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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文回家时,姐姐并不在家,弟妹俩告诉他“姐姐刚去了姐夫哥家”,于是他径直到屋后去找四叔。四叔见向文回来了,便将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告诉了他。
原来,姐妹弟渐渐长大了,经常听人在背后议论妈妈的事,说妈妈和大伯没有领结婚证就住在一起,属于不正当关系、非法同居。这些话让姐妹弟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都觉得脸上无光,于是便纷纷憎恨起了大伯。特别是姐姐一个大姑娘家,已经谈了对象,还没有出嫁,更是不愿意听到这些有辱人格的话。为此,姐姐在大伯面前经常头不头脸不脸,这让妈妈很反感、很灰心。妈妈坚持认为,姐姐没安好心,是想赶大伯出门。为此,经常与姐姐吵闹。妈妈还说,要赶大伯走,就等于赶老娘走,自己只有改嫁一条路。妈妈和姐姐每闹一次,姐姐就要跑到姐夫哥家住上几天不理妈妈。这让妈妈更伤心。为此,姐夫哥也几次亲自上门替姐姐赔理道歉,劝妈妈不要生气,说自己生的女儿自己知根知底。然而,妈妈并没有领情,娘儿俩的关系依然“僵硬”。妈妈还当着姐夫哥的面赌气地说:“芬儿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了,你们家现在就接过去吧!我自己去找自己的活路。”
尽管姐姐不是爸爸亲生的,但也是妈妈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向文是一个聪明孩子,他断定这不是妈妈闹着要改嫁的真正理由。因为他回家后还没有看见大伯和小珍的身影,他要了解事实的真相。
果不其然,姐姐下午回家后,便亲口告诉向文,妈妈吵着要改嫁另有隐情。
如今,由于田地已分到了各家各户,难免会出现各人自扫门前雪、哪顾他人瓦上霜的不和谐局面。向文的家中没有一个像样的男劳力,称得上是弱势群体,因此受人欺负是常事。妈妈经常为农田挖沟、抗旱排水之类的琐事与别的人家发生争吵,最后总是吃亏上当。特别是前不久,后湾有个混名叫“苕儿”的男劳力,怀疑妈妈偷放了他家稻田里的水,便恶狠狠地将妈妈推倒在烂泥巴田里,把妈妈弄成了一个泥人儿。这还不算,他还骂了妈妈许多不堪入耳的话,让妈妈无地从容。妈妈挨打受骂后,几天卧床不起,这让大伯甚是过意不去,他觉得自己没脸再在岗上湾呆下去了,再待下去要是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自己就成了罪人。于是,待妈妈身体好转后,大伯就带着小珍静悄悄地回到了六小队自己的家中。
向文开始心痛起妈妈了。然而,无论向文怎么宽慰妈妈,妈妈就是不肯回心转意,铁了心要走人。妈妈说:“文儿,好孩子,你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了。你就行行好,放老娘一条生路吧!老娘对不起你,你要好好用功读书……”
向文的二姑妈得知向文回家后也没做通妈妈的思想工作,便怒气冲冲地找上门问责:“凤莲,你个婆娘怎么这狠心?你现在要是走了,就等于一群刚孵出的小鸡失去了母鸡。你知道小鸡有多凄惨?向文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你就快出头了,为何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发疯做傻事啊……”
这一次,向文的妈妈不仅没有顶半句嘴,而且一直低着头一个劲地流泪,就是不肯松口。正所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向文再也无计可施。兄弟姐妹成天以泪洗面。眼下,兄弟姐妹只是还不清楚妈妈到底把改嫁的时间定在哪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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