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八章(1 / 2)
在这一章的前半部分,我想有必要单独介绍一些萨赫利人独特的民族精神与性格,这样就可以避免在往后的文章中过多地打碎本该连贯的故事。而在进行这项工作以前,如果我们从更为典型的安维赫人与加尔马纳人的民族性格说起,或许将更有益于我们的认识。
我已经在前面的文章里,无数次批评过安维赫人的民族性格。伊治曾想苦苦改变这一切,但民族性格并不是能在短短几百年里面有什么突破的东西。简单来讲,那个时代的安维赫人不信神,消极而又被动,他们尊重的,没有个人权力,只有上级的命令。他们的消极被动暗含在绝对权力这个观念本身中间。整个民族,以及组成民族的每个人,对他们自己的命运没有任何潜在的发言权。关于他们的集体利益他们不运用自己的意志,一切都并非由他们自己的意志为他们做决定,违反这种意志对他们说来是法律上的犯罪。这种制度下会产生些什么样的人呢,独裁皇帝从不需要有才智的人干涉他们的行动,他们只需要奴隶;纵或是有些不一样的独裁君主——比如说伊治,我们可以称其为温和的独裁——喜欢接纳这种具有独立个性的人,他们又会发现,这些家伙不仅多方面干涉自己的行动,甚至还由于国家的庞大,成为了最不安稳的因素。因此总的来说,在有限的时间内,温和的独裁,与真正完全的独裁,在一个人的行为受限程度,还有一个人的人格塑造上并没有什么根本上的差异。有时候,我们还会看到一种温和的落后政府,会让人产生相当不利的得过且过的情感,比如说凯里尼亚在统一特朗西特斯的时候,由于他们在奴隶对待方面相当柔和,因此无论是他们的自由民,还是奴隶们,都完全没有意志去推翻那种非常不公正的奴隶制度。安维赫人正是由于这种长期以压制他们行动,偶尔还会有温和蜜糖消解他们疲倦身躯的独裁中,逐渐在身心道德情感上变得扭曲起来。我们都知道,一个行动受限的人,精神上同样受到抑制,我们不能指望这样的人发展起为他人着想,又为国家尽心尽力的自发情感——他们的爱国情感通常是被附加的,不是显现得极为幼稚,就是极为不忠实。所以我们会看到,安维赫人常常把他们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了奢侈品的购置与收集,压迫比他软弱的平民之中,而不是用在更有价值的文学艺术、公共事业上面。时至今日,安维赫人曾经十分引以为傲的文化的凋零,简直让人瞠目结舌。如若长期以往,当这个社会的居民都习惯了自己的污秽,他们就彻底无药可救了。
但加尔马纳人和安维赫人完全不同,他们的人民是世界上已知的民族里面最崇尚自由,同样也是最不安分的人。他们的许多国家,皆为自由的典范,即使在我们外人看来,他们当中的一些国王掌握着巨大的权力,可事实上,包括法洛姆在内的那种君主,都要时刻受到他们国家内部许多官僚或者机构的制约。无论如何,加尔马纳人这种在自由之下形成的情感,让所有人民都对自己的权益,还有社会的共同利益抱有着极大的热情。在他们的宗教出现以后的一段时期内,似乎所有人都被宗教迷惑了心智,变得驯服起来。可不久后人们便发现,宗教影响只是在些许上缓和了加尔马纳人无序暴力的行为,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他们的性情。甚至连教宗本人,都时常要被卷入到各种各样的争端当中,生命安全也无法得到保障。至于罗拉什教另一个重要的内容,也在人们从宗教信条的泥淖中摆脱出来后,变得更加有助于一切公益精神的发展。所以我们看到,每个加尔马纳人都自觉是社会的主角,每当他们遇到自觉不利的事情时,他们都会剧烈反抗,以至于我们经常看到加尔马纳人被他们的煽动家所迷惑,陷入到无休止却又自得其乐的内战里面,无法自拔——然而,他们也正是在这种看样子十分动荡的活动中,保持了身为人类的最重要,也是最真实的本性,让他们整个社会在各个方面,都充满了活力与进步性。
至于萨赫利人,他们在政治上面几乎是完完全全模仿安维赫人而来的,不论他们过去的国王,还是现在的领拜者,都像安维赫皇帝一样,掌管着近乎一切的生杀大权。而且非常重要的一点是,萨赫利人的统治机构没有安维赫人那样复杂,所以他们的领拜人在实际上,要比安维赫的皇帝更有实权。不过他们的宗教出现后,发挥了一种极强的教化作用。至少直到那个年代,这个名为哈里斯的宗教都像极了加尔马纳的罗拉什教,极度提倡为神而战,又鼓励着世人关注同胞们的疾苦,反抗强权——即使不为自己,也要为了神明这样做。所以说我们会看到萨赫利人像安维赫人尊重上级命令的同时,又在神所给他们的限制当中,充满着对自己所进行事业的热情。当然,在神所不悦的领域,他们的整个历史又为我们展现出一个令人惊讶的荒漠。
我所说的这些事情,只是一个很概要和不负责任的分析,读者们如若觉得有用,那就已经超过我预想中的目的了。下面,让我们回归这部历史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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