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 往暴风雨的前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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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忙碌事务繁多,先放出一节人物外传,今次放帝国皇帝古斯塔夫;休;柯曼,等我从加班里面缓过劲来再说……

外传 往暴风雨的前奏――prelude to storm

夏至已过,但斯蒂尔堡却仍然没有一丝凉意。

高耸的城墙、长满青苔的箭孔、铮亮的火炮、精神萎靡的士兵,一切的一切都裸露在夏日直射的阳光之下,哪怕是最强的魔法师也无法令其消减分毫。

古斯塔夫;休;柯曼藏在庭院的树荫下,躲避着炽热的夏阳,寻找着破土而出的蝉。不远处,园丁们在烈日下忙碌着,他们将那些幼嫩的新枝毫不留情地剪掉,目的是为了让枝干上长出更加繁茂的主干来。只有这些工人,可以让古斯塔夫王子回忆起遥远北方的皇宫,以及皇宫里美丽的花圃。

他讨厌夏天,以及这个戒备森严的堡垒。自这场战争爆发以来,一年中只有冬天两三个月他才会和父亲一起回到首都德兰。

“王子!王子!该练剑了!”

他的剑术教师,斯潘;冯;安伦爵士略显苍老的声音在远处的剑术场中响起。

古斯塔夫左顾右盼,却发觉每个隐蔽处他都至少躲过四次了。这里不是德兰的皇宫,能藏下一个十岁的王子的地方屈指可数。在几间房子和小院之间比较了一番后,未来的皇帝下了个果断的、伟大的决定:藏进推演室的地图柜子里面。

战术推演室最近几周来都空无一人,往日聚集在此的骑士和贵族将军们已经赶去了更远的南方。最大的地图挂在墙上,涂着他看不懂的红色和蓝色箭头,还用炭笔写着各种各样“军团”、“攻击点”、“作战线”之类潦草的说明。王子打开柜门,用随身短剑拨开柜子角落的蜘蛛网,躲在那些地图卷轴的后面。

“王子!王子!”

安伦爵士的喊声越来越近。古斯塔夫屏住气息,缩成一团。只要躲过十分钟,就可以继续去抓蝉……

“冯;安伦爵士,古斯塔夫又不见了吗?”

“亲王阁下!抱歉、是我无能!”

王子心头一紧,知道今天逃不过去了。那个慢条斯理又异常坚决的声音,是他的叔叔迪瑞斯坦亲王--在他近八年的捉迷藏生涯中所遇到过最强的敌人。果然,没用多久,他宿命的对手就打开了地图柜的门,毫不费力地将他从柜子里面揪着领子提了出来。

“古斯塔夫,下次记得先检查一下蜘蛛网是不是掉在柜子外面了。”

“叔叔好。”古斯塔夫忙按照“贵族的礼仪”向亲王回了个半撤步礼。

见到那不怎么标准的半撤步礼,亲王眉毛一拧,狠狠地凿了一下王子的额头:“古斯塔夫,你有多少天没上过课了?礼仪、剑术、魔法、神学、文学,每个老师都在找我诉苦。你这样像要成为下任皇帝的人吗?今天,就让我亲自来检查一下你的学习成果好了。”

王子立刻摆出了一张苦脸:“叔叔……”

“求饶是没用的。”迪瑞斯坦从斯潘爵士的手中猛地夺过木剑,提着古斯塔夫到了剑术场。王子胆怯地从叔叔手中接过木剑,颤抖着摆好起手势。

双剑在空中交错,只是发出一声轻响,王子的木剑便随着右腕上的一处红印落在地上。他本想痛呼出声,但看到叔叔那张充满了无奈的脸,就硬生生将那叫声卡在了喉咙里。

迪瑞斯坦沉着脸缓缓开口了,语调和以往一样平静:“古斯塔夫,你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帝国不知何时就会落在你肩头。它落下来之前,你或许会觉得呼吸困难;但当它落下来之后,你就会感觉到真正的窒息。如果你想活下来,不被皇位吞噬,就必须时刻努力。我当第一继承人的时间,比你还要长很多……”

“吞事?至西?”逃过了若干节文学课的王子无辜地眨着眼睛,显然完全没听懂。

见到古斯塔夫王子这个样子,本还想说下去的亲王摇了摇头,转向了一旁的爵士:“关他一下午,不给午饭。”

斯潘还没来得及向亲王求情,迪瑞斯坦就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剑术场。剑术教练兼临时总管只得向王子苦笑了一下,摊了摊手。

“王子殿下,抱歉了。这是亲王的命令。”

就如往常一样,讨厌练习的王子不得不在禁闭室里面对着魔法书发呆和打盹。

--到目前为止,这都是斯蒂尔堡平常的一天。每个人都对王子的淘气和顽劣无可奈何。

直到仅仅半个小时以后,斯潘;冯;安伦匆忙地将他从禁闭室里面放了出来--或者说,请了出来。

“陛下,请您到主堡正厅去,亲王在找您。”

当古斯塔夫听到那个称呼的时候,就隐约感到事情不对了。

外城传来闷雷般的声响,那是臼炮弹砸在临时防御魔法屏障上的声音。闷雷间夹杂着两三声爆裂,那是说明某处防御被打穿了。自从两周前叛乱军的前锋部队到达斯蒂尔堡城下以来,每天都会有这些声音;但今天的爆裂声似乎特别多。

古斯塔夫走在通向正厅的碎石小路上。每个骑士和贵族的脸上都挂满了阴沉,在见到他经过时都慌张的退到一边,并躬身行礼。他注意到一些数月未见的熟悉面孔,这些人的铠甲上往往带着鲜血。王子的心越来越沉--这一切都只说明一件事情。

那件事情他能猜到,但问不出口。

迪瑞斯坦亲王早已等在正厅门口,瞳孔通红,似有泪痕。

“叔叔……我不想去。”古斯塔夫感到那种沉重的气氛,试着问道。

“你必须去。你不能永远躲在别人的影子里。”

迪瑞斯坦不由分说地将他拉进了大厅,暴露在了大厅里面摩肩接踵的人们面前,暴露在了帝国所有封臣、辅臣、将军和骑士的面前。几乎每个人都唰地站起身,向他致注目礼。

但那一刻,古斯塔夫没有看到任何人,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在他的眼中、他的耳中、他的心中都只有一件东西,那件沉重的、无法绕开的东西。

那是一具摆在大厅中央的灵枢。

神圣柯曼帝国第二王朝的第三十二位皇帝,他的父亲欧雷斯坦;休;柯曼的灵枢。

一面铁灰色的十字旗帜,覆盖在灵枢的上方,永远地将那名精力充沛、不苟言笑、一心投入在他伟大征服事业上的皇帝封印在里面。在旗帜下面,依稀露出那简陋棺材的木板,上面蒙着厚厚的尘土。两年前的豪言壮语似乎仍在耳畔,但皇帝却再也无法醒来;无论是牧师还是医生,都无法将这具支离破碎的尸体起死回生。

“愿诸神收纳他的灵魂,愿他的尸体能永远安息。”

听着大主教念出的亡者祷文,王子膝盖一软,静静跪倒在棺材之前。在恍惚中,古斯塔夫隐约听到自己的叔叔正在向全体贵族和将军们发言。

“我们都知道,叛军已经攻到了要塞外面,现在不是计较繁文缛节的时候。我提议,就在这里,我们向神圣帝国第三十三任皇帝,古斯塔夫;休;柯曼陛下宣誓效忠。从我开始。”

刚才还在击剑场上教训王子的迪瑞斯坦亲王右脚后撤一步,手按胸前,单腿跪地。

“我,迪瑞斯坦;休;柯曼亲王,向古斯塔夫陛下宣誓效忠。我定当尽力辅佐陛下与神圣帝国,直到生命的尽头。”

刹那间,整个大厅的每个角落、每个罅隙都被金属碰撞的刺耳声音充满,几乎所有人都单膝下跪,手按胸前,向他们未来的皇帝致敬并宣誓效忠。只有十一岁的皇帝被这场面吓到,一时间竟愣住不知该如何是好;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想起了往日受到的贵族教育,用稚嫩的童声开始了他作为帝国皇帝的第一次演讲。

“我,古斯塔夫;休;柯曼,作为神圣柯曼帝国的皇帝,在此接受你们对我的效忠。”

“为了帝国!古斯塔夫皇帝万岁!”

有些杂乱的回应声,但是音量却很大,穿透了屋顶,响彻整个城堡。

待这欢呼平息后,迪瑞斯坦亲王站起身来:“那么,我以皇室第三继承人的身份,根据‘大宪章’,在此紧急且皇帝未成年的情况之下,担任摄政王一职,处理目前的战争事务。”

众人都点了点头。在皇帝未成年的情况下,由最适当的皇室成员担任摄政王,确实是大宪章的规定,没人有异议。然而,接下来摄政王的发言,却令所有人大吃一惊。

“在目前的情况下,我认为,我们必须和外面围城的叛军议和,不惜一切代价。”

听到这句话,至少有两、三个人猛地站起身,他们的铠甲上都装饰着醒目的家纹,笼罩着各种各样的魔法光晕。

“迪瑞斯坦!你打算放弃为先皇报仇吗?我绝不和叛军和谈!”

最先提出异议的,是身材略显发福的诺尔公爵,他铠甲上装饰着森林的纹章。诺尔公国在帝国西北方的富庶海岸上,是距离精灵的森林最近的。

迪瑞斯坦摇了摇头:“公爵阁下,我可以理解你想为两个儿子报仇的心情。只可惜,你的封臣有一半埋在了拉玛郊外,还有三分之一永眠在吉斯托夫。不知道阁下是准备用哪个家族的兵力去填叛乱军的炮口?”

“摄政王殿下,我会用我的人去让他们的炮口永远沉默!坎尼人决不能容忍战败的耻辱,我们尚有余力一战!”紧接着站起身来的是原本担任殿后任务的费戈塔老公爵,王子知道他是东南方大平原的领主。

“你的人有经验吗,公爵?你的精兵不是都放在东方战线上了吗?这里只是三流佣兵而已。”摄政王毫不留情地冷笑着反驳,“请问在两周来的作战中,你的人对敌军前锋部队的战绩如何?”

听到这个质疑,费戈塔公爵脸色瞬间变得发白。另外一名公爵,拥有西南方富庶土地的索玛公爵趁机站起身来:“我赞同摄政王殿下的意见。为了这次战争,我们已经付出了太多的代价,我们不能再冒险赔上更多。”

“索玛公爵阁下,你什么时候变成懦夫了?你明明负责后卫和西线战事,如今一败涂地,就想投降了吗?”诺尔公爵反驳道。

“并非我想投降,而是我们这些要塞的建筑方式已经过时!高墙、厚砖、箭孔,在对手的新式火炮前完全没有任何作用。我们现在只是用魔法防御勉强拖着时间而已,炮战我们毫无胜算!”一直负责防御斯蒂尔堡的索玛公爵脸色发青。

整个葬礼的会场一时间都沉寂下来,只有三名公爵和一名亲王对峙着。古斯塔夫从悲伤中回过神来,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有些不知所措。这时,一个年轻的声音插了进来,打破了寂静。那是个听起来冷静可信,却充满了煽动味道的声音。

“根据大宪章,我们现在应该征求皇帝的意见。是否要为欧雷斯坦陛下复仇,自然是古斯塔夫陛下最有发言权。”

迪瑞斯坦的眉头皱了起来,但习惯于稳重考虑的他并没有开口,而是容忍这年轻人继续说下去。

那名年轻人猛地一挥手,“在这里的、每一位刚才向陛下宣誓效忠的骑士,都会誓死跟随陛下的决定!无论是要成为敌军的俘虏,还是为了荣誉而决死一战,我们都誓死跟随您的旗帜!”

听到这些话,摄政王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他凑过来,似乎想对年轻的皇帝说着些什么,但古斯塔夫没能听清。

年轻的皇帝只听到--那如潮水般的欢呼声。

年轻的皇帝只看到--求战封臣们眼中炽热的眼神。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热血涌上王子的脑中,他快步走到棺材边,拿起上面压着的那柄权杖。在那柄金色的权杖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以及h.k.e三个古体字母。神圣柯曼帝国皇权的象征,名为“强权”(great pobsp;   “以古斯塔夫;休;柯曼一世之名,我选择……复仇!”

刹那间,摄政王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判断力。

“那么,各位是打算突围逃走呢,还是与南方的敌人决一死战?”

“当然是决一死战!”立刻有人大声回答着。所有的年轻骑士,尤其是那些一直留在斯蒂尔堡的,也大声附和起来:“决一死战!”

“那么,在我们面前就只剩下一条通往胜利的道路了。我们必须冲击对方的炮兵阵列,但……”迪瑞斯坦沉思了一下,用为难的眼光环顾全场。

那名年轻贵族示威似地走近他身边,右手按在胸前:“摄政王殿下,我们费戈塔军愿承担这个任务!我们有全国最好的魔法部队!”

“那就交给你了。”摄政王点了点头,注意到了他铠甲上的纹章。“你是费戈塔公爵的继承人吧?”

年轻的贵族点了点头:“我是洛伦;冯;费戈塔勋爵。”

“你的鼓动能力确实不错。或许你该到南方去,那里比这里更适合你。”迪瑞斯坦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反感,“你该清楚你所做出的选择。”

“或许吧,但我只是想做我认为对的事情。让我投降,我做不到!”未来的费戈塔公爵自信满满地回答。

“那么,希望你能记住你所说过的话。”摄政王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留下略显错愕的年轻勋爵。

战前准备总共用去了两天。双方的侦察部队和情报部队紧张地忙碌着,准备着必然到来的大战。无数的飞行骑兽、侦察魔法和斥候小分队在要塞内外穿梭飞舞,两天中造成了上百的伤亡和俘虏。原本限量的面包供应变成了无限供应,酒窖里面的葡萄酒被瓜分一空,所有的金币都发到了士兵们手中。

终于,黑色的挑战旗重新升上了帝国第一要塞高墙的顶端,像示威一样傲视着城下的敌军。城外自由军的先头部队毫不犹豫地向那里发出了准确的一炮,将那道外墙和上面的旗帜一起轰成了残垣。

十岁的新皇帝跨上自己的爱马“幻风”,这匹仅两岁的灰马是他七岁时的生日礼物。它前蹄黑色,后蹄红色,显然具有某种魔法兽的血统,因此才得到了这个响亮的名字:幻风是人类所知的最大自然灾难,是带有魔法力量的飓风。

有朝一日,他会骑着长大了的“幻风”,奔驰在帝国的土地上,成为一代名王--至少,每个人都是这么告诉他的。帝国皇帝是人类世界最终的裁决者,一切公正和平等的维护者,他臣民权利的捍卫者,一个英俊、高大、英勇而睿智的人。然而,当古斯塔夫一世真正置身于这即将出征的队伍中时,却觉得自己实在十分渺小。周围每个人的坐骑都是那么高大,铠甲都是那么铮亮,他这个“人类世界的统治者”夹杂在其中是如此不显眼。

三百四十名近卫骑士分作六个连队,分散拱卫着中间的少年皇帝。再往外,是解放骑士团的四百五十名骑士,他们一水的冰铁铠甲在这炎炎暑日中散发出些许寒气。七百名审判骑士和两百名医护骑士跟在阵势的最后,拱卫着突击队伍的两翼。近四万名隶属于各个公国的步兵已经集合好了,随时准备出击。虽然城外震耳的炮声不绝,但这些骑士的坐骑却都丝毫不为所动,就好像被驯兽魔法控制过一样。迪瑞斯坦本人则穿上了闪烁着淡青色的黑精金全身铠,骑着一匹纯血战马,挺立在整个队伍的最前端。他用低沉的语调发表了一大通悲怆的演说。

“……如果我们失败,南方的新教徒和叛军就会进入我们的首都和腹地,各地的小领主也会蠢蠢欲动,黑暗时代将再度重演。等待我们的是衣锦还乡,或是另外一个大战乱时代,全部取决于我们今日的一战。倘若局势不利,希望各位可以护卫陛下突围出去;倘若不幸演变到最糟糕的态势,希望各位能以相同的忠诚和热忱维护皇室最后的血脉,奥莉维亚公主殿下。至于我本人,将与诸位共存亡!”

他所用的文法过于艰深,让平日就没好好学过文学课的古斯塔夫听得头昏脑胀。还没等皇帝理解这些话的含义,战役就已经开始了。这不是一次突围,而是一次豪赌。一次以整个帝国作为赌注的豪赌。

对方显然早就利用低空的飞行部队和侦查魔法测知了他们的行动,至少八个以上的团在正面严阵以待,他们那象征“自由”的四色十字旗在阵形上空飘扬。在远处看来,这些叛乱军只是些穿着杂色军服的农民和市民,他们的装备在两个历经了两年来战事的各公**面前显得是那么可笑。攻城的臼炮,不再轰鸣了,因为这种难以定位的武器无法在战阵中使用。斯蒂尔堡的外围,两周来第一次如此宁静。叛乱军的炮兵们将一门门三磅和六磅的轻型火炮被推上阵前,在南门外的旷野平原上等待着敌军的到来。

“诺尔军出击!索玛军出击!”

公爵们纷纷下令,要塞驻军中两支最精锐的队伍作为阵势的左翼和右翼,涌出了要塞的南门,冲向对方主力所在,并在火炮的极限射程外停下脚步。最前几排的士兵拿着从要塞深处翻出来的,有上百年历史的老塔盾,组成了坚固的防御正面。见到那惊人的、闪烁着浅红色魔法光芒的塔盾墙,敌军谁也没有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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