣纸上用碳笔画着一个人体简图，四肢和躯干上的注解与兴隆号客栈发现的木雕文字完全一样，只是头部放了一下注解——贝家琉璃。

“砰”的一声响，朗清疏一掌拍掉了殓台的一个木制包角，说道：“柳大人，将少女失踪案与纱幔尸茧案合并，凶手就是鬼药师。您知道该如何布署了吧？”

柳知府此刻已经生不出半点哀怨之心，将自己的仕途和性命，交都寄托在了朗清疏身上，双手一揖：“朗大人，柳某愿听任何差谴。即日起，沧邑城布防与值夜均请大人过目。”

朗清疏沉声说道：“仵作，继续。”

仵作取了尸检刀，从咽喉部划开，说道：“未见喉骨骨折，排除自缢和掐喉致死这两种死法。”

当仵作切开胸腔，涌出大量积水，水色混浊，连口罩都挡不住恶臭，继续切开和观察以后，看到了全身多处骨折。

一个时辰以后，仵作结束验尸，说道：“死者生前被暴力殴打，致全身多处骨折，最后溺水而亡。”

柳知府却问道：“璃公子，有何发现？”

贝琉璃沉吟片刻，回答：“死者的左右手腕和腿上的疤痕，并非陈旧伤痕，而是鬼药师刻意伪造如此。疤痕是身体受伤修复的一种肉芽组织，起初为与受伤组织融合，有丰富毛细血管，有弹性。随意身体的复原，肉芽组织会硬化，并失去弹性。若这是陈旧疤痕，必定会像没有弹性的绳索勒住膨胀部位，可是这些疤痕仍有弹性。”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这位小公子一直疤痕疤痕的，和死因有何关系？

朗清疏问道：“璃公子，你的意思是……”贝琉璃咬牙切齿地说道：“殷姑娘还活着，她在鬼药师手里。”殓房之内，又是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