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章 大刀砍鬼子(1 / 2)
.哲元道:“陈主席曾经跟咱说过,但凡是为了国家出t有难处可以找他帮忙,这话咱记在心里,现如今要去东边儿打日本鬼子了,一小半的兄弟们还两手空空的,虽然咱们都不怕死,但也不能眼瞅着他们去白白送命啊!所以,这不求到你这里来了,孟经理总有个章程吧?我知道,陈主席的手底下,啥事都有准备妥当。”
孟庆后轻轻点点头,说:“我知道您的意思!二十九军兄弟们的情况大略也有些了解,所以我们是有些准备的。陈主席早先曾经提过,日本人不可能那么容易满足,他是要吞了咱中国的,不可能占了东北就消停的,察哈尔是战略要地,也是我们齐鲁商会的重要根基前沿,不得不有所防范。现在到了用武之时,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不过我不知道宋主席的缺口多大,还请您说说。”
宋哲元拍着大腿长叹一声道:“这话说起来,真是一言难尽!总之咱们二十九军,苦啊!不是亲娘养的他就是捞不着好待承,这都到了该拼命的节骨眼上了,没一样能拿得出手的家伙事儿!要不是有你们在这里,我啥也不说,直接带着弟兄们就上去了,可现在有这么点指望,咱能让兄弟们少死两个人,少流一点血,不是更好?你说?”
孟庆后点头,表示理解。其实,二十九军的现状他是一清二楚的。从宋哲元整编完了,带着这些西北军的底子投了张学良之后,其实并没有得到重用。去年张学良举荐宋哲元成为察哈尔主席,并统领二十九军,表面上是有了安身立命之地,实则谁都看得出来,这不过是借着机会让他们堵枪眼而已。
二十九军跟张学良又不亲,从30年到现在,宋哲元都没得到什么粮饷补给和军火物资的补充,到现在,当真是有军无兵,有兵无枪,有枪无弹,有人无饷。不但各部人马根本凑不齐兵员,现有的兵员也是三分之一没有枪械,更缺少作战所需的子弹,最惨的部队,甚至只能每人分一口大刀和六颗手榴弹。
很多人觉得手榴弹好似很有杀伤力似的,实则在这个年头,真到了需要扔手榴弹的时候,基本上接下来就是肉搏战,那都是最后关头无奈何的手段。而他们的大刀还是宋哲元无奈之下请京津铁匠给打造的,在这个枪炮飞机铺天盖地的年代,什么时候轮到跟对方用大刀对砍了,那基本都是被人先用猛烈的炮火洗礼了三五遍之后了,不论最后拼的胜败,总之是一场血肉横飞的惨剧。
日本人什么装备水平,宋哲元现在也知道,天上有飞机,地上有大炮,坦克战车在前面冲锋,机枪掷弹筒在后边辅助,立体化的近现代作战力量和仍旧停留在上世纪青黄不接水平的部队开战,什么结果,早就料到,那不是凭着人多救能解决的。
所以,若是直接带着这些弟兄们就这么上去,死伤多少都不敢想,没有指望也只能这样,谁叫他是军人呢?保家卫国,死得其所。但是现在有了陈晓奇的承诺在前,有这么个热心国防的人可以借力,为什么不去做?自己的面子算什么,弟兄们的安危,国家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孟庆后说:“陈主席处境尴尬,不能亲领大军与您并肩抗倭,甚为遗憾,所以目前只能将希望拜托在您这里,再者,对于抗击倭寇的勇士,我们也从来不吝襄赞。去年初的时候,我们曾经赞助十九路军一大批的军火物资,虽然不能扭转战局,却可以加大对日寇的杀伤,如此也足可安危。”
宋哲元听的眼睛一亮。
去年一下子给了五百万军火的事情可是天下皆知的,尽管十九路军的处境比他们好了许多,且上海战事仍然那样的结束,但谁也不否认他们起到的作用。这一次,他们莫不是也来那么一次?那样的话,自己这边的助力可就大了不少啊!
孟庆后敏锐地捕捉到他地反应。唇角微微露出些许地笑意。说:“这一次。我们仍旧会赞助相当数量地武器装备和后勤给养。不过限于某些不方便地事情。我们不大算大张旗鼓地宣扬。您知道。冯将军可就在察哈尔。有些事还是不让他知道地好。”
提起冯玉祥。宋哲元顿时一肚子地不爽。这位老长官未免有点做事太孟浪。招呼也不打一个就来了。来了之后就是一副鸠占鹊巢地做派。还当自己是当年地老家长呢!不爽!摆了摆手。宋哲元叹口气道:“且不说他!你只跟我说说。这一次能给咱们那些帮助吧!”
孟庆后说:“因为战场情况地完全不同。这一次我们不打算给大炮。转运极为不便。且炮兵一时也周转不来。还容易遭人嫉妒。中央那帮人制定地战略战术。无非一个‘守’字。那么堑壕构筑就犹未紧要。我们会给一大批水泥钢筋作为构造防炮防轰炸工事所用。武器方面。会有一万条步枪和两百轻机枪。另有一部分冲锋枪和大宗地手榴弹。子弹应该不少于五百万发。其他地急救药物和军粮都有一些。这些物资会在今后从北平货仓不断转运过去。您只要安排人接收便可。只是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声张。我们不想引起太多人地不满。”
宋哲元拍着大腿兴奋地叫道:“好啊!好啊!有了这些东西。起码兄弟们不用干挨着被小鬼子揍不能露头了!行!不愧是陈主席。就是仗义。这份人情我记下啦!你说地我都明白。咱不去触那个霉头。不过。咱们先把话说在头喽。我知道陈主席向来不干亏本地买卖。这一次你们出这么多钱财物资。有什么条件。先说说让我心里有点底。”
孟庆后赞赏拍拍手。呵呵笑道:“宋将军果然是爽快人。那我也用不着绕弯子!条件是说不上地。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没有那个能力在这里抢地盘。实话说我们不想出那个头!陈主席地意思。第一。我们在察哈尔地实业您务必要保证。毕竟在这几年我们也有不小地投资过来。光龙烟铁矿和万全煤矿等等几个地方都不少钱。这可是涉及到齐鲁商会很多人地利益。也牵扯到中央某些大佬地利益。我们不得不小心从事!”
宋哲元摆摆手:“这不消你说!就算没那些子弯弯绕。我也不能把你们这些财神往外赶。这两年来察哈尔这地方受你们好处多了。我要管不好。老百姓也不答应!你借着说别地!”
“好!那再说第二条,我们预计,一旦您带着部队去了河北,冯老将军未必还能坐得住,到时候肯定会有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至于他怎么做我们没法知道,但有一点我得先跟您说了,陈主席是给过他一些钱粮支援的,且事情闹起来,山东也还会有人说些支持的话,不管怎么样冯将军都是打着抗日的旗号做事。到时候有些什么不好的风声传出,请您一定谅解。”孟
出第二点比较难做的事情。
宋哲元叹息道:“我知道,陈主席夹在中间难做人,两方面都不愿意红脸,再怎么说当年也跟冯老帅一场情谊,这个面子是得给。也罢!你今天说在明处,必然也不会给我难堪,我心中有数就是。还有什么,一并说了!”
孟庆后点点头,道:“第三件事,现在说可能有点早,但我们不得不先打好招呼。那就是若有朝一日,二十九军和您被迫放弃察东地区给小鬼子,那之后发生什么变化,希望您不要再管。
”
宋哲元“噌”的站起来,声色严厉的喝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把察东给小鬼子!你以为我们挡不住鬼子兵?你以为咱们都是孬种?!”
孟庆后摇摇头:“绝无此意。我们相信贵军作战的决心,也相信一定可以挡住日军的前进步伐,但是您也知道,不管我们的战士打得多么卖力多么辛苦,总赶不上有些人卖国的速度!而且我们上头都是有约束的,到时候命令下来,您听还是不听?”
“我!”宋哲元举起来的一只手想要加重语气的挥动两下,但马上被噎住了,最后无奈的捏成拳头狠狠砸下,“嗨”的一声长叹,很是有些无奈的摇着头。
孟庆后这话不是无的放矢,就在他们准备开兵见仗的时候了,中央政府仍旧在不停的跟日本人商议谈判,试图用外交手段忍辱求生,甚至不惜割地求和也要讲冲突避免了,尽管有些人逼急了发狠要“打到底”,但他们在桌子底下的行动却将本意暴露无遗。宋哲元等人都不是看不明白,大义当前他们会冲上去拼杀,若是有不同的命令下来,他们除了后退还能怎么样?只不过孟庆后说得太干脆,令人心中不爽而已。
那也是没有办法!从去年处理上海事件就可以看出,中央是存了什么心思了,他们想要什么,想干什么,表露无疑,能够稳住日本人不全面开战一天,就算丢了上海,丢了北京天津,他们似乎也无所谓,只要长江中下游的地盘还在,那管洪水滔天!
“好!我也答应!要真是有那一天,有命令在身我们也没办法不听!既然不归我管的地盘,出什么事都跟我无关!世道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也实在没话好说了!”宋哲元重新坐下来,长叹道。
孟庆后点点头,又道:“宋主席可曾想过,这一场仗会打成什么样子?热河还保不保得住?对于你们这些杀敌立功勋的地方大员,中央又是怎么想的?你们又该做什么打算呢?”
宋哲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淡然道:“你的第三条都说出来了,什么结果你们也一定料得到!我只求无愧于心,领着弟兄们尽力报效了咱国民同胞的期望也就是了。中央怎么做,是他们的事。打算不打算的,那都是没影的事,到时候再说吧!”
“好吧,既然宋主席心中早有定见,那么我们多于的话也就不再说。只望你们能够替咱们中国人涨涨精神,好好的多杀一些鬼子,为咱们中国人出一口恶气!煞煞那些混账东西的嚣张气焰!我这里,便祝您马到成功,旗开得胜!”孟庆后不再多说,就此打住了话头。
宋哲元站起来,哈哈大笑道:“好!承你吉言,更谢谢陈主席的一番好意,我宋某人在这里拍着胸脯打包票,不把小鬼子干趴下了,我死都不退一步!告辞!”
宋哲元走了,带着他应该得到的承诺,带走了所有驻在察哈尔的精锐军队,去长城一线准备跟日本鬼子来一场殊死搏杀。
孟庆后送他出门,看着这位彪悍热血的汉子跨上骏马扬长而去,心中却是有了不少的感慨。不回到国内,他绝不可能见识到世间居然有这么多复杂难言的人和事,更想不到自己还能够参与到这等干涉国运和千万人生死抉择的大事件当中,其中滋味真的是难以言表。
他想起陈晓奇对宋哲元等人的评论,颇多感慨。宋哲元和冯玉祥,本质上都是一种人,他们骨子里最终的念想,便是当军阀。卫国杀敌的心他们是有的,面临大难他们也能挺身而出不计生死,但是一旦有了机会,割据称雄自立一方的念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想法便要占了上风。
宋哲元为什么不愿意冯玉祥来察哈尔?并非单纯是因为冯玉祥的作风不够好,关键是,冯玉祥的目标和他的目标起了冲突。当初冯玉祥倒台,宋哲元整军投奔张学良,表面上是张的部属,实则还不是寻找机会分一块地盘?去年掌握察哈尔算是得偿所望,正是大展雄图的好时机,偏偏老冯来凑这个热闹,还摆出一副老上官的样子颐指气使,这当然不爽!宋哲元已经能够自立一方,岂能再听那老朽的胡为?若不是看在往日情份上,说不定早翻脸了。
时运不济啊!刚刚有点盼头,这马上就面临生死大战,到时候什么结果很难预料,损兵折将之下还能不能保住这个地位都难说。因此,为安全计,宋哲元要跟陈晓奇搞好关系也不是没有目的,到时候陈晓奇发话挺他,那也是很管用的。再者,万一之后有点什么不对的变故,有了大批军火增强力量,他想办事也有把握不是?
这些人,还真是够复杂的!
222,宋哲元的所有力量全部调走之后,冯玉祥突然暴起发难,夺取察哈尔的控制权,并马上召集昔日旧部吉鸿昌、方振武,以及前些时间已经准备对他输诚的姬金源之义勇军,凭着他这些年闯下来的威望,招兵工作搞得热火朝天,一时之间人人侧目。
不过,对于他的举动,国内反应还是比较强烈了,很快便有诸多的国内有影响的各界团体对他的抗日行为表示支持和赞赏,甚至还有人专门送来钱财物资表达襄助之情。冯玉祥意气风发之下,恢复本相,开始对中央的执政失误和抗日态度比手画脚,颇多微词,弄得蒋总司令脸上很不好看。
在224,国联大会以绝对优胜票数通过,坚持不承认日本在中国领土内武力造成的伪满洲国时,日本代表松岗洋当即提出,自即日起退出国联!
日本人敢这么干,是他们完全看明白了国联此时的外强中干!西方列强主导的国联不过是实现他们联合统治世界的工具而已,当他们被史无前例的大萧条和接连不断的殖民地事务绑住了手脚之后,已经跟苏俄达成谅解的日本怎么还担心再出现一次“三国干涉还辽”这样的举动?且他们这一次是将满洲国抬上场面,非是日军占领吞并,这样的嘴皮子仗,日本人巴不得打上几百年再说!现在,他们看清楚了中国的内乱和中央政府的软弱无能,更看清楚了列强的嘴硬手软,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三天后,日军再次发动对热河的进攻!他们纠集
团八万人和一部分伪军总共十万人的兵力,分三路猛**队方面,早已准备好的三十五万大军立刻在各条战线上围堵抵抗,一时间杀的天昏地暗。
令人想不到的是,先前信誓旦旦要与阵地共存亡,要与日寇血战到底的热河省主席汤玉麟,在三月四日即仓惶率部弃城而逃,据说光家财鸦片拉了四十多车,就这么轻易的将十几万平方公里国土拱手给了日寇,反倒是“盗墓将军”孙殿英,却领着军队跟日军对抗了不少的时日,损兵折将方才后撤。
热河防线骤然溃散,令准备仓促的中国防军的局势顿时紧张起来,正在督促七十万大军剿匪的蒋总司令不得不亲身北上,抵达保定前沿亲自坐镇指挥,同时派出何应钦继续跟日本人交涉,这样的“一面抵抗、一面交涉”却不知道到底管用不管用。不仅如此,他也没忘了抓紧时间掣肘察哈尔的冯玉祥,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个家伙趁机爬起来,坏了大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