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1 / 2)
天色已黑,明智光秀的大营和本多正信的茨木城依然灯火通明,摄津国内没有人安睡。
大帐内明智光秀憔悴疲惫的神态、过度忧郁的眼神,都清晰地展露出了他与足利义辉决裂之后心态上的剧烈变化,他不甘心就此退出历史舞台,同样不甘心放弃心中的野望,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沟尾朝茂恭敬地回道:“是,都已经准备妥当,只要主公一声令下,就能够发动强攻。”
明智光秀一摆手,意味深长的看着天空,摇手说道:“在发动强攻之前,向高槻城请求护卫后翼安全,再告诉将军大人,十兵卫光秀将决死一战,来洗清自己的冤屈。”
沟尾朝茂是知道明智光秀的计谋的,他没有问出疑惑,应道:“是,主公,臣这就去安排。”说着退了下去,抬头望了一眼黑夜,握住了挂在腰间的刀柄,冰冷的感觉让他清醒。
黑夜,战鼓敲响,明智军发起了强攻,无数火把交织成的人流涌向茨木城,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然后就是到处放火,四处杀人。明智军在一开始就占得了一些上风,骤然遇到攻击的茨木城的本多军显露出慌乱的一面。
夜战永远是冷兵器时代的一个永恒课题,还好本多正信在局面上拥有城防体系,茨木城的防御力虽然不高,可是依旧还有一道城墙阻挡进攻,弓箭互射下,明智军一方的伤亡加大。
天渐渐的亮了,一夜的是啥让参战的双方都很疲惫。双方伤亡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顶多不会超过五百人,在一场决定畿内战局的四五万人之间的大战之下竟然没有超过五百人,这已经算是一个奇迹。
明智军的伤亡人数稍微大一点。也就是三百余人,一支还有二万五六千人的军团,死伤了三百余人之后竟然趁夜泅渡淀川向着河内方向突围而去。茨木城头。众将的表情都有点儿怪。
虎头蛇尾,真真切切的虎头蛇尾。蜂屋半之丞指着空荡荡的大营,半晌说不出话来,方才说道:“怎么可能,他可是拥有二三万大军的,怎么可能,在战局上可说是还占有一定的优势?”
连连说不可能的蜂屋半之丞,前野长康倒是露出了一丝遗憾的表情,说道:“可惜啊!昨夜真是太可惜了。如果明知道他们要逃跑的话,就该出城突袭,怕就能够一战得胜了。”
本多正信倒是毫不在意的说道:“没什么?明智光秀突围而去,他想要是去和畠山高政、铃木重意争夺河内、和泉等地了,胜利的天平已经完全倾向我们了,下面该是对付足利义辉了。”
蜂屋半之丞突然说道:“大人,还是要小心明智光秀去而复返。”
本多正信摇摇头,说道:“不用担心,我虽然不知道明智光秀为何弃营而走,不过我也能够猜出一二来。应该是和足利义辉的矛盾抬上台面,双方关系决裂了,这才出走的。”
蜂屋半之丞一愣。想了片刻,问道:“在大人看来,如果明智光秀出走河内、和泉,畠山高政、铃木重意等人能否挡住明智光秀的去路?”
本多正信笑了笑,回道:“你的担心,我能够理解,其实明智光秀此人还是有一些本事的,不过他却是没有任何大局观,或则应该说他从小受惯了苦。只记得手中拿得到的,明智光秀的问题就在于他们一旦失去中枢的位置。很可能会导致连锁反应。也就是说明智光秀失去了足利义辉这一块招牌,他就会失去所有。其他人就会群起而攻。只要彻底击败了足利义辉,我们就能够获得东西军的胜利,夺取山城国,那么我们就能够聚集起十万、二十万、三十万人马,明智光秀将会越大越小,这就是差距。”
蜂屋半之丞当然能够理解,明智光秀哪怕是不甘心退出历史舞台,可是丢失了幕府的招牌,他招募的士兵大多数出身山城、近江等地,同时也并非职业军人,他拿什么来维持大军的供给和奖赏。恐怕很快就会逃兵四散,成为一支地方上的流浪武装,再也无法走上历史舞台。
对这个想清楚的蜂屋半之丞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皱着眉头说道:“大人,明智光秀恐怕等待的就是伊达政衡的到来,他凭借着手中的实力能够在新主人面前得到奖赏。”
看着蜂屋半之丞忧心忡忡的样子,本多正信一点也没有生气,他笑着说道:“明智光秀今日能够无故背叛足利义辉,还在如此关键的时候背离,就以为伊达政衡会重视他吗?”
说着,本多正信站了起来,下令道:“前野长康,你立即前往三宅城,告诉蜂须贺正胜,让他严密监视明智光秀的去向,同时告诉他,在淀川两岸严密监视,不用去挑衅。”
前野长康应道:“是!”
本多正信道:“半之丞,你将我军已经击溃明智光秀,夺取明智大营的事情告知法王,同时请求其发兵讨伐高槻城,告诉他,足利义辉已至高槻城,只要夺取高槻城,这场大战就会以我们的胜利而告终。”
蜂屋半之丞一愣,立即应道:“是!”昨夜大战,这是谁都清楚的事情,今日一早明智光秀突围而出,谁都无法说清楚明智光秀为何会突围,只要说是茨木城击败了明智光秀,他就能够从中获得一份战功,再也不用害怕下间赖照的诬陷了。
本多正信握紧了拳头,望着众人道:“诸位,都去立即准备,一等法王令下,就发动对高槻城的进攻,告诉大家,此战我们必胜,法王必胜,本愿寺必胜,净土真宗必胜。”
同时,高槻城内,足利义辉安坐在榻榻米上,半闭着眼睛,听着最新的情报。突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外面传了进来。细川藤孝原本总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行走时方规矩步,稍有如今这般仓促。甚至可以说是惶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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