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早已逾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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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陛下。”萧清面无表情跪地。

榻上帝王纤长睫羽微敛,烙下神秘魅惑的弧度。似昆仑山雪水般的肌肤上隐隐映上一缕华光,衬得面容如水如月华。

一刻钟。

两刻钟。

三刻钟。

“是不是朕不开口,你就打算一直这么跪下去?”

帝王睫羽轻颤,缓缓睁开。眸子幽深似世间最冷的深渊,又似至高无上的云端迷雾,令人生寒。

萧清盯着身下万金难求的雪云锻华毯,目不斜视,“陛下是这大祁帝君,威严无比,微臣不敢逾越。”

久久的沉默在殿内悄悄蔓延。

诡异,莫名,冰凉。

从榻上传来衣衫轻柔摩擦声,接着一双修长似玉般的光滑双足出现在萧清眼前。

从不知道男人的双脚也能这么勾魂摄魄,魅惑人心。

白得晶莹剔透,似被天山雪水浸透过一般,莹润光洁。又似鬼斧神工的匠手精雕细琢般,棱骨分明。

不得不说,老天对待这个男人,真的是颇为怜爱。似乎要将这世上最美的一切,通通赐予他。

却唯独没给他最重要的东西。

萧清眼中思绪闪烁,蓦地下颌被一只修长的手捏住,缓缓抬了起来。

帝王冰雕玉彻般的绝世容颜映入眼帘,眸子是最冷的湖水,冰凉莫名。

“逾越?”帝王语调微扬,眸子越发幽深,“你在走进这穹华宫时,便早已逾越。如今还要跟朕说不敢?”

萧清目光一瞬不瞬,直视男子,“既然如此,陛下为何还要给臣这个逾越的机会?”

帝王妖瞳微眯,闪出莫名寒光。

殿内空气染上一层寒霜。

“衣服脱了。”帝王声音毫无波澜。

萧清眸光一闪,诧异望向面前男人。

“还是,让朕帮你脱。”帝王缓缓靠近,幽凉慑人的气息笼罩萧清全身。

抬起冰雕般纤长玉指,抚上了萧清胸前的盘扣。手指灵活一勾,盘扣松开,露出了里面白色内衬。手缓缓下移,却蓦地被一双带着湿意的手掌攥住!

萧清冷冷抬头,“微臣自己来。”

帝王嘴角勾起一抹兴味,收回手指,静静望向身前的少年。

萧清面无表情解开胸前的盘扣,抽出腰间的帛带,长衫散开,露出里面暗绣青竹的白色中衣,衬得少年的肌肤更加白皙。

将手中长衫随意扔到地上,淡淡开口,“是否要继续?陛下?”

少年毫无波澜的声音让帝王双眼危险眯起。

萧清抬手抚向贴身的中衣,解开脖颈下的暗扣,露出纤长细腻的肌肤。毫不在意继续向下,每解开一个暗扣,少年纤瘦白皙的身子就多透露一分。

素衣如雪,秀逸非凡。似清风明月,不染纤尘。

帝王伸手,握住少年解扣的手指,眸子望着眼睑微垂,眉宇间却透出倔强的少年,声音低沉似古琴,“跟朕去个地方。”

萧清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物当头罩下,遮住了视线。

腰上被一双手揽进一个幽凉熟悉的怀抱,身子瞬间腾空,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还有衣袍飞卷的猎猎声。

头被男子的手轻轻按在胸膛上,力道轻缓,却让萧清挣脱不出。

耳边是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响彻在萧清耳边,清晰又真切。只是这个身体的温度却是冰凉的,孤冷的,若不是在沉稳的心跳,和腰间有力的手掌,萧清会以为面前的男人,是冰封千年的雕像。

不知过了多久,风声渐停,感觉脚踩上了实地。头上被罩着的东西拉下,视线清晰起来。

面前的帝王高大修长的身躯披着一件墨黑暗金朱华披风,宛如天人般的容颜被宽大的披帽遮住,只露出似天山之巅一线天的精致下颌,还有血樱般薄而冷冽的朱唇。

而她身上则是一件银白色披风,幽兰暗绣,银线流畅,与男人身上的墨黑披风样式极为相似。

萧清蹙眉,环绕四周。

他们是在一个近十丈高的楼阁中,雕梁画栋,彩绘斑斓,琼楼玉宇。四周通透,紫色薄纱轻舞,若隐若现。楼阁外远处是一大片郁郁葱葱的密林,层峦叠嶂,美轮美奂。

萧清眼中闪过异光。

在这里竟然有这个高的楼台,视野广阔,能将方圆百里的景象一览无余,尽收眼底。

“这里是什么地方?”

萧清眺望远处的山林,还有绿树成荫的古木,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帝都十里外的山林。”帝王淡淡道,抬手将萧清披风拢了拢,在下颌处打成一个结。手指修长似竹,白皙如玉,灵活翻飞的手指似舞动的蝶羽,优雅高贵。

“陛下,这样很热。”萧清微微蹙眉。现在这个天,穿什么披风啊?

帝王声音淡淡,“若你不想只穿着中衣站在这的话。”

萧清扬眉。这个男人,让他脱衣服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

想不明白,便也不再深想。

“陛下为何带微臣来这里?”萧清淡淡垂眸。

帝王缓缓坐在亭内的沉香椅上,一旁桌子上是价值千金的紫砂茶具,热气飘散,白雾袅袅,瞬间一缕氤氲的茶香四溢而出。

幽香中带着一丝天池雪水般的清凉,还有沁人心脾的醇厚。

“过来。”

帝王淡淡开口,萧清眸光微闪,上前坐下。

面前的紫砂杯盏中,一片片青翠茶叶在水中翩跹起舞,宛如带着生命的灵魂,演绎出一曲茶之韵。

萧清面前被放置一个杯子,清幽的茶香隐隐传来,闻之让人身心舒畅。

静静执起杯子,轻抿茶水。入口微苦,随即伴着沁人心脾的清冽甘甜。不骄不躁,幽深淡然。似沉淀了许久的醇厚,让人回味。久违的熟悉感抚平了她微微躁动的心,缓缓流入的甘醇似洗涤了胸口的压抑和沉闷,变得空宁静然起来。

蒸腾携带的茶香袅袅上升,微微浸湿她低垂的睫羽,将萧清白皙的面容浸染上一层氤氲。

“魏统和魏腾两人昨日在大理寺牢中自尽了。”萧清毫无波澜的声音传出。

帝王修长手指执起杯盏,指甲似贝般明光莹润。

“我查看了他们所在的地牢,没有白绸,没有利器,也没有血迹,更没有尸体。他们仿佛是凭空蒸发般,没留下一丝痕迹。大理寺新上任主簿邱石鸿说,尸体已经运到帝都城外安葬了。”

萧清转头望向亭外,流纱飞舞,外面是一片碧绿,树影斑驳。

“安葬。邱石鸿说已经将尸体运到城外安葬。”萧清缓缓转头,静静望向面前帝王,眸子漆黑,“微臣不知朝廷重犯死后竟然可以安然下葬,大祁律法何时这么开明了?”

若是普通重犯自裁身亡,通常都会裹个席子随便找个地方埋了,怎会如此好心给重刑犯安葬?

那么,魏腾和魏统两人到底被运到哪里了?他们是真的死了吗?

牢中没有丝毫挣扎的和拖至的形迹,这表示犯人是在已经死亡或者失去意识的情况下,被人抬出牢中。若是两人自杀,牢中不可能无丝毫他们自杀的痕迹。若两人是被人杀害,那么犯人如何进入守卫森严的大理寺?

两方都很矛盾。

而且,牢中实在太过干净。

“城外,安葬,邱石鸿,消失的犯人,毫无痕迹的地牢。”萧清眸子直直盯着面前气息幽凉的帝王,“这些毫无头绪的线索加起来,让微臣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不知为何,下官总觉得此事与陛下脱不了关系。可以请陛下给臣解除疑惑吗?”

清风吹进亭中,微微扬起帝王罩在身上的墨金披风,露出那沧澜刀削般的鼻梁,宛如冰山一角,冰寒中显露锋芒。

“哒哒…”忽然,亭外不远处的道路上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朝这边驶来。

一道勒马轻喝声,马车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个普通打扮的汉子,掀帘对车里说了句什么,片刻,便有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跳了下来。

那是…!

萧清眸子一厉,起身几个抬步走到亭阁栏杆前,俯身望去。

一高一矮两个男子朝那汉子说了什么,神色感激。身上是粗布旧衫,却透出与往日不同的气息。

那汉子抱拳,又与他们说了几句,将车前两匹马其中一匹缰绳卸了下来,递给他们。

随后,又与他们低语了几句,便驾起马车折了回去,片刻就没了踪影。

安静的道路上只剩下那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高个男子牵起马,徐徐朝亭子这边走来。

“小腾…身体…”

“没事…段叔…”

这些隐约不清的字样携着清风吹进楼阁中,让萧清眼中光芒更甚。

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释然中带着一丝莫名。

下方高大男子似乎察觉到亭中的目光,蓦地转身望来!

在看到远处楼亭上倚着的纤瘦身影时,眸子陡然大睁!

少年还是似初见那般,淡然明净。风卷亭纱,少年衣袍猎猎飞舞,似要卷起漫天星光。

那双漆黑清澈的眸子,像极了记忆中那个温暖干净的男子。在他颠沛流离,孤独迷惘中,带去无数希望和生机。

少年明净的脸庞在流光折射下,熠熠生辉。正如他纯澈干净的心,不染尘埃。

男子嘴角蔓延上纯粹的笑意,带着感激,怀念,期冀,等诸多复杂情绪。

朝萧清微微点了下头,眼底的温和不减分毫。

萧清嘴角微扬,缓缓转身背对亭外,脸上是宛如月华般的沉静柔和。

亭外传来一阵马的嘶鸣声,接着是男子的厉喝,畅快淋然,似冲破束缚的苍鹰,翱翔天际。

马蹄声渐行渐远,逐渐隐于无形。

亭内轻纱飞舞,只有隐隐的茶水流动声,和着清幽怡人的茶香,飘荡在四周。

“多谢。”萧清声音多了些莫名,还有一丝复杂。

不明白,她并没有答应他的要求,为何这个男人还要饶了魏统和魏腾两人。并且将他们送出帝都,隐藏了身份。

亭内一片寂静。只听到茶水流动的声音。

须臾,定王淡淡的声音传出。

“你请求让朕宽恕这两人,是否算逾越?”

“你近朕三尺内是否算逾越?”

“你数次忤逆朕的意思是否算逾越?”

男子缓缓起身,华贵的墨黑披风拖曳及地,衬得身形更加修长似竹,宛如三界神君。

步履缓慢,却步步透出雍容。

缓缓靠近,淡然中是睥睨天下的威压,渐渐逼近少年。

萧清微微蹙眉,望向近在咫尺的绝冷容颜。

“爱卿数次逾越,是什么让你以为朕会一次又一次饶过你?”帝王声音淡淡,却幽凉。

空气染上一层窒息。

萧清眸光闪烁,微微垂眸,脸上不露情绪。

一道阴影笼罩,萧清呼吸微滞。却感觉那手轻轻将垂在她身后的披帽,重新戴回她的头上,伸手揽过她,似雪气息近在耳侧,“走吧。”

揽过她,衣袍飞舞,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快速穿梭跃下十丈高的楼阁!

萧清披风下的目光隐隐看见,由四个圆形石柱支撑起的楼阁,静静耸立在郁葱茂盛的树林中。

碧绿一线天,孤影落霞端。

这样的景象离她视线越来越远,在她心中却未曾有一丝消褪。

**

萧清回到落霞湖别院时,夜幕已经低垂。

点点星辰忽隐忽现,在云幕遮挡下闪烁淡淡星光。

“二哥,你回来啦!”小清蹬蹬上前,一脸笑眯眯。

“恩。”轻轻瞥了眼小清,“你脸抽抽了?干嘛笑得那么诡异?”

小清嘴微撇,“什么抽抽了!二哥你可真不懂欣赏!”

呵…萧清嘴角微勾。

“二哥,今晚咱们出去吧!”小清一脸兴致勃勃,“听说今晚有西域杂技舞团进帝都哦!还有很多好吃的小吃美食!肯定特别热闹!二哥,咱们也别老闷在家里了,出去转悠转悠吧?!”

萧清胡乱揉着在她脚边兴奋蹦跶的汪仔的脑袋,玩得不亦乐乎。

“二哥!你听小清说话没?!”

萧清头也不抬,在和许久没有沟通过的汪仔进行“交流”。

“握手。”

“汪!”

“敬礼。”

“汪!”

“撒泼!”

“呜汪!”

“学猫叫。”

“…”汪仔狗眼扑腾扑腾闪烁,疑惑。

萧清一脸严肃,“汪仔,你虽然是一只狗,但却不能将自己狗的思维永远固定!要更加灵活些!若是你发现犯人,却在没有同伴赶来支援的情况下,被凶犯发现,那么这个时候你要怎么办?”

“呜汪——!”汪仔似乎是听懂了萧清的话般,做出一副龇牙咧嘴的恶狠狠模样。像是在说跟那些凶犯拼了!

“啪——!”一个巴掌毫不留情拍到它的狗头上!

“呜…”汪仔抱头痛呼。

“错!大错特错!在孤身一狗没有支援的情况下,你应该躲在隐蔽出,发出一声柔柔的猫叫来蒙蔽敌人!这样敌人就会认为,只是一只无关痛痒的小宠,构不成大的威胁!而你,就可以衬着凶手大意悄悄撤离,将犯人的行踪快速传递给前来支援的同伴!这才是聪明的狗该有的做法!明白吗!”

汪仔:“…”

小清:“…”

“来,学声猫叫!”

“呜汪…”汪仔狗脸纠结。

“错!不要汪,要喵!”

“呜哇…”汪仔狗眼眯成一道缝。

“你那是便秘!再来!”

“啊呜。!”汪仔尖尖的嘴向前撅起。

“谁让你学发春的狼叫了?再来!”

一人一狗就这样旁若无人诡异地“交流”起来,一旁的小清一脸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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