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夜谈(2)(1 / 2)

加入书签

第二十八章夜谈(2)

手上的水甩干后,她才打开帕子,翘起兰花指,拈了一块酥饼出来,放到嘴边,轻轻地咬了一小口。

酥饼烤得油汪汪的,外面酥软可口,香极了。但是白夜依然是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咬着,细细地嚼着,美美地品尝着。

一个酥饼吃完后,她拿起三片绿叶,小心地折成了一只小巧可爱的杯子。她又拧开水壶盖,倒了些水在叶子做的杯子里面。大拇指和食指小心地端着杯子,送到嘴边抿了一口。

“你什么时候吃东西都这么别扭了?”宫灏君的声音蓦然在耳畔响起,白夜吓得手一抖,杯子从手中掉落下来。

宫灏君一伸手,接在掌心里。

细细打量着这只杯子,他发现白夜折叠得相当细心,杯子的形状非常精致,叶与叶之间居然毫无缝隙,宛若天成。

“现在连我都承认了,你不是女子,那真是老天没长眼睛。”

白夜垂着头,双手抚弄着衣角。她很想从宫灏君身边逃开去,但是,她知道,只要她一动,宫灏君一定会贴得更紧。所以,她只能强忍着心头的怯意,让自己保持不动。

宫灏君挨着她坐了下来:“如此良辰如此夜,咱们干点什么吧!”

白夜惊叫了一声,再不能强作镇定,拔腿就逃。

可是双脚明明是奔跑的状态,身体却硬是一动不动。

白夜跑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被宫灏君拎在空中。

白夜紧咬着下唇,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最终被她硬逼了回去,弱声道:“放开我。”

“只要你答应我不跑。”宫灏君看着白夜欲哭无泪的小脸,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我只想和你说说话。”

等了半晌,白夜的脑袋才几不可见地点了点。

宫灏君笑了,把白夜放在石板上,他自己靠着白夜坐下,两人近距离地坐在一起,咫尺间呼吸可闻。

白夜心头狂跳,只好尽量扭转了脑袋,闭紧嘴巴,免得一开口,宫灏君会闻到自己嘴里刚刚吃过东西的气息。

冯公公训斥她的时候,喜欢贴到她面前,故而她曾经嗅到过冯公公嘴里难闻的气味。于是,便本能地觉得自己吃过东西后,嘴巴里也会喷出这样的气味。现在,宫灏君距离她这么近,她既担心宫灏君闻到自己身上的汗臭味,又担心嘴里喷出的口臭味。

一颗心忽上忽下,砰砰乱跳,以至于宫灏君在说什么,她刚开始根本没能听清楚。直到宫灏君突然抓住了手,她才如梦方醒,惊愕地望着宫灏君。

宫灏君的神情透着古怪,似乎有些懊恼,又似乎有些气愤,但更多的还是疑惑:“我记得,在丛林中,你曾说过,你才是黑雕的猎物,后来,又成了蛇类的目标。为什么?”

因为我是魔君!

黑雕吃了我的灵丹,能增长万年功力,从此脱离妖族。

金蛇若是吸了我的灵气,便可取而代之,成为新任魔君。

但是,这些,白夜又怎么能坦诚相告?

说了,宫灏君能信么?徒增更多的疑惑罢了。

说了,她的计划就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白夜垂下眼眸,闭紧嘴唇,摇了摇头。

宫灏君苦笑,果然,这就是他预料中白夜的反应。

更让他觉得丢脸的是,他从不主动质询什么,因为确信别人会主动告诉他,又或者,以他的洞察力,不用别人说,他就能自己找出答案。可是,今夜,他却在白夜面前打破了他的规则。

而更叫他恼火的是,他的质询居然碰了壁。

最最气不过的是,他明知道会碰壁,竟还要凑上去。

这种行为,叫愚蠢!

他当然不会继续愚蠢下去,于是闭了口。

宁静的夜晚,两人偎依在一起,看着逐渐清朗的天空,天空的夜色很温柔,连带着两人的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一丝少见的温润之色,这样的夜晚好像一幅美丽又摄人魂魄的水墨画,定格后就可以装裱着挂起来,永远都不会褪色。

然而事实绝非如此。

什么宁静?什么温润?统统都是神马!

宫灏君的心里溢满了焦躁,想要知道,可是偏偏不得而知,徒留猫爪般的折磨;已经发问,对方却沉默是金,被藐视的滋味更如火上浇油!

“胆敢隐瞒朕,你就不怕满门抄斩吗?”

这句话在舌尖来回打滚,就是不曾吐露出来,是因为知道说了也是白说。

白说?

宫灏君心中一动,这么说来,白夜还是不惧怕他了,也就是说,白夜在他面前的种种不自在并非因为她怕他,而是别的原因!

可是,什么原因呢?

该死的,问题又绕回到起点了。

宫灏君侧头望了望白夜,白夜的小嘴抿成了一条线,一副打死不说的大义凛然,他恨得牙根痒痒的,真想掰住白夜的两片嘴唇,把真相给挖出来——如果这样行得通的话!

他的脸色阴晴不定,白夜的心跳也跟着折腾,静静的夜里,她自己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砰砰砰的心跳声,那么响亮,宫灏君是不是也听到了?

脸庞越来越热,呼吸也越来越紧,她想要逃走,再不逃走,她一定会晕过去的。可是,她若晕过去,宫灏君岂不是要抱着她回到房中——不行!

她的衣服几度被汗水打湿,黏糊糊的,自己也感到十分难受。她怎能容许一身汗酸味的自己与宫灏君如此接近。

她悄悄地向旁边蹭了蹭,尽可能远离宫灏君。

“为什么不杀死宫灏君呢?”宫灏君喃喃自语。

白夜一愣,回眸望去,不懂宫灏君此话是什么意思。

宫灏君心中暗笑,白夜太容易上当了。他的表情越发疑惑不解:“把宫灏君关在南宫,看似没有危机,但事实上……”他摇了摇头,“宮尚玉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白夜的目光也变得疑惑了,她定定地望着宫灏君,不知不觉问了出来:“什么危机?”

宫灏君本以为自己还要唱三四个回合的独角戏,没想到白夜这么快就入了毂,心里偷乐,脸上却一本正经:“还记得在阿瑟城中梁辕的阴谋吗?”

白夜怎么会忘记?

“记得。”

“那你说说,梁辕一派的目的是什么?”宫灏君把球踢给了白夜。

白夜脱口答道:“挟天子以令诸侯。”

宫灏君颇有些意外地瞧了白夜一眼,似是想不到白夜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