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自比楚灼(1 / 2)
他嗓音幽远,邪肆之中,兴味盎然,无疑是话中有话。
从随意在皇帝面前算计楚灼,又煽风点火的算计苏琉,而今,则再度将主意打到了她慕容长玥身上,长玥便知,今日这妖异之人参加狩猎,岂止是来兴味玩乐的,若无半分目的,他这身懒骨又岂会动弹半分?
且这人,行事历来散漫,但却处处透着心机,从不做毫无好处之事,是以,若要在这人面前圆滑应付,无疑是极难。
长玥如今,也算是进退不得,今夜献艺之事,也成了板上定钉。
只不过,她虽无奈妥协,但也只答应献艺,至于她的技艺是否一鸣惊人,倒也说不准不是?
就像是,明明琴艺了得,但那琴弦却突然断了,如此,也不怪她不是?
心思至此,心下深处,也稍稍增了半分起伏。
仅是片刻,她再度抬眸朝他望来,恭敬缓道:“既是宫主要求,扶玉,自是不敢不从。今夜,扶玉虽不能保证一鸣惊人,但也会,尽力而为。”
他异色的瞳孔在她面上流转,笑意兴然,那妖异如华的面上,也卷着半分戏谑与调侃,就像是早已猜透她的心思一般,肆意戏谑。
长玥心下微怔,却仍是站得端正,满面平静。
待半晌后,她稍稍垂眸,故作自然的避开了他的目光,却正于这时,妖异之人微挑着嗓音勾唇而笑,“今夜,本宫可不是要你尽力而为,而是务必一鸣惊人呢。”
懒散之言,却骤然击碎了长玥心下深处的侥幸。
她眉头几不可察的一蹙,下意识的抬眸朝他望来,却见他修长的眼睛笑得邪肆而又深邃,犹如夜里苍狼,勾人之中,却会让人惊破魂胆。
“扶玉容貌丑陋,纵是今夜一鸣惊人,也无济于事,如此,宫主又何必让扶玉今夜出尽风头?”长玥凝着他,终归还是恭敬直白的问出了这话。
待嗓音一落,她依旧静静凝他,却见他笑得依旧邪肆妖娆,除了瞳孔深处颇为深邃之外,其它之处,倒也如常,并无异样。
他并未立即言话,就这么懒散随意的任由她凝着。
而不远处的大坝,也是丝竹悦耳,热闹嘈杂。
长玥兀自等着,面色沉寂,待许久后,连周围的林风都突然盛了几分时,这妖异之人终归是懒懒散散的站直了身子,朝长玥意味深长的出了声,“今儿那些丝竹之乐,着实登不得台面,却还得一众叫好。而今本宫让扶玉美人儿今夜献艺,一鸣惊人,也不过是顺势让那些人瞧瞧什么才是真正高超之技。再者,本宫此举,也非对扶玉美人儿百弊而无一益,待几日之后,你自会知晓,今夜本宫让你做的,皆是在为你谋划呢。”
长玥最是忌讳听他这话,心下深处,再生戒备。
上次于醉仙楼后院时,这妖异之人也是说要帮她,要为她煽风点火一把,可结果呢,这人竟是亲自去救了妓子明月,招惹上了萧意之,甚至还惹得萧意之堂而皇之的将他接入了萧意之眼皮下居住,甚至还间接害得她差点就在那夜被萧意之拧断了脖子。
这妖异之人,行事诡异,邪肆如妖,本就是无心无情,又岂会真正帮人助人?
心思至此,长玥对他这话自是不信。
纵是满心的拒绝与戒备,奈何长玥也未表露在面上,她仅是强行将这股冷沉戒备之感全数碾碎在了心底,随即恭敬缓慢的朝妖异之人出了声,“宫主既是这般说了,扶玉自然听命。”
嗓音一落,依旧垂眸,心绪层层而起,兀自计量,不再言话。
妖异之人轻笑一声,似是有些满意,极为难得的踏步朝长玥靠近几许,随即柔腻邪然的出声转移话题,“今儿这两只东西,咬你了?”
长玥瞬时垂眸瞥了一眼被楚灼布帕缠绕着的手指,神色微动,恭敬点头。
他懒散道:“牲畜既是咬了你,你虽不可咬回来,但也可适当教训。若只顾着借别的男人手帕包扎,变相对牲畜服软,算何孬事?呵,那楚灼啊,好歹也是将军,不为你打抱不平就算了,也不为你教训牲畜,倒也毫无男人之风。”
懒散柔腻的嗓音,魅得似要滴出水来。
长玥对他这话却是不置可否,也着实不敢恭维。
这白狐咬了她,她自是不能要回去,只不过,那楚灼借她帕子包扎伤口却被这人说得毫无男人之风,无疑是有些莫名,甚至过头了。
长玥沉默,兀自思量,思绪飞转片刻,正要委婉随意的道句话,奈何嗓音未出,他却是突然伸手而来,那白皙修长得比女子手指还要尖细的手,瞬时拎起了她怀里的白狐。
霎时,长玥一怔,深眼凝他。
他那指尖的白狐,也仅是被拎住了双耳,不知何故,却是全身瑟瑟发抖,也未挣扎,也未动弹。
“比起楚灼来,本宫倒不喜服软,纵是面对牲畜,它咬你一口,你也自该让它还回来。这人嘛,若要活得强大与逍遥,自该,谁欺你一尺,你便还他一丈,若是遇神,那便杀神,遇佛,那便犯佛,总归一句话,说若欺你,自得起伏回去,亦如这只白狐,咬了你,噬了你的血,你自该让它放放血,少块肉。”
妖异柔和的嗓音,魅如天成,然而字词之中,却处处透着随意而来的强势与森冷。
未待长玥反应过来,他指尖不知何时竟已多了把明晃晃的匕首,刹那,手起刀落,白狐腹上瞬时血流如注。
白狐骤然拼命挣扎,周身毛发刹那鲜红,那尖小的嘴也瞬时溢出撕心裂肺般的惨呼。
奈何,那妖异之人,却仍是拎着白狐的耳朵,匕首一收,另一只手的指尖,则拎着一小块从白狐身上割下的肉,分毫不顾白狐惨然挣扎,反倒是懒散随意的拎着那小块血肉在她面前晃了一眼,勾唇笑了,“喏,便是如此而做,你且看,今儿本宫要了这白狐一块肉,它定长记性,日后便是见了本宫,都得躲得远远的,更别提咬本宫了,呵,呵呵。”
柔腻无波的嗓音,却是森冷十足,犹如阎罗殿里出来的妖魔,令人四肢发凉,惊悚难耐。
他那白皙修长的指尖,也被鲜血染红,鬼魅森森,然而那风华妖异的面容,却邪肆而笑,亦如随意对白狐割肉薄皮,不过是兴致来时所兴起的一种乐事。
饶是长玥再怎么努力克制情绪,奈何面上仍是止不住的溢出了几分复杂与森然。
正这时,那妖异之人突然伸手在白狐身上点了几下,却是片刻,便将白狐朝长玥丢来。
长玥瞳孔骤然一缩,当即伸手接过白狐,白狐则是浑身发抖,犹如受惊一般,不住的望她怀里钻,嘴里仍是溢着惨叫,突兀而又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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