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冷面柔情(1 / 2)
“那你的此番远见不就无人赏识了吗?就此埋没岂不可惜?”说此,息妫心中不禁一阵惜才之情。
斗谷於菟连连叹道:“才华也罢,埋没也罢,微臣一生心低,不指望自己会有什么大的作为,但是旁人口中的不司其职不谋其政,这微臣还是难以做到,只希望着在微臣能够做出的时候做些对楚国好的事情,也免去了日后的遗憾。”
息妫看着斗谷於菟的心中想法,叹言道:“楚国能够有你这等人才真是大幸,却阴差阳错未被重用,真乃不幸!”
“幸也好不幸也罢,微臣并未看重!”斗谷於菟一声叹息,其中包含了多少辛酸,嘴上说着这些都不重要,但是自己心中深知怀才不遇的痛楚,却又要展现的随性。
双方都是心中所想其他,一阵沉默。
息妫淡淡道:“为何会与我谈及这些,于理我乃国母,身份有别你理应避让,却于此深夜畅谈,别人见了不怕闲话吗?于情你我虽是君臣,却是第一次见面,不谈其他却聊的如此之深?”
斗谷於菟轻笑一声,道:“夫人乃是国母,你我乃是君臣,于情于理在这夜色下于湖边交谈都是不妥当的,但夫人如此才情,想必定是与旁的那些俗人不同,你我具是才情远见之人,交谈必定甚欢,如此时刻若是微臣在谈论一些低俗,岂不是都侮辱了彼此的智慧!”
息妫被他的一番话给逗乐了,心中大叹:如此才人,若是就此流失真乃遗憾啊!
忽然从身后传来一声叫唤,“夫人,夜深了,该回去了!”
息妫见着时刻也差不多了,便不再久滞,转身欲离去,似乎又像是想起什么,回身严肃的对着斗谷於菟说道:“今夜谈话权当一场幻虚。还请大夫忘记今夜所见!”
斗谷於菟知道息妫所指的是越英的事情,当下心生疑惑,这越英以下犯上,在楚王宫内公然对文王夫人不尊。理应要上报大王,论罪处死,但是为何夫人还要闭口不谈,受到如此侮辱夫人应不会忍气吞声,难道夫人有其他妙计。心中不疑息妫的智慧。应答道:“微臣谨记,今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息妫走在回宫的小径上心情大好,仿佛自己心中积攒多年的怨气在一瞬间悉数排除,感觉自己的人身也轻松许多,不禁感叹为何世人皆要和智者对话,轻者,解其惑,重者,荡其浊。
心中还是念叨着刚刚这名男子,斗谷於菟。这真是个奇怪的名字,想必是带着楚国方言含义的,姓斗是没错的,看来是斗氏家族的后代,但是这於菟在楚语中是什么意思?
心中疑惑不解,对身旁的女婢的问道:“楚国方言中,於菟是什么意思?”
女婢恭敬道:“回夫人,於菟乃是老虎的意思!”
“怎么会有人在名字里面去老虎之意呢?”息妫不解。
“夫人是说刚刚的斗大夫吗?” 女婢微笑的看着息妫,问道。见息妫点点头,女婢继续道:“当年我大楚的先王若敖在弭国娶亲。生了一个儿子叫斗伯比,不久后若敖先王逝世了,斗伯比大夫跟他母亲养育在弭国,正好弭国国君有一个女儿。年龄与斗大夫不相上下,姑表兄妹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产生了情愫,生下了一个男孩。但是国君夫人很正统,认为女儿此举乃是伤风败俗。便派心腹侍女将男孩抛弃于云梦泽。”
“那个丢弃的孩子就是斗谷於菟?”
女婢点点头,继续道:“之后某天,弭国国君到云梦泽中打猎,见到一支雌虎正在给一个弃婴喂奶,不禁大惊失色,非常害怕,罢猎而归。弭君把所见奇闻告诉了弭夫人,弭夫人心知肚明,便将女儿的隐私如实告知了弭君,弭君惊诧不已,立即派人驱车云梦泽,把他的外甥抱了回来,这个孩子乃是老虎喂养,遂给他取名“榖於菟”,字“子文”。
弭君成全了女儿和斗伯比大夫的终身大事。后来,大夫成为武王的执政大夫,辅佐武王开拓千里疆土,功勋卓著。而斗谷於菟大夫乃是斗大夫的儿子,同样受荣,便在楚国为官。”
息妫听后真是感叹世间居然还真有如此奇事,更加觉得这斗谷於菟乃是奇才,又是疑惑道:“斗伯比既是楚国功臣,为何职位只是一个小小的左史,是否有些亏待!”
女婢摇摇头,道:“这其中细节女婢哪会知道许多,只是经人听说这斗大夫性子极其高傲,不拘于那些世俗,清冷异常,又叹言说着朝中乌气冲天,怕浊了自己,只愿呆在那个位子。”
息妫既是惊讶斗谷於菟的生事离奇,又是感叹此人的不拘俗世,若是此等奇才不居高位不做成就,真是有些可惜。
息妫回到宫殿,不一会儿便听到外面一阵吵闹,接着便看见熊赀在近侍的搀扶下来到了此处。
熊赀已经完全的醉了,整个人似乎都瘫倒,近侍将他放置在床上,在一旁喘气。从宴会大殿到这边也是个不近的距离,熊赀那个高的一个个子,完全醉死,这要是有多沉,来的人多,扶着的就是一个,而眼前的这个近侍也不像是有多强的体格,搀扶着他走了这么远不累死就很好了。
息妫轻声道:“晚宴结束了吗?”
回话的一个稍微年长一些的近侍,恭敬道:“回夫人,那些诸侯友国基本上离开了,大王今晚兴致高昂,着实喝了不少的酒,平时都没有过的。”
息妫转过头看着熊赀,脸颊泛着红晕,淡淡道:“你们回去吧,忙碌了一天肯定累了,大王就让我来照顾吧!”
听此,下人们心中大乐,忙道:“那奴才们就先谢过夫人了,请夫人也早些歇息,奴才们告退!”
息妫呆呆的站在床边,看了他好一会儿,等女婢端来热水,才无奈的拿起毛巾帮他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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