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装扮一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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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激她。

长玥了然,却并未愤怒与发作。

待默了片刻,心底深处的起伏之感,也被她全数的压制了下去,随后,她也仅是冷沉的盯着他的眼,面上之色,也是淡漠冷冽得紧。

今日此人,竟是欺她如此,是以,她怕是无心无力再呆在他身边等待合适的机会逃离了。

只因,这人心思太过阴狠与缜密了,倾注在她身上的算计,就像是一张密集的网一般,彻彻底底的将她罩在其中,狼狈无力的成为他的瓮中之鳖。

她如今处境,怕是等不起那所谓的逃离机会,更没时间等了。

思绪缠绕,满心冷冽与阴沉。

待半晌后,她才垂眸下来,不再观他,而后极为淡漠无波的起身出浴,浑然不顾他兴味视线的用地上褪下的外裙擦拭身上的水渍,再无波无澜的伸手捡起地面的里衣穿上,待一切完毕,她才缓慢伸手,从他指尖将那套白裙接过,待穿在身上后,才觉这白裙的样式与以前穿的一模一样,便是连这腰带的纹路,也与以前的白裙腰带如出一辙。

正这时,屋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扬来,片刻便已在门外止住。

长玥冷漠朝那雕花木门一扫,便闻身旁妖异之人懒散出声,“可是金缕姑娘到了?”

“是,是奴婢。”门外,金缕的嗓音显得有些局促与喘息。

“进来。”妖异之人懒散一笑,慢悠出声。

片刻,那不远处的屋门便已被推开,金缕那略微瘦削的身影自门外逆光而入,待她合上屋门并转身时,视线落在长玥身上,骤然顿住。

“公,公主。”霎时,她面色狂涌,瞳孔之色起伏不定,唇瓣与身子都当即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连道出的话,都显得紧张莫名,一股股的欣慰与震惊甚至谨慎之意都全数交织,语气低然而又胆怯,似是怕吓走长玥一般。

该来的,终归是来了。

长玥目光越发冷冽。

而今被妖异之人这般摆了一道,她这身份,无论是死而复生,还是诡异的借尸还魂,虽与鬼魂之说有所冲突,但如今她活生生的立在这些故人面前,无疑,到时候她不是被晏亲王与萧意之等人当做鬼魂射杀,便是当做有心蛊惑人心的乱党给诛灭。

自打从灵御宫启程出发来这大昭京都,路途艰辛,危险丛丛,便是入了大昭京都,这妖异之人也肆意的将她利用与玩弄,而今,这妖异之人终归还是对她放了大招,这沐浴汤药未能让她疼死,是以,他便要将她真正的公诸于众,从而,再让她体会一次在萧意之与晏亲王刀剑下死亡的感觉……

心思至此,冷沉麻木的心底,煞气之感浓烈满眼,肆意着满身的血肉与神经。

长玥终归是转眸朝妖异之人望来,神色如刃,凉薄煞气的问:“宫主,便是这般想看到扶玉亡?”

他眼角稍稍一挑,异色的瞳孔却微微一缩,那眼底深处,常日邪肆如痞的笑容已是稍稍收敛,反倒是极为难得的增了半分厚重与复杂之色。

“人若要成大事,定得忍辱负重。扶玉美人儿,今日如此,非本宫负你,而是你自行不曾在本宫面前争取,负了你自己罢了。”

幽沉的嗓音,破天荒的竟然未有兴味与玩笑之意,就像是真正撕破了脸皮一般。

奈何还未待长玥真正明白过来,他轻笑一声,那张妖异如华的面上,竟如变戏法般再度迅速的恢复了邪肆与张扬,而后分毫不顾长玥反应,转眸朝门边早已呆滞的金缕扫去,慵然吩咐,“还不过来伺候本宫的美人儿梳妆?”

整个梳妆过程,长玥一言不发,妖异之人也一言不发。

金缕那双为长玥梳发的手,则是颤抖不停。

周遭,无铜镜,无胭脂水粉,金缕仅是为她稍稍挽了发,颤抖着手略微熟练的为她的发上镶嵌了珠花,而后,再将那枚淡紫色的碧玉,吊在了长玥的额头。

往日金缕为她完成这副装扮,用不到半盏茶时间,而这回,金缕那双颤抖的手,却足足在她头上忙活了一个时辰。

待一切完毕,金缕突然朝她跪了下来,抓住她的衣角便不住磕头,泪眼模糊,狼狈不堪。

“公主,公主……”她嘴里一遍又一遍的呼唤,哽咽酸涩,奈何长玥却是只字都未听入耳里,满身煞气,一言不发。

片刻,身后有脚步声悠然而来,不多时,妖异之人停在了长玥身旁,他那悠然的脚步声,也瞬时戛然而止。

长玥冷沉而坐,兀自静默,面上之色,依旧冷然如冰,奈何片刻,几根凉薄的手指挑住了她的下颚,抬高了她的下巴。

沉寂的视线,也下意识的抬起,恰到好处的迎上了他那双异色魅然的瞳孔。

瞬时,二人目光相对,一人柔媚,一人冷情。

妖异之人薄唇一勾,轻笑一声,风情万种的问:“恨本宫了?”

长玥煞气观他,冷冽不言。

他未恼,反倒是笑得更为邪肆,一张妖异如华的脸上尽是柔情魅然的笑,活生生的像极了嗜血的妖魔,令人望之生惧。

“扶玉美人儿,冰雪聪明,容貌倾然,本宫,喜之怜爱。今日之举,虽在利用你,却也在帮你,扶玉美人儿,倒不必如此急着表明你立场,恨上本宫,没准有朝一日,你谢本宫还来不及,亦或是,还有亲自求救本宫之时,呵。”

嗓音一落,他懒散伸手,扣住了长玥的手腕,随即稍稍用力,将长玥拉着起身,话锋一转,又道:“时辰不早,便该回去了。那拜月宫中,寂寞太久,今日,也该闹腾一番,冲冲晦气了。”

他的言行,深沉无底,但又是反复无常,令人全然琢磨不透,更无法去预见。

今日经得如此变故,长玥早已是冷透了心,浑身上下,也是煞气布满。

她并未挣扎,任由他牵着朝不远处的屋门而去,那一直跪着的金缕,也急忙放开她的衣裙,随即手脚并用的爬起身来小心急促的跟随。

出得屋门时,冷风扑面,劲头微足,然而长玥这回,却已然诡异的感觉不到寒风的凛冽,浑身上下,麻木,无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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