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懒散戏弄(1 / 2)
长玥垂眸,面上则溢了几分冷笑。
这时,妖异之人懒散柔腻的出了声,“二皇子的担忧,倒是不必要呢。本宫医术如何,二皇子自也知晓,若本宫的扶玉美人儿有何隐疾,本宫,自也会为她治好才是。再者,二皇子看似倒也略微嫌弃本宫的扶玉美人儿,难不成,是觉本宫的扶玉美人儿,面容红肿,容貌不够上乘?”
妖异慵懒的嗓音,却也是极为直白,毫无半点的委婉。
二皇子微怔,回神过来,便稍稍显得有些尴尬拘谨,忙笑道:“衍公子误会了,本殿对扶玉姑娘的容貌并无嫌弃,只是觉得扶玉美人儿面上红肿,心底为扶玉姑娘略微担忧罢了。衍公子常日与扶玉姑娘接触,不知,扶玉姑娘这般面容,是为何故?”
妖异之人轻笑一声,“并无别的缘由,不过是对花香过敏罢了。犹如,二皇子对海棠花过敏一样。”
二皇子面上顿露释然,不由朝长玥扫了一眼,随后,朝妖异之人热络而笑,继续道:“竟是如此,倒也委屈扶玉姑娘了。想来,扶玉姑娘以前,定容貌秀丽,倾城至极了。”
“二皇子怎知?”妖异之人修长的眼角稍稍一挑,兴味盎然的问。
二皇子忙道:“衍公子便已是风华如玉,你身边的姑娘,无论如何,容貌也不会差。”
妖异之人倒是略微满意,懒散柔腻的轻笑出声,“二皇子这话,倒也深得本宫心。今儿既是高兴,不如,本宫连带二皇子对那海棠过敏之症,也一并治了吧。”
二皇子微怔,忙热络赔笑道:“衍公子既是这般说了,本殿自是感激不尽。只是,衍公子来这京都也无几日,怎知本殿对那海棠花过敏的?”
妖异之人异色的瞳孔在二皇子面上流转片刻,懒散柔腻且漫不经心的道:“以前做客醉仙楼时,那流苏对本宫说的,还言二皇子……”
话刚到这儿,二皇子面色已是陡变,而后急忙出声:“衍公子!”
妖异之人懒散噎住了后话,柔腻兴味的望着二皇子,面上的邪肆张扬之色分毫不变,似是这二皇子的反应全数在他意料之中。
“秦楼楚馆的妓子之言,衍公子何须当真。说来,本殿的性子与喜好,京都城内的百姓自是知晓,亦如那惠王爷的性子与喜好一样,这京都城内何人不知,又何人不晓。那醉仙楼内的妓子,欲打着本殿之名,言及本殿事宜,衍公子,也仅需听听就罢了,而本殿,虽知民间对本殿略有流言,但本殿也不可因为这些,便欺负百姓,衍公子,你说是吧?”二皇子默了片刻,略微严谨认真的出了声。
这话说得倒是堂而皇之,将黑的都说成白的了,长玥心下深处,更是冷意浮动,只道这晏亲王收的养子,的确是心计深厚,比那慕容裕的确是强上百倍。
这皇宫之中,二皇子挤掉慕容裕,当上东宫之主怕也是迟早的事,又或许,这二皇子已是在暗中行动了,若是不然,那慕容裕的母后,晏亲王的糟糠之妻,此际又怎会重兵在榻,从而不得不邀这妖异之人入宫诊治。
只不过,这为皇后治病之事倒也怪异,整个上午,这妖异之人皆未出过养心殿,便也是不曾见过慕容裕的母后,如何,不曾望闻问切,这妖异之人,又如何治病?
心思至此,疑虑浮动。
正这时,妖异之人已是邪肆慵懒的出了声,“二皇子这话倒也在理,许是本宫当真误会了。只是当日醉仙楼内的老妈子几番提及二皇子大名,本宫初入京都,不懂是非,便信了呢。”
“风月之地的老妈子,性子圆滑,口无遮拦,为求招客无所不用其极,衍公子这般谪仙人物,不然世俗,初入这京都城,被那老妈子蛊惑也是自然。只是,衍公子以后在外,定要谨慎一些呢,以免上当或是被骗。”二皇子急忙出声,语气颇带劝慰。
妖异之人倒也极为难得的配合的点点头,奈何片刻,则是轻笑一声,柔腻懒散道:“二皇子这话,倒也好意,本宫记下了。呵,不瞒二皇子与皇上,当日那醉仙楼内的老妈子还瞒着本宫,说二皇子最喜醉仙楼内的流苏姑娘,几番捧重金欲见其一面,只不过啊,本宫倒也未料到,那流苏姑娘,竟在那夜东湖诗会上溺水而亡了,倒也可惜,可惜呢。本宫见过其容颜,生得的确是娇柔水灵,宛若桃花,唉,只是红颜薄命,亡了性命。”
这话一出,二皇子怔了一下,手臂不自觉的瞬时打翻了桌上的酒杯。
刹那,酒杯顺着桌沿滚落在地,随着一道脆响惊起,杯子霎时支离破碎。
二皇子自己倒是惊了一下,忙垂眸一观,面上的圆滑与平静倒是稍稍有些挂不住了。
而这时,坐在一旁一直未言话的晏亲王终归是低缓威仪的出声道:“风月之处的老妈子所言,自不可信。加之民生百态,皆为生活而为,朕与朝臣,也不宜过于干预。而朕这皇儿,倒也懂事稳重,常日为朕办事,倒也无暇逛那风月之处,是以,那些流言,衍公子不听也罢,只因委实不可信也。”
妖异之人顿时笑了,“皇上这话有理,此番说清楚了,本宫对那些流言,也自是不信。二皇子为人,本宫今日接触后,也或多或少的了解了。再者,本宫倒也不料,皇上虽身为九五之尊,但对二皇子,倒也慈爱怜惜,着实难得。”
懒散柔腻的嗓音,卷着几分轻笑,虽话语内容带着半许恭维,但他语气却是太过慵然,毫无恭敬与规矩,倒也着实觉察不到他对晏亲王的半分恭维与赞意,反倒是隐隐之中,夹杂半丝兴味与调侃。
只不过,纵是如此,晏亲王倒也将妖异之人这话听了进去,兴致一好,便哈哈而笑,威仪的嗓音更是显得平和几许,“朕虽为九五之尊,但终归还是一位父亲,那些作为一个父亲的慈爱之心,朕也是全然的。此番联系朕这二皇儿,也是朕之本能罢了。当然,若朕这二皇儿当真有何不当之处,朕自然也会严加管教。”
妖异之人笑笑,却并言话。
二皇子面色倒是稍解,忙吩咐宫奴处理地上的碎裂瓷片,而后抬眸朝晏亲王望来,颇为激然欣慰的道:“儿臣得父皇慈爱,是儿臣之福,儿臣历来也感激于心,奋发向上,争取当好这皇子,是以京都那些对儿臣的虚幻传言,的确是谣言,与儿臣并无关系。”
“事情已道明,二皇子与皇上皆不必再想了,那些谣言,不过是市井之流随意言道的罢了,而今,本宫会忘掉那些谣言,望皇上与二皇子,也忘掉。”正这时,妖异之人兴味柔和的出了声。
嗓音一落,眼见对面二人齐齐抬眸朝他望来,他勾唇而笑,懒散慵然的转了话题,“此际时辰倒也不早,皇上,不如先传膳如何?”
晏亲王神色突然微变,眉头,也稍稍蹙了起来。
则是片刻,他威仪低沉的道:“传膳倒是尚可,只不过,衍公子方才在养心殿外说的那几道菜,御膳房内的御厨,倒也学识浅薄,难以真正理会,就是不知他们按照自己理解所做出的膳来,是否符合衍公子所说的菜。”
这话,他说得缓慢,隐约之中,却透着几分微怒与无奈。
想来,方才在养心殿前还夸下海口,只道御膳房内的御厨们定能做出那些菜肴来,却是不料,御膳房内的所有御厨,皆不曾见过那几道菜名,更不知该以何种食材来做,除却这姓衍的故意而为的说了几个菜名以外,这剩下的可能,便是那些菜名极为乡野,怕是民间某个小镇子特有风味,而那些做惯了宫廷大菜的御厨们,不知也是正常。
这话一落,晏亲王落在妖异之人面上的目光已是稍稍紧了半许。
妖异之人异色的瞳孔微微而动,随即便轻笑两声,并未言话。
他这番轻笑姿态,着实懒散邪肆,柔魅之中,却又透着几分难以言到的嚣张与狂妄,毫无半分规矩可言,便是晏亲王与二皇子对他印象极好,甚至颇为敬然,此际二人也忍不住稍稍变了脸色。
待周遭气氛莫名的沉然半分后。
妖异之人终归是慢腾腾的出声道:“本以为宫中御厨们无所不能,但如今瞧来,倒也非本宫所料的那般渊博能干。只是,本宫说的那几道菜肴,也本是山野之菜,想来,御厨们不知也不为怪。”
说着,抬眸瞧着对面二人神色各异的眼,他勾唇而笑,只道:“不如,皇上先让人上菜过来,本宫再瞧瞧菜肴如何,再做评判?”
晏亲王微微点头。
二皇子倒是当即朝伺候在侧的宫奴示意一眼,宫奴忙会意过来,当即小跑出殿,则是片刻,便有几名手捧菜肴的宫奴缓缓入得殿来,待将那冒着热气的菜肴放置在圆桌上时,几人便一言不发,极其恭敬的退了出去。
一时,菜香盈溢,眼见那热腾腾的白气上涌,便觉周遭气氛都升了几许。
长玥稍稍抬眸,朝桌面菜肴扫了一眼,心下,倒也蓦地增了半丝怅然。
菜香,依旧是她熟悉的菜香,而桌上大部分的菜肴,也皆是她以前在宫中时经常见到的,想必宫中的大多御厨们,应该并未被那场宫乱所影响,从而,留了下来。
心绪浮动,一时,略微跑神。
却是片刻,身旁再度扬来了那妖异之人懒散柔腻的嗓音,“不知,本宫当时说的那四道菜,究竟是这桌上的哪四道?”
长玥应声回神,心下,也卷了半分咋舌与冷沉。
这妖异之人既是这般问了,想必这桌面上的菜肴,并无一道菜是他口中所说的菜肴。
如此一来,晏亲王这狗贼怕是大为尴尬,难以下台了。
心思至此,长玥稍稍抬眸朝对面的晏亲王一扫,果不其然的见得他面色沉了几许,则是片刻,便见他薄唇一启,出声道:“衍公子是说,这满桌的菜肴内,并无衍公子所说的那四道菜?”
妖异之人勾唇而笑,懒散的嗓音邪肆而又直白,“不瞒皇上,似是当真如此呢。”
他这话,毫无半分的委婉,脱口而出后,也着实如长玥所料的让晏亲王二人下不了台。
瞬时,周遭气氛略有僵然,晏亲王与二皇子皆未言话。
又或许是,身为帝王,却被一乡野之人扫了面子,这满身的脸面着实挂不住,晏亲王那脸色,也是掩饰不住的阴沉了下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