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珠联碧合(1 / 2)
那人先前,也不知看了她多久,也许从她提裙的一刻便跟了来,一直不辩心思地凝视着她,可她竟浑然不觉。那人扯着她的腕往院内走,她挣了下没挣开,低头只见掌根处血流了一片,滴滴嗒嗒地往袖子上落。
及至到了暖风阁,素言挥开公子炎,任着殷红的血蜿蜒流了一袖,奋笔写道:“我乃飞翼将军之大女冷素颜,公子信否?”
公子炎命女婢取来纱布药酒替她包扎,自己则跪坐其侧,不紧不慢地拿起白绢看了又看,移目却见冷素言倔强地扭头瞪他,他下巴微收,没有说信与不信,只问,“初见时为何不相告?”
“不过路人!”素言看了看被包成粽子的右手,苦笑一声,左手漫不经心地拿笔写道。
公子炎看着白绢上那秀丽的字迹,一时愕然,这个妇人的左手何等灵巧,竟然可以写得这么随性自然,但当他的眸光落在那四个字上时,不由一阵烦闷,呵地一声冷笑,侧睨着冷素言,慢慢凑近,恨不能把她盯出一个洞。什么叫不过路人?她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素言仰面反瞪向近在咫尺的公子炎,两人鼻息相交,隐隐温热。
他生什么气?本来相见只是偶然,无牵无挂,不是路人吗?素言想要再写字,却被公子炎一把捏紧下巴,盯着素言无辜清澈的雪眸,他挫败中微微愠怒,她总是这样叫他莫名烦燥,“路人吗?那便——离开吧!”
素言还来不及回话,便觉身子一轻,胳膊又被人一左一右拖起,直到拖离公子炎三尺之外才定住。
公子炎手上一空,目瞪口呆地看着谨与慎,只觉胸口一把无名怒火灼烧起来,却无从发作。这是他自己下的命令——近身二尺,格杀勿论!
先前在院内,他执着素言的手时,便让谨、慎两位暗影头痛不已,不知道这算不算二尺之内的范围……
四目相绞,公子炎还是先撤下阵来。压下郁结,他喉头一动,“如今为何提起?”
谨、慎二人明显觉得气氛有异,忙白天穿白衣夜里穿黑衣地自动隐行。
“初遇情状诡异,说什么也是枉然。公子不会信!索性不提。”冷素言写得极快,面上绝决,“太子宇以娶我作妇为耻,冷月茹嫉我一纸婚约挡她前程,两人狼狈为奸,欲取我命,不得已翻墙投奔……”
公子炎略有疑惑地看着冷素言,遇上这种事,她怎么还能这般冷静,一般妇人早就呼天抢地,或悲苦断肠,或拼死呼嚎,断不是这副漠然之态,遂又伸手捏起她下巴,让自己一览她的眼睛。
素言顺着他的手抬起眼睛,眸中微微含笑,却如梨花带雨,星星点点落进公子炎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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