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一年之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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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然以手扶额,这家伙,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柏影大惊:“额——”迟疑瞬间,他的嘴巴再次跑到了脑子前边,“小的的意思是——时辰到了,主子该准备去上早朝了。”

柏然绝倒,他瞥了柏影一眼,没出声,那意思很明显——找死。

阁楼里,软烟帐帘儿却一掀,廖幕城果真听话地下了榻,但见他暖肌玉骨,莹莹生辉,烛光下闪着一层细密的薄汗,他伸手一拉,红袍一展便将背脊遮了。

尹莫幽也听到了柏影的话,她抬手掀开半边帐帘儿,肩头玉颈,如画红梅,比眉心那朵金箔花钿还要娇俏几分,却也浮着层香汗。

细看来,青丝微湿,眼神朦胧,说话尚且有些气虚,话却认真:“这么就去吗?如此,老是忍回去,对你的身子可不好。”

廖幕城闻言无声地咧嘴偷笑,边穿衣边打趣:“娘子当真惦记着洞房吗?”

尹莫幽顿时绷着脸,面色微冷,她是为他的身子着想才说的!

见她恼了,廖幕城才将那戏谑的笑容收敛,坐到床边,轻轻地抚摸她的长发。

那发丝刚刚与他的结在一起,他下床时有多舍不得解开,就有多珍惜她。

那滋味在他心底百转千砸地绕着,他未言明,却只有他自己品得出其中酸甜:“幽儿,我这辈子就认你做我的妻,我不想苛待你,也不能;你是我的妻,应当三媒六聘,十里红妆,天下为媒,四海为证。”

他有此心,若说她不感动,那是自欺欺人。

可比起这些,尹莫幽更在乎他的身子。

他若不常撩拨她便是了,可这些日子,两人见面的次数不少,他常常不正经地勾搭来勾搭去的,然后把他自己给弄得火烧火燎,却又再生生地忍了回去,长此以往,她担心对他的身子不利。

“那要等到何时?”尹莫幽问。

实在是她不得不有此一问,他如今地位尴尬,陛下毫不掩饰地宠信他,把他看得比其他皇子都重要,可骨子里估计也是堤防的,让陛下给他指婚,那选择的对象绝对不可能是相府嫡女、青州郡主的她,陛下怎么可能让他的婚事成为他的助力?

“最多一年,我保证这份婚书上能盖上传国玉玺。”廖幕城对此事思谋筹划得久了,说得很有信心。

“哦。”尹莫幽对此事似乎没有多大反应,把帐帘刷地一放,便转过身。

“娘子,你就喊一声夫君安慰一下为夫嘛!”廖幕城觉出她不高兴,就在帐子外边软声地逗她。

尹莫幽头也不回,回道:“你想听夫君,也要再等一年。”

廖幕城多年来隐忍筹谋,绝非鲁莽之辈,既然他如此说了,必有周密计划。婚事不愁,终有成亲那一日,愁的是眼前他要听的那声夫君。

肉麻兮兮的,她试了几试,就是喊不出口!

既然他要忍,就让他忍着好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打发他好省心的。

“幽儿,好狠心,你腹内那付心肠可是铁打的?”廖幕城望着那放下的床帐,幽幽似怨夫,却并不真心恼她。

“不是,你若不信,安排仵作,待我大去之日,剖开了拿给你瞧瞧。”尹莫幽回答十分淡定。

只留下廖幕城一个人在帐子外边被雷得外焦里嫩,这是不是尹氏最有特色的冷笑话?除了她,这世间绝不会有第二个人能说出来。

他回过神,噙着笑穿好衣袍,又走到阔椅边上,将那两张放着的婚书收入怀中,转身之时瞥见桌上还剩着一张红纸,不由心中一动,到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物来便坐下了。

尹莫幽背对着床帐躺着,支棱着耳朵,等着廖幕城下楼去,却久未听见他的脚步声,反倒是屋里窸窸窣窣的,不知他在做何事。

过了一小会儿,她听见脚步声走来榻前,帐帘一掀,不必回身她便感觉得出他那落在她背上的眷恋视线。

她以为他临走前还会说些笑闹的情话,亦或与她说一声再走,没想到他什么也没说,好像是掀开床帐只为看她一眼,随后便悄悄地走了。

待听见廖幕城走下楼梯,脚步声渐渐远去的声音,尹莫幽才回过身来仰面躺着,一翻身她便怔住了。

她的枕畔放着一物,目光落上去,燃得她眼痛,忽然鼻头有些发酸。

那是一张大红的剪纸。

——囍。

方正粗朴,稳稳当当地放着。

次日,尹莫幽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昨夜好似做了个很长的色彩旖旎的美梦,唯有枕旁静静躺着的囍字,提醒着她昨夜的一切都是真的。

抬手摸摸微微发烫的面颊,她竟然跟廖幕城拜堂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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