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亲自送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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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打扮极好的娇柔女子,则是三五成团的聚在一起闲聊,偶尔时,会抬眸朝那皇帐望去,眸子温然如水,似在期待什么。

长玥仅是吃了几口羊肉,便已作罢,随即坐在火堆旁兀自烤火。

眼见扶渊将火堆旁的骨头与还未烤完的羊肉收走后,长玥才稍稍起身,步入不远处的林内,背靠着树,兀自朝那坝上纷繁嘈杂的人随意观望。

今日狩猎,虽说的是三品以上的大臣皆参与了,奈何这些人大多年轻,最大年纪的也不过是五旬年纪,想来,那些上了年纪的阁老之臣,怕是策不动马,是以未来参与。

再者,她也仅是初入这大昭京都几日,也全然不清以前的阁老之臣,究竟被晏亲王清理了多少,但在她印象里,有些阁老与将相之才却是位高权重,便是晏亲王夺了位,怕也不敢随意动他们才是。

正暗自思量,林内突有冷风浮动,吹得周遭枯枝摇曳,簌簌作响。

怀中的白狐与白貂蓦地打了个寒颤,再度开始朝长玥怀中钻了钻。

长玥伸手抚了抚它们的毛发,回神时,便见那不远处的皇帐,竟已被宫奴稍稍掀开。

一时,那妖异之人懒散而出,面如冠玉,眸若秋波,一时,精致妖异,给人一种无尽的勾唇与魅惑感。

大抵是气场莫名强大,待他刚踏出皇帐,坝上之人便纷纷扭头朝他观望,则是片刻,竟开始恭敬热络而笑,出声招呼,开始唤他衍公子。

那妖异之人倒是对这种众人瞩目之感极为受用,面上邪肆张扬的笑容甚了几许,随即神色朝在场之人流转半圈,寻到了那火堆旁的扶渊,而后懒散踏步过去。

长玥淡然观望,面色淡漠,然而待那妖异之人站定在扶渊的火堆旁,似听扶渊说了什么,他突然转眸,竟是就这么直直的对上了长玥的眼。

长玥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遥遥之间,按捺心神的朝他恭敬的点了头。

他则是兴味盎然的笑着,随即转了身,踏步朝她而来,奈何刚走不远,那一身干练的郡主苏琉突然朝他迎去,阻了他的前路。

长玥满目淡漠,静默观望,却是片刻,不知那苏琉究竟与妖异之人说了什么,那妖异之人倒是邪肆魅惑的笑着,随后便与那苏琉一道转身,朝另外一方向而去,最后入了另外一个帐篷内。

长玥勾唇冷嗤,心下却也稍稍松了口气。与其与那妖异之人呆在一起,时时被他调侃,还不如独自静坐在这里,也能得到半分安宁。

只奈何,本打算就这么一直闲适的坐着,平静淡沉,然而不多时,那不远处的皇帐再度被掀开,而这次出来的,却是萧意之与慕容锦绣。

天寒地冻,凉风肆虐,群臣对萧意之和慕容锦绣的恭敬与热络却是不减,开始齐齐恭声招呼。

萧意之微微而笑,随即言了一句,便缓步往前,却是未走几步,便被慕容锦绣突然拉住了手。

一时,一人温润,一人微怜,倒是莫名的有些登对。

奈何长玥平静的心却再生波澜,凝在那二人身上的目光,也如刀刃般冷凉锋利,冷嘲不已。

这对狗男女,狗男女啊!

只不过瞧那慕容锦绣的动作,怜柔带爱,想必对那萧意之也是极为上心的了。

也是了,公子如玉,俊逸风华,再加之文韬武略,才气斐然,这样的男子,谁人不喜。

只奈何,这种男子,只适合远观,不适合相处,只因这种人,美得不似凡人,他的情与爱,也不是凡人能承受得起的,亦如他那温柔的眼睛偶尔会透出刀刃,亦如他那温柔的唇瓣也会吐出森冷之词,这种人,无疑是强势而又无情,心绪也可收放自如,寻常女子,又岂是他的对手。

再者,如今这萧意之已是金屋藏娇了个妓子明月,她倒是要看看这慕容锦绣是何等下场。

心思至此,冷嘲重重。

这时,那不远处的萧意之与慕容锦绣已是转身走远,朝林中而去,只奈何萧意之脚步微快,身形直挺而又雅致,但那慕容锦绣却是一身精致华袍,行走起来却是繁琐累赘,再加之萧意之走得快,慕容锦绣只得拉着他的手臂在他身后小跑,一时,头上珠花摇曳,青丝浮动,倒是略微显得紧张仓皇。

直至那二人步入林中并消失不见,长玥才回神过来,神色冷沉的垂眸朝怀中白狐与白貂望着,漫不经心的伸手,继续开始抚着它们的毛发。

白貂与白狐睡得正熟,似被她的动作所扰,那白狐突然迷糊的张了口,恰巧对上长玥的指尖咬了一口。

一时,指尖蓦地一痛,鲜血肆意喷出,而那白狐,则是垂头下去,继续蜷缩着睡了。

指尖血流不止,狰狞难耐,鲜血也顺着指尖而下,滴落在了白狐与白貂身上。

长玥仅是神色微动,然而面色却是分毫不改,她仅是将手指挪开,正要漫不经心的用身上衣裙擦拭,不料还未动作,身旁却突然有脚步声迅速而来,未待她反应过来,那人已是蹲在了她身边,朝她递出了一方褐色锦帕。

霎时,男儿身上刚毅气息盈鼻,有些熟悉。

长玥转眸一望,不曾意外的见得蹲在她身边之人,是楚灼。

此际,他正略微关切的望着她,眼见她并未伸手接帕,他有些尴尬,局促道:“姑娘快用这帕子擦擦。在下的身上还有金疮药,等会儿再给姑娘伤口上药。”

长玥神色微动,默了片刻,才低声缓道:“多谢楚将军。”

嗓音一落,伸手接了他手中帕子。

他似是稍稍松了口气,缓道:“姑娘不必言谢,在下也仅是举手之劳罢了。”

他的话并不太多,也不似圆滑,说来说去,就只这一句。

以前妖异之人说这楚灼傻白,但如今瞧来,却似是再度验证了那话,这楚灼啊,虽长得不像个武将,但浑身气质与言行却像个武将,粗糙之中,却又带着几分笨拙的精细,紧张之中又带着局促,着实有些笨拙憨厚,似是人畜无害。

不得不说,若他表露出的这些皆是他的真性情,甚至并未掺杂半点的圆滑与故意的话,如此,这楚灼倒也稍稍可交,只奈何,经历了萧意之那温柔背后的腹黑与算计,千疮百孔的心,也早已无法像以前那般无忧娇然,亦如这楚灼当前,即便他三番两次帮她,她也不敢全然松下戒备。

长玥心下如是思量,并未言话,手中动作也未停,只是擦拭指尖血迹时,她动作却是干脆,目光也沉静,面不改色,仿佛对这伤口与血迹极为麻木似的。

楚灼瞳孔微紧,凝着长玥,待见长玥如此淡然,他神色也是沉了半许。

待长玥将指尖擦拭完毕,他则是适时朝长玥递来了金疮药,长玥伸手接过,未再言谢,只是待将金疮药涂抹在伤口上,并用楚灼的锦帕将伤口包好后,她才将金疮药朝楚灼还来,平然出声,“每次扶玉尴尬狼狈时,便能遇得楚将军,着实是给楚将军添了不少麻烦。”

她话语委婉,奈何嗓音却平然无波,并未带太多情绪。

楚灼伸手将金疮药接过,也学着长玥的样坐在地上,只道:“在下与姑娘相识一场,偶尔举手之劳的帮帮姑娘,也是极好,是以扶玉姑娘也不必觉得有何压力,只是……”

话刚到这儿,他目光突然朝长玥怀中的白狐与白貂望来,继续道:“只是,这白狐与白貂虽小,但终归是在林内出生,具有野性,扶玉姑娘可得小心些。若是可能,便找绳子将它们嘴封好,如此,再烈的东西,也伤不了你。”

长玥并未立即言话,目光也垂落在白狐与白貂身上,凝了片刻,才低沉平寂的道:“封了嘴,又怎能咬人,又怎能释放野性。”

楚灼一怔。

长玥继续道:“再者,我家宫主将这两只东西给我,虽明着说的是送,实则,怕是让我照顾。楚将军也知,我家宫主历来随性招摇,性子也与常人有异,他喜欢烈性的东西,若这两只东西被我养得没了烈性,这非我所愿,也非我家宫主所愿。”

楚灼神色微变,一时之间,也未言话。

长玥转眸朝他微微一笑,默了片刻,也开始转移话题道:“今日楚将军因助扶玉而仅狩了一只羚羊,却遭人笑话,此际,扶玉给楚将军陪个不是。”

楚灼忙缓和着嗓子道:“姑娘当真不必客气。在下本是粗人,被人笑话一下,也不会往心里去。”

长玥神色微动,垂眸下来,低道:“楚将军大人大量,自是不会与长玥计较,也不会与那些人计较,只不过,楚将军分明是战功赫赫,比那些朝堂上只懂墙头歪风的文臣好上百倍,如今却被那些人笑话,便是扶玉见了,也会叹世风日下,为楚将军鸣不平。”

楚灼再度一怔,未料长玥会这般坦然直白的说出这话。

他朝长玥凝了几眼,才稍稍敛神,缓道:“在下,终归只是武将,也只懂打仗,守好这大昭江山罢了。而今朝臣如何,在下以后也会远在边关呆着不见为净,是以这回让他们笑笑也无妨,只要在下问心无愧便成。”

长玥淡道:“大昭有楚将军这般栋梁,自是大昭黎明之福。”

楚灼神色再度微变,则是极为难得的叹息一声,继续若有无意的道:“姑娘这话,在下的确受之不起。而今的边关,邻国欺压,边关已吃紧,再加之新帝刚登基,却只愿求和,不愿兴风,大昭政体也不稳,百官阿谀,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而今的大昭,已岌岌可危,若新帝再不像先帝那般心忧国事,极力的想法阻拦邻国的话,这大昭百年基业,仅凭在下与边关将士之力,是守不住的。”

长玥突然沉了脸色,目光凝在不远处,瞳孔一张,却是极为幽远。

待默了片刻,长玥才低低道:“而今已是新帝掌政,楚将军却突然提及先帝,在楚将军心里,难不成先帝比如今的新帝还好?”

楚灼再度微微一叹,“新帝当政,自有问题。而皇族之事,在下一介粗人,自不能过问及议论,是以姑娘的话,在下也不好直白回复,在下仅是想说,大昭若再这么一直持续下去,并非好事。”

他算是留了半点口风,并未将这话彻底说开。奈何长玥却不打算放过他,反倒是按捺心神的继续道:“将军身为大昭将军,沙场拼斗,无疑是随时都在刀尖上添血,奈何大昭新帝却如此不良,甚至此际还大肆逍遥的组织群臣狩猎,见了这些,将军可会觉得无奈,又或是觉得未能跟得明主?而将军满腔的热血与拼死征战沙场的努力,又可会觉得不值?”

长玥这话问得极其直白,待嗓音落下后,她目光静静朝他落着,势必要听他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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