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十八 章 家宴风云(1 / 2)
第 八十八 章 家宴风云
心里有事的镇国公世子李翱从后门回到了家中,翻身下马把缰绳丢给仆从的时候李翱的心腹家人迎了上来道:“世子,七少爷回来了,说是奉旨探亲。”
“嗯!知道了。”李翱随口问道:“他带了几个人?”
“回世子,除了七少爷外还有四个人,两男两女。两个男的一个是府里出去的李忠,还有一个是个黄头发的毛子;两个女的一个姓晋,听丫鬟们说好像是那家的小姐,另一个是七少爷替主母收的义女,主母已经把她认下了,还让干小姐跟了主母的姓,叫柳红缨。”
“噢?干女儿……姓柳?”李翱不冷不热地笑了笑,他问道:“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午饭后主母领着那两个女的回了内宅,七少爷到客房休憩去了。”
让心腹到前面继续注意李良的动向后李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还没进门就听到母亲张氏正在发脾气。
“你是不是故意和我作对!哼……,”张氏指着儿媳妇的鼻子骂道:“你现在翅膀硬了……婆婆的话也敢不听!我呸……你是什么东西!”
“姨娘!”世子夫人却生生的低声道:“媳妇没有啊!”
把门前看热闹的丫鬟婆子们赶走,吩咐她们不许靠近后李翱进到了房内。
“还说没有……打你接管了账房我就告诉你,让你把我的月钱涨上去,可这个月怎么还是二十两!”正说的起劲的张氏抬头看到李翱从外面走了进来,立刻换了一张面孔,刚才还张牙舞爪的泼妇不见了,就见她捂着脸悲切的说道:“儿啊……你给为娘评评理,为娘不过是让你媳妇多给几两银子,好给我那孙孙置办些可心的玩意,你媳妇……唉……当姨娘的就是受气啊……以前是被姓柳的欺负,好不容易盼到了自己的儿媳当家了,可也不把我往眼里放……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够了!”被张氏哭得心烦意乱的李翱恼道:“你是不是嫌还不够乱啊!账房里的人哪个不是姓柳的心腹,她使唤的动吗?你缺钱就向我要好了,何必在这里大喊大叫的让下人们笑话!”
放下掩面的手帕,张氏的脸上没有一丁点的泪水,她把嘴一撇道:“哼……嫌我了!娶了媳妇忘了娘啊……这要是以后你当上国公还知道要怎么对待我这个生母呢!”
听到母亲越说越不像话,李翱强压怒火道:“娘……你就不要添乱了,你知道不知道,李良回家了!”
“不会吧!他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回来?”张氏吃惊的说道:“春祭的日子已经过了,他怎么……哎呀……太好了,这是个好机会啊!不是春秋两祭的时候外男归家可是死罪……你快让人去通知监查大人啊!”
李翱苦笑着摇头道:“娘……他是奉旨探亲。”
张氏呆了呆道:“那就把圣旨偷来烧掉,然后再请监查大人来,只要他拿不出圣旨,不就可以乱棍击毙吗!”
“你就不要乱出主意了!”李翱又好气是又好笑的说道:“那个监查使虽然有这个权力,但他敢用吗?就算见不到圣旨,他也只会上书请示的。好了,父亲已经回府了,你还是快去伺候吧!”
张氏悻悻的从屋子里出去后李翱让妻子去照顾孩子,屋子里再没有其他人后李翱来到内室从隐秘处取出一大一小两个瓶子。
这两个瓶子是十二皇子的师傅白先生让人送来,送东西的人说的很明白这两个瓶子里一个装的是杀人不见血的奇毒,另一个则是两人份的解药只要在事先喝下解药,这毒就不起作用了。在拿到这两个瓶子后李翱曾偷偷的试了一下,喝下毒酒的仆人在半盏茶的时间里就倒地而亡,而表面上却看不出有丝毫的中毒痕迹,只道是得了无名之症而暴毙;而另一个试验品先服用了解药后再喝毒酒则是安然无恙。
白侔派的人虽然没有直接告诉李翱送这东西过来的目的,但李翱心里已经十分清楚了。不过他只是以为十二皇子是见事情紧急为他考虑,却不知道这是化名白侔的文侔为了置李良于死地而买下的保险。前朝的文卫之所以让各路诸侯惧怕,就在于他们要谋害那个人的时候往往都会数计并用让人防不胜防,而且文卫尤其擅长用毒,借十二皇子的手送上去的草药就是文家为了陷害十二皇子精心挑选的一种是毒却需要大量服用才会致死的异毒。
从当上世子以后,李翱时刻提防着柳夫人可能采取的行动,以前这种压力还小一点,毕竟柳夫人的亲生儿子是个有隐疾的低能儿。但是谁也没有想到,那个低能儿从府里出来以后不但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和皇子搭上了线,而且还得到了皇上的赏识。十二皇子特意将皇上给李良的圣旨抄录了一份给李翱送了过来,圣旨中的那个不知道具体内容的约定让李翱坐卧不安。
掂量着手中的瓶子李翱沉思了许久,他思考的不是该不该用,而是如何用。这个毒是一定要下的,但关键是如何下,单单毒死一个李良只怕转过脸来自己就要成为陪葬品了,柳夫人的铁血手段他在八岁的时候就领教过了。而现在表面上看起来她已经把府卫的控制权交了出来,但是这些日子李翱能感受的到,柳夫人的手无时无刻的不在操纵着府卫的一切。所以这次不但要毒杀了李良,而且还要将柳夫人也除掉,这样才能一劳永逸的不留后患。
“一劳永逸!”李翱忽然眼睛一亮,什么是一劳永逸?解决掉姓柳的娘俩不叫一劳永逸,只有自己坐上了镇国公的位置才叫一劳永逸!他忽然意识到,挡在他通往镇国公位置的这条道路上的最大的一块绊脚石不是李良和柳氏……而是父亲李博……!
现在虽然不是春秋两祭的日子,但是按照历来的习惯一场家宴是必须的。午饭的时候和母亲在一起吃了顿简单的便饭后,多日没有好好的躺在床上睡一觉的李良在客房内睡了半个下午,刚一起床就听李忠说母亲让人过来传话说是晚饭是全家聚会。
简单的梳洗了一下,换上了母亲派人送来的衣服。从衣服的做工上看显然不是出自专门的裁缝之手,密密的针脚和绝对合身的尺寸上看这是出自母亲的手笔。活动了一下手臂,即舒适又得体的长衫让李良的心暖暖的,他又想起母亲有些憔悴的面容不由得暗自神伤。
女性作为人类社会的弱势群体,在很长的时期内都不得不依附着男性生活。就像是那缠绕着大树的蔓藤,无论蔓藤长得再旺盛也离不开大树,也许柳夫人这根藤强势了一点,很多时候都是藤扶着树在生长,但蔓藤毕竟是蔓藤,一旦离开了大树那么蔓藤也就失去了活力。而在更长的时间里一颗树上缠着往往不止一根藤,有的蔓藤爬不上大树的顶端去摄取阳光,那么她们选择的就是在根部紧紧地将大树缠绕住。
李良并没有责怪张氏的意思,她不过是一个瘦弱的蔓藤,为了从大树那里得到生存的所需而做着自己的努力。也许该去怪那棵树,怪他为什么要将那么多蔓藤缠绕在自己并不能为她们遮风挡雨的枝干上。
从和母亲的交谈中李良隐约的察觉到,母亲的病一方面是担心自己,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大树为了给身旁的一颗小树争取更多的阳光雨露而伤害了树干上最茂密的那根蔓藤。
在埋怨父亲不分是非的李良对大哥李翱更是许多的不满,按照李良的想法,你派人企图行刺也就算了,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逼迫着母亲交出帐房和府卫。
在休息之前李良设法把兰嫂找来问了一下,原来在回到老家后没多久,世子李翱就煽动姨娘张氏出面对柳夫人冷嘲热讽,说柳夫人没有妇德不该把持着府卫。本来只当张氏的话是放屁的柳夫人在镇国公李博破天荒地提出要自领府卫时候,要强的柳夫人在气愤交加之下不但将府卫交了出去,连账房也一并交给了丈夫去管。可镇国公李博那里管的了,以他的能力在旁边看看还行,直接自己下手招呼是越管越乱,世子李翱有些能力但也平常,光是两万的府卫就把他们忙得晕头转向,再加上还要组织春耕、防备春汛,父子二人是丢三落四,下面的人已经习惯了柳夫人的指令,所以干脆经常性的饶过国公和世子向主母请示。
兰嫂的叙述听的李良是连连摇头心到:“勾心斗角倒是个内行,可这处理正经事怎么就不行了!为什么有些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啊!不过你既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我们娘俩,那就别怪我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了!想当镇国公……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对于镇国公和其他十家国公的纠葛李良现在已经很清楚了,两界关的时候他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暗示,那就是其他十家对父亲的作为并不满意,连带着对现在的世子李翱也不是很感冒。所以如果李良出面将李翱从世子的位置上赶下来,十家国公是绝对不会反对的。而能对这件事造成影响的五王和皇上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所以现在需要找一个借口,不管合理还是不合理……关键是有一借口就行了。
在李良胡思乱想的时候李忠进来提醒他,家宴的时间到了。
在正厅的门前李良和李翱不期而遇,李良对这李翱一拱手道:“多日不见,大哥怎么清瘦了这么多?是不是操心太多了……大哥可要当心啊……操心太多的人容易睡不着觉啊!”
李翱道:“七弟倒是睡得香甜啊,听说你整个下午都在睡觉,想来是事事顺心万事无忧才会这样吧?”
兄弟二人笑嘻嘻的、客客气气的并肩进到了厅堂之内,有丫环上前引导着他们坐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大富大贵之家的家宴也是一种正式的宴会场所,自然不会是寻常百姓之家一家人围着一张桌子上几盘大鱼大肉的那种吃法。
正中的条案后空着的是一家之主的李博的位置,主位右手的上席是当仁不让的女主人柳夫人的席位,而她的对面则是珠光宝气挂满了全身的张氏。
本来这种家宴作为姨娘身份的张氏是不能坐席的,即便是在场位置也比较靠后,但母以子贵,从她的肚子里出来的李翱成为了镇国公世子,张氏也水涨船高的可以登堂入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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