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名将失策败出城 会稽孤城乱纷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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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稽城外,汉军留下的尸体已被清理干净,多数尸体死相恐怖惊心,缺手断脚肠破肚开脑浆溅地比比皆是,清理的士兵早就见怪不怪习以为常,除了替死者伤心祷告,祈求自己可以有幸活到天下太平,他们要做的就是将尸体搬到山间挖坑一一掩埋,军人以战死沙场为最高荣誉,烈士入土为安,生者继续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

城内汉军有些失望,拼死拼活所得者甚少。倒是家家户户满桌的酒菜可以稍慰人心。可是正要大快朵颐的时候,就有军官传来命令,要求大家暂时不可吃喝起来。

帅府之中,李左车手托腮帮等着满桌酒菜,木雕一样呆呆出神。

周勃极不耐烦,端起酒壶先润润嗓子,豪饮之下一壶不够开胃,又端起一壶送到嘴边,酒未入嘴就听得李左车说道:“这酒里要是有毒,你可就真是酒鬼!,还有更可怕的,如果楚军故意留下诸多美酒,好让将士们肆意吃喝,等到酒醉后杀个回马枪,我们岂不正中圈套!”李左车不愧名将之后,不论胜败都冷静清醒。

“酒鬼总比饿死鬼强,这一仗下来将士们谁不是饿得两眼发慌,你堂堂一个大爷们,这也怕,那也怕,要死我先死!”周勃有些怒气,却也在情理之中。喝完一口又道:“楚军早就没有抵抗能力,我们这几个月哪一仗不是轻松胜利,杀人砍菜切瓜一样,楚军跑得比兔子快,哪里还有实力反扑,早就没那个实力!”

这是传令官到了厅中,说道:“报李将军,军令已经下达出去,只是军中不满情绪太重,都觉将军太过严厉,怨气冲天”。

“放肆,行军打仗听从命令乃是天职,这帮人真成骄兵了!”李左车一拳击在桌案上,震得杯碟叮当作响。

周勃依旧自顾自吃喝开来,见李左车满脸怒色,眼珠一转,说道:“你的担心我也明白,此事好办,咱们派出一支奇骑兵沿着方圆三十里地方搜查一番,没有楚军踪迹那便是楚军真败,我们也就放心让将士饱餐一顿!”

“如此甚好,”李左车旁边参军花半刀赶忙说道,花半刀参军以来就跟随李左车南征北战,大大小小战功立下不少,也是李左车较为信任的部属。

“好,花参军,你即刻领轻骑五千,四十里内来回搜索,不得有误!”李左车命令一出,花半刀领命出发。

花半刀领着人马出城十余里就停了下来,此时夜色笼罩寒意袭人。一队人马尚未吃饭,无人不是饥饿难耐,坐在马背上有些发抖,想到城中那些能看不能吃的酒菜就口水三千尺,皆无心搜寻刺探。花半刀

攻城卖力耗费不少体力,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看看四周万籁俱静静悄悄一片,心道:“这楚军败得太惨,哪敢反扑,有胆也没这个实力,将军要搜查四十里,无非是太过忧心,就是一百里也是见不到半个人影,哪里会有楚军埋伏”,随即对着身后军士说道:“弟兄们,你们饿不饿?”

“饿,早就该回城好酒好菜吃起来”。一帮士兵扯着嗓子说道。

“那好,楚军早就滚得无影无踪,莫说三十里,就是三百里都没有楚军,对不对?”花半刀开始跟自己的士兵唱起双簧。

“对,楚军逃跑的时候屁滚尿流,那里还敢来”。附和着齐齐回答。

“好,回城我们就跟主帅说,五十里外也无楚军,说漏嘴了,吃饭的家伙可就没了”。花半刀继续引导这群饥饿士兵。

几千人马就这样到城外吹吹风,溜达一圈就回城复命。

“禀告主帅,城外五十里内都不见楚军半个人影!”花半刀看着帅案上沉思的李左车,自信满满。

周勃一听喜笑颜开,颇为得意,说道:“果然如此,楚军恨不得跑得越远越好,哪里还敢再来“。拿起一个肥硕鸡腿就啃起来。

李左车依旧不言,沉思半响后说道:“也罢,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好好享用,不过必须验验酒菜是否有毒,另外再拍几百人去修复城门”。

花半刀得偿所愿,恨不得肋生双翅去传令大军,转身就出得帅府。

良久等待之后,几万大军个个都是腹中生出酒鬼饿鬼,听到允许吃喝后三五一桌七八一伙就狼吞虎咽起来。

会稽城外,四十里处山间,蓝田玉手握剑柄来回踱步,心中一直打鼓忧虑万分。钟离昧蹲在地上挥着军刀不断挥砍面前一堆茂盛春草,季布正在马上不停擦拭自己佩刀,表情若无其事,又带几份冷漠之色,突然冷冷说道:“只怕汉军没那么容易上当,我们白白将会稽拱手于人“。

蓝田玉未予理睬,两万大军在此从黄昏等到天黑,人人蓄满斗志满身杀气。这是绝对可堪大任绝对服从命令的精锐之精锐。跟着项羽刀山火海一起趟,栉风沐雨,掠地攻城忠勇无畏,无数次从地狱鬼门关中浴火重生,早就练就铮铮铁骨钢铁意志。对敌人冷血无情残忍凶狠,对战友主帅舍身忘我誓死维护。此刻就是这样一直大军,即将对会稽城内酒足饭饱的汉军发起致命攻击。

作为统帅,一位被项羽信任的新进主帅,一个此刻只能胜不能败的统帅,蓝田玉还在等待,仰望夜空春星稀落,一弯迟到的上弦月要挂天空,像是一把透亮军刀指引这地上的铁血大军。

蓝田玉额头开始涔出冷汗,探报迟迟不来告诉城中内情如何,他步伐越来越快,心道:“难道城中汉军识破我计策,并未痛吃狂饮?而是严防死守据城不出?”,念想至此竟也有些双手颤抖,一旦会稽失守,江东五郡根据地便随之动摇,此战关乎民心政治,岂可有失?

忽而,有快马奔腾之声,蓝田玉身子急转,腰刀撞击铁甲啪啪直响,探报到因为急切下马不稳竟然摔在地上,一个踉跄后几步并作一步跪在蓝田玉面前,说道:“报大帅,汉军果然狡猾,破城后有一小队在城外兜圈搜寻过,不过只在十里之外,返回城后,汉军这才吃喝起来,我隐匿在城外多时,听得汉军不少人酒话连篇,不久便鼾声如雷!”

“好,可否看清城上多少人把守?”,蓝田玉声音颇为激动。

“四五百人左右,借着城上火把,有些士兵居然在偷偷饮酒”。

“好,大好!,汉军果然中计,再等片刻大军攻城,我要生擒李左车!”一咬牙关攒紧拳头,蓝田玉好不兴奋。

钟离昧一边听得清楚,也在心中做出分析判断,上前道:“要是李左车识破你的计策,将计就计请君入瓮,我等不是反被算计?”

“这?”蓝田玉一时语塞,心道:“怎地如此大意,看来兵家计谋我不过略懂一二,钟离昧所言不虚,我只懂算己不知算人,万一李左车当真如此,岂不是送羊入虎口,这可如何是好?”,不禁暗赞钟离昧心细如针。又道:“钟将军果真有谋,那么如何去试探真假?”。

听得仓啷一响,一道白光乍现乍灭,钟离昧还刀入鞘,说道:“要知真假不难,可派一队人马乔装成汉军信使,运送美酒前去假装犒劳三军,汉军入江东之地连胜久矣,我等装作刘邦派来的慰劳军士,相信汉军不会怀疑。”

蓝田玉觉得似有不妥,问道:“哪有夜间犒赏三军?一旦汉军质问,你该如何自保?”

“汉军要是如此质问,我自当说是不熟悉此地地形,因故迟误,我只要十人足矣,人多会引起汉军怀疑,如若顺利进城,见汉军果真酒醉者多,我便向城外射箭。否则我等尽力自保,不过有死而已”,钟离昧细细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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