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回 青山翠壑琼花摇 阴阳墓中忘年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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厥初由阀阅,吾志在林泉。

为舜不无地,睎颜尽有天。

鱼虫犹可佛,鸡犬皆登仙。

顾我非六六,荷天良拳拳。

幼时气宇壮,长日文彩鲜。

琴剑微暖席,江湖动经年。

异乎三子撰,契彼五家禅。

既已出洙泗,从而师偓佺。

肩依洪崖右,道在灵运前。

所得既天秘,与交又国贤。

可图大药资,以办买山钱。

东访鼎湖浪,西寻苍梧烟。

一寸百炼刚,半生双行缠。

簪绅非无欲,鱼鸟从所便。

逸兴五湖阔,虚名四海传。

饱餐青精饭,细读黄石编。

顷自七闽出,放焉迷市廛。

红尘刺人眼,名利交相煎。

富贵已尝鼎,云霄当著鞭。

蹉跎度青春,迟暮即华颠。

且有安期枣,与夫泰华莲。

高陵易为谷,沧海俄成田。

光景亦倏忽,物华随变迁。

仰天时一笑,顾影长自怜。

紫府何冥邈,青鸾何沉绵。

蓬莱云渺渺,小有月娟娟。

策足青霞路,收功牙芽铅。

上以游太虚,下以穷九渊。

辇毂气所王,湖山乐无边。

飘然复何往,此去如蜕蝉。

上回情节繁冗,不再复说。只言次日晨分,天色已然晴朗,罗京南部一崔崔大山突兀显出,此山位处竹林南部沿界,约莫百丈高下,峻峨迭环,林壑尤美,且四面山梁嘉木环合,寂寥无人,碧草葱郁,峰回路转,琼花瑶露,争妍斗艳。数簇乔松如泼靛。又是那红拂拂,锦巢榴;绿依依,绣墩草。青茸茸,碧砂兰;攸荡荡,临溪水。山野处真是个:

松竹年年秀,奇花日日新。

丛中那花馨凄迷,若是沁入人之鼻翼,心神定能为之清新通彻。而山顶则寸草不生,冠岩丹石如龙狮而立,岩石之间多生鸟兽巢穴。山下回环流淌一条水溪,潺潺脆耳,如鸣佩环,水性清洌,银光乍明,光鲜见底,好似一张铺地明镜,泛着金湛湛,银漫漫的光辉,粼粼漾动,别样清丽。溪水外又分布数条细细草径,如龙蛇笔走,拐弯抹角,纵撺交错,十分特异。

山嘴边有一荒僻山涧,此涧位于青山腰中,涧旁树影擎天,稀稀迷迷,阳光如斑,布满山地。涧外立有几棵苍劲古柏,昂然翠松,茂密藤萝,竟将幽涧隐蔽而起。且此处空气澄净,山中略见几只青鸟,迹无大兽。涧内一股灵气清泉从石壁缝际中澜澜流出,借着暖光,整口山涧石壁上斑斓地辉映着数道金色柔纹,灵气在山涧周围飘荡着,煞是净心。

在涧中的一方青石上,一位玉面蜂腰,七尺身长的少年正虚弱地躺于上方。这位少年便是青松,此时的他身处的箭伤已然开始发作,而且射来的双箭尖上都涂抹剧毒,想必青松中了两种深寒巨毒,全身似乎冰寒彻体,连同呼吸喘气都在轻颤,恐若不及时治愈,三日之内便会毒发五脏六腑爆破而亡。又见石方之傍,坐有一位发绾道髻,面容慈和,仙骨鹤发,身袭一清月苍松长白袍的老者。长者的左手处捧有一件白羽扇,右握一枚葫芦,后侧则立着二名黄袍童子,右童子手中捧着一套针灸三十六根银针,左童子则手捧一匾盛药木盒。

白袍老者轻捋白须,目光炯炯,轻笑一声,伸手将青松右手臂抬高,顺着伤臂手按入腕脉,白袍老者暗下凝气,通入青松的脉搏深处之中。长者已把脉半柱香时分,不禁叹气一声,皱起老眉,方才慈和的面容上已多了一份冷肃。

“箭毒已至胃与心处。唉,这孩子的命怕是要枯竭了。”白袍老者轻吁一口凉气,轻缓地将脱下青松的袖袂来。只见那青松的右臂上有一道尺许长的血痕,血痕间有一块正溃发腐化的血肉创口,如核桃般大小,内中肉色已呈紫黑色,四下黒青斑纹交错纵横,蔓延至右臂中的各个脉络穴道。老者连忙凝动真气,通入青松手臂上的血口之中,一股强浑浓郁的真气涌入,似汩汩细流一般流向各个络脉,洗刷着各个脉髓,愈要把络脉中的毒素逼迫出体内。

约莫也有摸牌时光,青松体中突起一阵血气翻腾,一股浊血疾涌出口,随后便觉体内通畅,面盈佳气。青松当下悠转而醒,身旁的白袍老者朗笑一阵,轻拍打着青松的胸口。

“师父……”青松沙哑地开口一道。

“徒儿莫要多言,你足上的毒口为师还未帮你解去,你安静些罢!”老者淡然说道。旋即转头接过右童子手里的那套针灸银针,早取出三枚细如蛛丝,只三寸长的针子,一头扎进了青松的右臂还天穴处,又两针扎入青松的右腿“中封”,“昆仑”二穴中。

白袍老者轻轻用手旋转着银针,使银针针尖扎入肉泥中。正当针尖入肉,便开始冒腾一缕细细白烟,青松咬紧牙关,松弛肉筋,慢闭双目,正待疗效。

又顷,白袍老者疾将手中的葫芦盖撤出,从内倒出一枚金色丹丸,忽将那枚金色丹药捣碎,化为一抹略带腥臭的末子,再将末子轻轻地敷在青松腿上的创口。

白发老者接撕下一块白色长条将青松的右腿捆裹好,即长者撤下身上的白袍覆在青松的身上,捋须淡然说道:“徒儿,好生修养片刻罢!汝身处的创口此时还未及完全愈合。”听了白袍老者的叮嘱,青松哼声答应,随即气沉丹田,静心地盘膝闭目运息。

此时的青松心中正幕幕回放着罗京城遇劫的场面,仍然历历在目,如何也挥之不散,令得心中杂念纷呈,平添一股言不出苦楚,但如今尚在修气凝神,不得分出心念思索旁外事,青松只好紧紧按捺悲气,静心入定。白袍老者也不作一声,只是淡淡一声慈笑。对这唯一的弟子,长者也想该对他严厉教管,可从小骄纵惯养,一时若将他严加管理起来,并不能称心。

白袍老者冷冷忖道:“唉,这小徒四处为祸,何时才能真正长大见识些啊!”旋即摇晃几个头,信步地走出山涧,身后的俩仙童也紧随老者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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