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装扮一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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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貌已是复原,是吗?

长玥瞳孔微微一缩,仅是伸手稍稍朝脸颊探去,而早已冻得发凉的指腹接触到的,则是平整而又光滑的皮肤,这种感觉,显然是与寻常那突兀的红肿之感有着天壤之别。

今日沐浴,剧痛难忍,无疑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不料此番从昏迷中醒来,皮肤已是光洁如初,这种突兀而又怪异的变化,也着实是略微玄乎了。

思绪幽幽的翻转着,心境,却依旧冷冽而又麻木。

待片刻,长玥迎上他的眼,终于是出了声,“容貌恢复,扶玉虽满意,但宫主则是更为满意。”

说着,语气一沉,继续冷冽如冰的道:“宫主今日让扶玉泡澡,可是想杀了扶玉?”

他轻笑一声,嗓音懒散而挑,意味深长的道:“若本宫有心杀扶玉美人儿,你此际,还能安然的坐在浴桶内?”

他语气微带调侃,懒散柔腻之中透着几分嗤笑与魅惑。

长玥垂眸下来,不再朝他观望一眼,只道:“今日再度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扶玉才知,性命如蝼,生死之间,皆不过是在宫主的一念之间罢了。此番落到宫主手里,受宫主戏谑与玩弄,自也是扶玉命数,只不过,宫主要让扶玉强大与冷血,倘若是,扶玉真如宫主所愿的冷血强大时,甚至强大得连宫主都略微顾忌之时,那时候,宫主与扶玉,可会来场真正的较量?而非,如此际这般在背后肆无忌惮的算计扶玉?”

他眼角稍稍一挑,漫不经心的问:“扶玉美人儿这是在嫌本宫行事不够光明磊落?”

嗓音一落,轻笑出声,妖异的面上也无半分变化,似是并未将长玥这话太过听入耳里。

长玥面色冷沉麻木,连恭敬之色都未再伪装而出,低沉如冰的道:“是否光明磊落,宫主自是比扶玉更为知晓。而今扶玉如蝼蚁,宫主要如何利用,自可任意抉择。”

这话一出,长玥稍稍抬眸朝他望来,待见他面上的笑意更甚,薄唇微启时,她神色微动,再度出声转移话题道:“扶玉如今,能否出浴了?”

他唇瓣动了动,却并未道出话来,那双异色的瞳孔肆无忌惮的在长玥面上流转片刻,懒散道:“容貌已复,自可出浴,只不过扶玉美人儿此际并无衣衫蔽体,当真要出来?”

“羞耻之心,也早被碾碎,还何来的顾忌?”说着,正要淡然起身,不料身子稍稍一动,妖异之人已是出声道:“慢着。”

长玥身形一顿,淡然观他。

他异色的瞳孔懒散观她,虽邪肆而笑,然而那瞳孔深处,似是极为难得的增了半许不悦。

“泡了回药澡,扶玉美人儿这脾气倒是大涨了。本宫还记得,前些日子便与你说过,若你仍不懂收放情绪,甚至胆敢在本宫面前不敬时,本宫,倒会斩断你一根手指呢。”他慢悠悠的再度出声。

长玥神色分毫不变,就连冷沉淡漠的心底,也是平寂一片。

她坦然无波的迎上他的目光,低沉道:“扶玉在宫主面前,卑微如蝼,宫主若要真心斩断扶玉手指,扶玉,认命便是。”

她并无半分的反驳与祈求,坦然冷冽的嗓音,也无半分的委婉之意。

大抵是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心底的定力与魄力,也莫名上涨。这妖异之人对她本无善意,纵是以前她对他百依百顺,谨慎小心的虚以逢迎,却仍是会被他肆意的拿捏与利用,前几日里死里逃生,算她运气,然而这次的剧烈疼痛,却是疼入骨髓,令她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何为故意的玩弄,何为真正的无情冷血。

这妖异之人,虽妖异如魔,魑魅如鬼,但对待这种人,若一直一味的服软,自会被他算计得骨头都不剩,但若是奋起抵触,也不过一死罢了,是以,反正都是死,又何必再对这人虚以逢迎,彻彻底底的将她的骨气全数碾碎的去讨好他!

更何况,此番他费尽心思的为她恢复容貌,费尽心机的想要将容貌恢复的她推出去惹得风浪,如此,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又岂会真正将她的手指斩断,让她血流成灾,从而,彻底的将他先前的计划也一并打乱?

长玥冷眼观他,一言不发,心下也是冷寂一片,清晰锋利,再无半点的温度可言。

妖异之人挑眼观她,瞳孔微缩,极为难得的朝她打量得仔细,妖异如华的面上也卷着邪肆张扬的魅笑,然而若是细观,却又不难发觉他面上魅笑之下的兴味与探究。

一时,周遭气氛全然沉下,积极无声中,透着几分慎人的厚重与压抑。

半晌后,他终归仅是轻笑一声,朝长玥懒散道:“好生在浴桶内等着。”

待这话一落,他目光朝长玥一扫,而后便转眸朝不远处的雕花木门望去,微挑着嗓子道:“徐大人,将东西送进来。”

瞬时,屋外当即有恭敬的应声扬来,随即,那道雕花屋门也自外而开,那徐大人亲自脚步微有踉跄的端着托盘入得屋来。

长玥冷眼朝那徐大人望去,视线却恰好扫到了他手中的托盘,只见那托盘上正整齐的叠放着一套衣裙,衣裙之上则是一些珠花珠玉之类的发饰,然而若是稍稍细观,长玥神色却是再度一沉,麻木无波的心底,也终归是生了几分冷冽与煞气。

那托盘上的衣裙,色泽为白,虽不知样式,但那衣裙上的珠花与珠玉,却是令她熟悉万分。

以前还贵为公主时,便喜素雅装扮,珠花大多为浅绿亦或是浅紫,样式也非繁复,与那些宫中的妃嫔头上的珠玉倒是有着天壤之别,而吊在额头的珠玉,她此生之中也只换过三次,第一次是孩童时候吊在额头的粉色桃花状的玉,第二次是十岁之际父皇亲自送她的淡蓝奇玉,第三次,便也是及笄之时,太子哥哥亲自在天下间为她搜寻来的淡紫花状的碧玉。

以前公主之尊,而今落魄如蝼,是以也从不曾想过以前装扮,然而此际突然见得那托盘白裙上摆着的浅绿珠花及淡紫花状的碧玉,则瞬时刺痛了她的眼,勾得心下起伏狂涌,云翻不定。

这妖异之人此番让徐大人送来这些,是何意?

而今恢复了她的容貌,这人还想让她与以前打扮得一模一样?从而让她大肆从宫闱经过,惊得满宫之中皆道她慕容长玥还魂了?

长玥一言不发,神色冷冽得都快要结冰。

而那徐大人则是将托盘刚刚放置在圆桌上时,便被妖异之人打发了出去。

待屋内气氛再度沉寂时,妖异之人转眸朝她望来,眼角一挑,懒散柔腻的出了声,“萧意之送扶玉美人儿一个家破人亡,而本宫,便送扶玉美人儿一个公主之尊,如此相较,倒也是本宫比惠王慷慨甚至温柔才是。”

“扶玉鄙陋,岂敢再担公主之称。”

他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道:“是否担得,自是由本宫说了算。”说着,嗓音一顿,缓然转身朝不远处的圆桌而去,待将桌上托盘内的白裙拿于手上时,他才缓步折返,而后站定在长玥的浴桶边,兴味盎然的抖了抖手中的白裙,勾唇而笑,“怎么,扶玉美人儿方才还言强大与冷血,甚至都浑然不惧本宫斩断你指头,怎此际,竟连这身衣裙都不敢穿了?”

懒散的嗓音,邪肆如痞,兴味柔然之中,却也卷着几分不曾掩饰的戏谑与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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