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明告战绩暗显踪(1 / 2)
市姬所居淀城庭院。虽近四月下旬,仍春光明媚,百花绚烂,争奇斗艳,鸟儿婉转啼鸣。在别处,已是初夏时节,而在此地仍勃然一片盛春景色,让人倍感惊异。城堡外树色郁葱。外面樱花已近调谢,这里确实繁盛一片,花团锦簇。环廊紫藤,也次第开花,花色明媚艳丽,甚觉耀眼。厅堂之内,几盏点茶,正飘散着袅娜变化的香气。
政衡身着一身宽松舒适的和服,也没有戴帽子,悠然自得的坐在上座。市姬身着华服敲打着小鼓,吸引了在场众人的注意。她击鼓的时候,让人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击鼓表演结束,市姬款款先向政衡行了一礼,然后对着坐在下首的男子行了一礼,道:“兄长!”
往常宴客全都在京都,今日特意挑选在淀城,实在是来者正是淀城女主人的兄长,二度上洛的尾张之主织田信长,织田信长和淀夫人的外貌有五分相似,五官轮廓倾向于秀美柔和型。
织田信长二度上洛,名义上是来看望妹妹和嫡子的,其实是来向政衡求援的。政衡调解美浓、尾张关系,在摄于政衡强大实力之下,斋藤义龙病重卧床求之不得爽快的答应了。织田信长得知美浓虚实斋藤义龙病情,心中稍有不甘,不得不答应下来。不过他也得到了政衡的承诺,击败今川义元之后所得的土地将会全部交由织田信长。
有政衡出面做背书,织田信长地位稳固掌控全局,没有了美浓斋藤义龙出来掣肘,使得织田信长可以运筹帷幄,手中的筹码更加雄厚,不再像历史上不得不放手一搏。
然而,形势突变,织田信长不得不捏着鼻子和斋藤义龙议和。如此一来断绝了他一统浓尾两国的战略,不得不另寻他途,在危机中创造发展的机会。虽然织田信长心不甘情不愿,不过他环顾四周,他能够选择的余地有限。织田信长靠着政衡稳定了局势,但是更大的危机悄然到来,今川义元紧锣密鼓,接下来唯有倾尽全力拼死一战。
胜则打开了缺口,获得了空间,败则一切了账。织田信长虽然不知道未来有一位伟大的战略家说过“战略上蔑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不过他实质上也认同这句话的意思。
织田信长自信能够战胜今川义元,不过他清楚想要获得胜利,必然会付出惨重的代价,拼个两败俱伤甚至损失殆尽,元气大伤。数年内无法恢复元气,他难以接受惨重代价。
织田信长自信满满,可是尾张国人是否有与今川义元决一死战的实力和勇气?在没有了斋藤义龙掣肘的情况下,尾张国在实力上不输于今川义元,当年织田信秀仅凭半国之力与今川义元周旋,难分胜负。但是勇气就难说了,这倒不是说织田信长没有勇气,而是他的家臣们自感实力不济,他们考虑到自身利益,自然不敢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与今川义元拼命。他们没有决一死战的勇气,织田信长二度上洛就是给予他们这种勇气。他相信能够从政衡这儿得到援助,只要政衡和他并肩作战,胜利是属于他的。
织田信长向政衡求援,政衡一口答应了织田信长的请求。今川义元在善德寺会盟,明确态度和政衡分庭抗礼,政衡短时间内无法分出精力,不代表他会咽下这口恶气。
政衡推波助澜,迫使织田信长和斋藤义龙议和,促使急切扩张的织田信长不得不下定决心和今川义元决死一战,不管是今川义元胜利还是织田信长胜利,都有利于伊达家。
政衡忌惮织田信长,不代表他能够容忍今川义元接二连三的挑衅,双方争夺东海道霸权,打得不可开交,这对政衡来说是好事,不但不会阻止,反而会推波助澜,会尽可能把事情闹大。
政衡答应织田信长的求援,不过不代表他会派兵支援,事实上就算是政衡想要派兵支援,自尊心极为强烈的织田信长能否答应还是一个问题,他前来求援更多的是种姿态和象征。
对于织田信长来说,他最大的心愿,就是事情能够按照自己的计划顺利进行。事实上,织田信长二度上洛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试探政衡的底线,看一看能否从政衡那儿得到想要的结果。
政衡观察着织田信长,织田信长偏女性化的外貌,不过眼中却有一种坚定的自信,还不仅仅如此,自从经历了丧妻之痛后的织田信长,具备沉着、勇猛和智慧于一身。
政衡让贴身侍卫捧上礼物,他赠送给织田信长一把长刀吉备,吉备地区自古以来都以出产名刀著称,聚集在伊达家的麾下有许多名匠,每年都给伊达家缴纳各类名刀,期待看中之后得以晋升。
酒菜端上来了,衣着华丽的下人们不时殷勤地给政衡和信长斟酒。政衡对待织田信长温和有加,丝毫不带有上位者对待下位者的倨傲之态。信长不禁感到心惊,既然对方如此对待他,就更加不能够大意。
织田信长何等高傲之辈,他打心底也不想向政衡称臣的打算,虽然慑于伊达家的实力和美浓斋藤氏达成和议,但是这对于直面今川义元危险的织田信长来说也是利大于弊的事情。
但织田信长明白,双方看似平等,他却感觉到深深的压抑感,双肩沉甸甸的。但是环顾四邻,除了政衡,又有几个人值得依赖呢?今川义元的西进战略注定了他的前路。
不过政衡的回答,让织田信长很满意。他得到了能够给的一切,无法染指美浓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不过东进,向着东海道发展目前看来是最佳的方略,在伊达家看起来如日中天的情况下。他只能够默默忍耐,等待风云变化。
宴会气氛非常好,各取所需,政衡客套了一番,顺便挽留织田信长,织田信长答应留一夜。织田信长在侍从的带领下来到卧房的时候,卧房内烛光闪烁,小小的人影抖动。
织田信长拉开木门,有一个孩子正端坐在榻榻米上打着瞌睡,他终于没有忍住自己的情感,上前一把抱住了孩子。他的嫡子,年仅二三岁的奇妙丸,他怀抱着奇妙丸度过了一夜。
政衡听得织田信长返回侧卧,他坐在书房之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过去、现在和将来的历史迷雾中寻找答案。倭国的历史早已经被他破坏的面目全非,织田信长和今川义元的直接冲突已不可避免。
历史上今川义元制度西进,织田信长不过是被动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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