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阁楼之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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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得偏殿殿门时,殿中檀香缕缕,白狐与白貂双双趴在软榻上酣睡。

而那妖异之人,则是正坐在圆桌旁,手中把玩着酒盏,妖异风华的面容皆是柔腻邪魅的笑,片刻,则是薄唇一启,悠然自得的道:“扶玉美人儿,本宫茶盏内未有茶水了。倒得劳烦扶玉美人儿再为本宫煮上一杯。”

长玥神色不变,缓步至茶炉边,动手开煮。

待再度倒了一杯茶之后,她起身端茶至妖异之人身边,平然恭敬的道:“方才在外便闻宫主呼唤,而今,宫主伤口可还在疼痛?”

他慢腾腾的伸手将长玥手中的茶盏接过,柔魅而笑,“方才突然疼了些,但此际若是喝了扶玉美人儿亲手煮的茶,定会不疼了。”

是吗?

长玥缓道:“扶玉倒是从来不知,扶玉亲手所煮的茶竟也有止疼的功效。宫主此言,倒是太过看得起扶玉了。”

嗓音一落,缓缓屈身而下,坐在了妖异之人身旁的圆桌上。

妖异之人转眸扫她,兴味的勾唇而笑,慢悠悠的道:“红酥手添灯煮茶,皆是风月一绝。而今能得扶玉美人儿煮茶,本宫心情一悦,便也忽略了疼痛。不知本宫此言,扶玉美人儿可喜?”

污秽之言,纵是风情万种,但也不过是下三滥的调.情之话罢了,有何可喜?

长玥心下如此评判,面上却并未展露太多情绪,仅是待片刻之后,她才按捺心神的缓道:“宫主若是喜欢扶玉煮的茶,自也是扶玉之幸。只是,宫主似是伤在腹中,此际当真无事了?”

“小小蛊虫,纵是烈性不改,但又岂能撼得动本宫的金尊贵体?只不过,稍有疼痛那是必然,但本宫自小便不怕疼,加之又得扶玉美人儿陪伴与照料,如此而来,本宫岂会有大碍?只不过,本宫终归是伤着了,倘若是温玉与其幕后之人再生事端,到时候,还得劳烦扶玉美人儿护好本宫,为本宫挡挡刀剑呢。”待片刻,他再度兴味盎然的慢悠悠的道。

长玥心下微沉,却是并未将他这话真正听入耳里。

亦如这妖异之人所说,小小蛊虫岂能撼动于他?即便这人疼痛难忍,亦或是当真伤势过重,甚至连站都无法自行站立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妖异之人便是命悬一线,垂死挣扎了,定也寻常之人能当真杀得了的。

如此,此人心冷腹黑,武艺又深不可测,又何须她慕容长玥来护他保他?

只是,就怕这人明明受了伤还要在这宫中大肆的煽风点火,到处惹事,如此一来,纵是他能随意应付,安然逃脱,但她慕容长玥,却不一定有这本是逃脱才是。

思绪至此,心下也略显嘈杂。

却也仅是片刻,妖异之人嗓音微挑,继续慢悠悠的问:“扶玉美人儿怎不说话了?难不成,本宫风华如此,加之又与扶玉美人儿相处了这么久,却还不得扶玉美人儿真正上心,亦或是心生怜惜?”

怜惜之名,自古是针对女子,而今这妖异之人竟也面不改色的说出这话来,着实是惊世骇俗得紧。

长玥默了片刻,终于是缓然恭敬的出声道:“扶玉身为宫主的身边人,宫主有事,扶玉自是要帮。”

他似是略有满意,勾唇轻笑出声。

待半晌,才继续慢悠道:“扶玉美人儿这话,本宫倒是爱听。只不过啊,本宫倒也不愿扶玉美人儿被逼无奈的说出这话,而是,真心而言,亦或是,倾慕上本宫呢。那大昭惠王也不过是空有一番躯壳,论理说还不及本宫风华,扶玉美人儿以前也能倾心于他,而今再遇上了本宫这般绝世之人,更该心生倾慕才是。”

懒散柔腻之言,却处处彰显调侃与自恋之意。

长玥暗自叹息一声,只道是与这妖异之人虚以逢迎,对她而言无疑是略生艰难。只因这妖异之人向来是被人吹捧惯了,自己早已认定自己风华如玉,世人全数不及于他,因而,才可如此的自傲与自恋,奈何却是不曾料到无论是他妖异的容貌,还是他惊世骇俗的言行,皆成了与世俗违背的不伦不类,甚至,怪异如妖,浑然不像个真正风度翩翩的风雅君子。

不得不说,魅得太过,妖得太过,甚至,柔腻得太过,这妖异之人在她眼里,又岂有半点真正君子之气。

虽心下如此评判,然而在面上,长玥却无半分的鄙夷与表露。

她仅是微微垂眸,安然而坐,恭然缓道:“倾慕宫主之人的确太多,多扶玉一人不多,少扶玉一人不少。是以,宫主以前便说要将扶玉磨练成你手中最是锋利的剑,如此,锋利之剑,无心无情,不对任何人动心,岂不是最好?”

他懒散而笑,柔腻观她,“虽话是这般说,但扶玉美人儿这般灵动特别,倒让本宫想改变初衷了呢。”

长玥眼角稍稍一挑,“宫主之意是?”

他轻笑一声,“本宫之意,难道扶玉美人儿猜不出?”说着,嗓音也是稍稍一挑,继续懒散柔腻的道:“扶玉美人儿这般有趣,倒是甚合本宫心意,本宫之意,不止是要将你磨成本宫手中最是锋利的剑,还要让你,与灵御宫其她女人一样,倾慕本宫,唯本宫之令而从,如此,扶玉美人儿可做得到?”

长玥心下微沉,冷笑丛生。

她慕容长玥浑身早已千疮百孔,再无对任何人动心之意,这妖异之人想将她变成灵御宫宿倾那类人,仰慕他,倾慕他,无疑是做梦了。

大抵是与他接触得久了,是以,他便习惯了她的陪伴与服侍,因而,这般自傲自大之人,便想一味的索取,索取她对他的倾慕与喜爱了,只可惜,这妖异之人要得如此之人,但她慕容长玥倒是给不起,更不愿给了呢,别说是对他倾慕了,便是要一直衷心为他卖命,她都做不到,更不愿去做呢。

思绪缠绕,一时之间,冷笑浮动,讽刺阵阵。

待半晌过后,长玥才按捺心神的恭敬道:“扶玉已是千疮百孔,不知能否做到。但若是宫主之意让扶玉如此,扶玉,尚可一试。”

他顿时笑出声来,意味深长的道:“还以为扶玉美人儿要随口拒绝,却是不料竟然答应了。也罢,扶玉美人儿既是这般给面子,本宫自也不能让你太过为难才是。自古皆道强扭的瓜不甜,本宫也不逼你,但若是你能真心倾慕上本宫,为本宫所用,如此,本宫也定不会亏待于你。”

长玥沉然缓道:“多谢宫主。”

他并未立即言话,意味深长的将她扫了几眼后,便开始垂眸饮茶。

待半杯茶下肚,他终于是转了话题,“方才惠王在外,与你说了些什么?”

长玥垂眸沉默,心思浮动。

这人显然是刻意而言,明知故问了,当时她与萧意之所站的位置离这偏殿并不远,再者当时偏殿殿门并未关,而这妖异之人又本事了得,岂会听不到方才那萧意之与她说了些什么?

然而纵是明知这妖异之人故意而问,长玥也无可奈何,仅是按捺心绪一番,仍是诚然恭敬的道:“他想与扶玉探讨今日刺杀之事。”

他轻笑一声,装模作样的‘哦’了一声,继续问:“扶玉美人儿可与他说什么了?”

长玥微微摇头,只道:“扶玉,只字未提。不过他却是并未死心,反倒在这拜月宫阁楼的最顶层约扶玉一见,以便详细作谈。”

这话一落,长玥心绪微浮,也终归是稍稍抬眸,朝他望来。

他妖异如华的面上依旧带着邪肆张然的笑容,那双修长的眼睛,也正弯着一道恰到好处的弧度。

待片刻,他将目光懒散的朝长玥面上挪开,随意的垂凝在手中把玩的杯盏上,慢腾腾的道:“惠王盛情相邀,拜月宫的阁楼相叙,听着倒是风花雪月,略微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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