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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筋疲力尽地离开警察局,就像刚打了一仗,对于这个不美好的回忆谁也不想多说。
夏渺渺晕头转向地根本摸不到方向,只能喊了一辆出租车,重返老佛爷。一想到那里还有一个团三十多人在等她,就有种累觉不爱的无力感。
这时,差不多已经下午5点了,距离集合时间,过去三个多小时。
走进购物的中心,就看见他们团的人,拎着大包小包,坐的坐站的站,在休息大堂候着。
见到他们仨回来,大家立即迎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开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好好的为什么会被警察带走?”
“买个东西怎么也会出事?”
洪先生历劫归来,心中怒意难平,情绪激动地将在专柜上遭受到的不平等对待,以及在警察局受到的屈辱,事无巨细地叙述了一遍。
他这么起了个头,立即有人接嘴,“对,老佛爷的导购和收银非常不友好,刚才我买单的时候,还讽刺我没有钱。”
团里的一个年轻女孩也跟着抱怨,“我要买一瓶指甲油,想试试颜色,结果保安死活不让试。而旁边的法国女孩,不买就涂着玩,明显是来蹭指甲油的,他却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这么赤.裸裸的歧视,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大家都是中国人,而且,又在老佛爷购物,发生在洪氏夫妇身上的悲剧,随时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大家感同身受。站在原地,当场就你一句我一句的声讨起法国人来。
都是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国人,神经再怎么大条,也有那种民族归属感。不管平时是否相互看得顺眼,到了这个紧要关头,都把矛头对准了敌人,一致对外。
有人提议,“老洪,你不能就这样算了。那个收银员明显就是找茬,现在连警方都还你清白了,他们凭什么还要诬赖你?你应该上去,回到这个柜台,当着他的面,把这事说清楚。”
“对!”
“没错!”四周立即爆发出了一连串的附和声。
就连夏渺渺也在想,不知这位收银员在被打脸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
洪先生本来吃了哑巴亏,打算就这么吞了,但在30多位同胞异口同声的支持下,他突然有了勇气和底气。挺了挺胸膛,带着太太,向4楼的这个柜台走去。
那个收银员还在那里,正在和同事聊天,店里有一些中国旅客,还有其他国家的散客。
当他看到一大群中国人进来的时候,先是怔了一怔,随即翻了一个白眼,像是看到了什么讨嫌的人。
洪先生走到他面前,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被怀疑是假.币的500欧元,啪的一声拍在他面前道,“这是真的,我现在就要用这张真币来买单。”
这个收银员一开始可能还没认出他,一看到这张500欧元,顿时想起来了,嫌恶地皱眉,道,
“怎么又是你?”
夏渺渺用英语帮洪先生翻译了,然后不卑不亢地道,“我们在警察局里呆了5个小时,经过警察请来的专家鉴证后,确定这是一张真币。你又不是这家店的老板,不过是一个打工仔,有什么资格拒绝接收?”
收银员不耐烦地哼了一声,“我们的验钞机检测出来是假.币,我凭什么要冒这个风险收下?”
夏渺渺,“这是你们店里的验钞机有问题,与我们消费者无关。现在,洪先生拿的是经过警局专家检测过的500欧元真币,在你们店里合法消费,而你却用各种借口态度恶劣地搪塞以及拒绝,我觉得你这种行为纯粹是种族歧视。”
欧洲人不是讲人权吗?人权第一条就是,人人平等。凭什么因为肤色不同,而受到不公平对待?
收银员也不和他们啰嗦,直接一个电话打去了保安室,想叫保安上来收拾他们。
洪先生往店里的位置上一坐,“今天我要是讨不回一个公道,我就不走了。”
店里的客人不知道这唱的哪出戏,好奇地张望,这其中也不乏中国同胞。
有人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需要帮忙?
语言相通,交流起来无障碍。洪先生洪太太把自己的遭遇一说,立马受到了更多人的同情。
关键是这个收银员的态度确实十分恶劣,在他家买过东西的人,大多不满意,只是敢怒不敢言。洪先生的事无疑是一条导火线,经过这么一点燃,不满的情绪登时喷薄而出,炸的一发不可收拾。
洪先生道,“大家不要在这家买东西,买了的也退掉。我们都是中国人,要有骨气,没道理花了钱,还要受他的气!”
听他这么一说,夏渺渺的团里真就有人响应,把自己在这家店里买的东西全给退了。
“不蒸馒头争口气,奢侈品哪里不能买,老子花钱就图个爽。在他家买东西还要看脸色,我图啥?就是把钱送给乞丐,也不给这傻逼赚!”
这话说得触动了很多人,尤其是那些受过收银员白眼的人,纷纷堵在收银台前,一起要求退货。
每个民族都有自己骄傲的东西,和不能触碰的底线,显然这个收银员触犯到了中国人的尊严。所以,中国人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平时各顾各的人们,被煽动了情绪,一下子团结起来,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起来,要让这个收银员道歉。
眼看事情就要闹大,夏渺渺陷入了进退两难的茫然中,不知道自己是该息事宁人,还是该煽风点火,或是干脆什么也不做,就这样隔岸观火?
这时,保安来了。
夏渺渺对洪先生道,“现在我们是有理一方,但千万不要把有理变成没理。生气可以,反抗也可以,但是不要动手。”
洪先生是个读书人。正因为是个知识分子,所以才受不了被人如此歧视和对待。
他对夏渺渺道,“小夏,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不等保安过来动手,洪先生就站了起来,把脊梁骨挺得笔直,昂头挺胸地走了出去。但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店门外站着,无声的反抗。
这时夏渺渺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一听,是蒋老板。
蒋老板问,“现状如何?”
之前蒋老板已经打过好几个电话过来,只不过他们在警察局里,形势比较紧张,计划赶不上变化,所以没接听。
夏渺渺趁着现在有空,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转述给蒋老板,蒋老板问,“使馆来人了吗?”
“没有。”
“说明闹的还不够大。”
夏渺渺蛋疼,在她有限的人生经历中,这事儿已经闹得挺大的了。警局也去过,和收银员撕了逼扯了胯,现在围堵在店家门口无声抗议,她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要让她再做一点夸张的事来扇风点火,还不一定做得出来。
蒋老板道,“你就在原地呆着,我想办法去把使馆的人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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