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纵横刀(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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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不欢而散后,王易的人一边忙着准备危险器具,一边谋划着攻守的路线和地点;秦典对王易十分忌惮,他刚与张家结下了儿女亲家,早就做好了与陆张连和的长远打算。他早知道王易已经来吴县了,但今天见王易和自己的侄子突然上门,开口就是要对陆家不利,恼怒的同时他也拿捏不准他究竟是何意图。夜色已深,秦典究竟疲倦,也不愿再想这桩事,安心地回寝睡觉去了。

而袁敏昼间听说王易是为讨说法而逗留在吴县后,就去陆张的坞堡去了。他道听途说兼自己找了些贫户打听,到搜集到了不少陆张两家联合其他豪强欺压百姓的证据。

日暮了,义愤填膺的袁敏本对王易愈加敬佩,却突然听说了王易收受陆张贿赂,闭门不出的消息。此事鬼使神差地在吴县城里迅速流传开来,原先慕名而来拜访王易的人似乎是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却是不少人转在背地里咒骂起王易两面小人。

袁敏怒极。他盘桓在王易居住的酒栈前,踌躇着是不是要跟进去。

“这王易素来谨慎,恐怕事出有诈。”

脑中灵光一闪,袁敏还是走了进去。

盛宪一干郡府人士也听说了消息,先是吃了一惊,但最后也觉得迫于压力,王易的妥协是很正常的。而从顾家坞堡出来的张纮,在与秦松吕岱等人会面后,才得知事情的原委,在暗叹王易的魄力后,他倒也决定和吕岱一同留下来。

这日夜,秦松与陈端早已沉沉睡去,吕岱和张纮还在侧房里挑灯看书,同样没有熄灯的还有前面王易那所厢房。吕岱和张纮已经知道了,不过三更天,那间房里的王易和他的幕僚家将们是决计不会睡觉的。

王易在身前摊开一张请帖名牒,正是顾氏约定明天的宴会。他笑道:“看来江北豪门的南迁引起了这里极大的关注啊,唔,当年那个张多也颇有远见,只是笨了些,落了个身死族灭的下场。”

“如果当中多是张子纲,秦文表之辈,则主公有喜了!”董昭摩拳擦掌,蜗居在偏僻的江东胼手胝足,他发觉自己现在的见识已经非比往昔了,故急切希望与那些所谓的豪门士人切磋一番。

刘馥却不似他这样喜悦,只道:“明天就要见分晓,我可紧张万分。”

“不妨不妨,元颖尽量放轻松些,”王易笑道,“孙静实是我掌握江东要面对的一大劲敌,陆张两家也非等闲之辈,这次我要教他们两败俱伤,手段自然惊心动魄。”

“也希望王让能够沉得住气,别把事情搞砸了。”刘馥忧心忡忡地说。

王易哈哈直笑:“元颖平日里多少活络的人,到了今夜反而这样坐立不安!”

张纮听到前间厢房传来诡异的笑声,抬起头时迎面撞上吕岱似有深意的笑容。

“这个王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吕岱呵呵冷笑道,“不算晚哪,叫咱们碰上这事。”

“定公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张纮疑道。

“子纲随我来,带上兵器。”吕岱放下书卷。两人循着后廊一直往后走,绕过了猪圈边的茅厕,来到一叠粗陋至极的草房前。

吕岱朝前走了几步,突然传来一阵翕动,吕岱猛然止住步子,警觉地望了望四周,同时操刀在手,攥得刀柄上的藤带吱吱作响。张纮紧张得满头是汗,却也是把住佩剑。

“总算来也。”黑暗中一个人轻笑一声,却不再有其他动作,只是静观其变。

“王子云胆魄即在此。”吕岱用刀指指前面的草房,张纮被他勾得好奇心大甚,两人摸索着进了屋,张纮汗流浃背,不小心撞翻了一件物什,磕得他一痛。

“好家伙,却敌大黄弩!”吕岱稳稳把住那件物件使得不有太大声响发出。沉重的弩机让他吃力地将其重新安置好。两人一阵喘息间,发现满屋尽是军械,而尤以抛掷兵器居多。

“吴郡四望族,三个有庞大私产和部曲的家族,连人带物都在吴县了,而顾氏好文风,人脉厚然而产业不大。其他所谓豪族亦不过犬彘。子纲,这个王子云竟然想将他们一网打尽!”吕岱动人魂魄地说道。

张纮悚然动容,但一敛便恢复如初,他将事件前委想了一遍,才道:“陆、张、孙平日依仗武力不计后果,王易摆他们一道也是因果相报,不能怨的。”

吕岱笑赞道:“这王易果有几分胆识勇略啊。”

两人干脆坐在草屋里聊起来,直到睡意袭来才不舍地离开。他们一走开,适才发出声响的地方忽地闪起一个人影,五官轮廓猛然便是徐盛。只听他嘿嘿笑道:“主公所料不差,吕定公和张子纲果然前来查探。”

“也只主公有这份胆识。”乐进和他对面一笑,露出一轮雪白的牙齿。

“唔,又有人。看起来要闯进来,这会儿下去截。”徐盛眉头一皱,只见吕张二人离去的对面,一前一后相继出现两条人影。

后面这条人影正是袁敏了,他刚才见吕岱和张纮这么晚了却手掣兵刃在草屋内闲聊,便起了三分疑心。只是想不到还有人与他一样,一同潜伏在附近意图窥探王易机密。他看前面那位身高八尺的威猛大汉手提环首刀,猫腰向草屋摸去,便隐退到一边,试看他将会遇着什么。

乐进和徐盛见后面那条人影鬼鬼祟祟地躲匿了起来,两人对觑一眼,冷汗俱是淌了下来,以为还有其他人盯住这里。

“老管,前面这人交与你了,我们处置另外那个。”徐盛轻声向卧于草屋深处的管亥说完,便与乐进两个一纵一跃,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原处。

吴郡馀杭县人凌操率性侠义有胆气,他本是来吴县游学的,正欲广结少年豪杰,听说了王易后正欲前来拜访,谁知听说了王易见钱眼开,为了金钱舍弃大义不顾无辜百姓的死亡,当即大怒,决定凭借自己的勇武,夜闯其宅质问清楚。

他刚才见吕岱和张纮两人从王易居所出来,手提兵刃行色匆匆,当即疑那草屋是王易藏匿不义之财之所。凌操愈想愈是瞠目欲裂,他用战刀挑开门房,一跃而入,孰料迎面便是一条长槊,锋利的刃部在眼前瞬间变得硕大,凌操“呀”地一声低吟,横刀想去格那支长槊,但长槊突然狡猾地抽了回去,凌操暗叫一声不好,只得生生看着那条诡异的长槊变幻方向,最终击向自己的下盘。

凌操被长槊扫瘫在地上,正要大喝,房梁上却落下一张大布,将其掩面遮住了,接着凌操便感到一股大力卸掉了自己的武器,拧住自己的双手,同时一条粗绳在自己身上游走缠绕。

凌操何时吃过这样的苦,千悔万悔之中,只有无尽的咒骂和怒火了。管亥横执长槊绕着凌操走了一圈,哼哼笑道:“体格和胆量都是过人的,就是不够机敏,过于草率了。”凌操听了这话气得胸肺欲炸,无奈嘴巴被塞住了,连眼睛也看不清东西。

袁敏见房中一阵尘起烟动,大吃一惊,猛地站起来便要朝外逃去,徐盛和乐进哪里给他这个机会,三下五除二就将其捆住,同时塞嘴蒙眼,让他看不见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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