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缺德的朋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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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

今晨太乙真宗新任掌教入宫面君,为陛下亲上尊号纯一真人,并献玉球宝册,以及临安的冲天观与江州的太乙宫,作为宫中的祈仙之所。

这是什么意思?程宗扬叫道:太乙真宗在江州哪儿来的道观?

太乙真宗道号,一为至尊。除六朝君主王侯,从不授予他人。一旦有此尊号,加上玉球宝册,便可对教内之事发言。至於江州的道观,太乙真宗要建一所,难道你会阻止?

还真是这回事,别的不说,就冲秋小子的面子,自己也不会阻止太乙真宗在江州建观,至於送给宋主,多半是场面话,好让宋主觉得好歹在江州占了块地,总算没白打一趟。

程宗扬一瞬间就明白了蔺老贼打的主意。自己让他给宋主一个台阶下,他倒好,直接拿个尊号加两座道观献给宋主,不但让宋主能体面撤军,还给自己拉了个盟友——自从王哲一剑叩天之後,宋国与太乙真宗的关系一直比较僵硬,现在蔺老头藉著江州的势,亲自把宋主一方的势力请入教内,修复关系的同时,也使他在教中的地位水涨船高。这老家伙真有几下子,自己本来逼他办事,结果他事情办得漂漂亮亮,里里外外的好处也一点没落下。

这老东西,我真服了他了!程宗扬讲了自己的判断,不禁对蔺采泉的手段拍案叫绝。

非但如此。高俅对宋国的局势比程宗扬了解更多,太乙真宗虽是宋国第一大宗门,这二十年间,与宫内联系最紧密的,却是神霄宗。蔺掌教此举,未尝没有卷土重来的意思。

王哲时代,太乙真宗与宋国关系僵硬,神霄宗趁势崛起,隐隐有取而代之的势头。蔺采泉这一著既帮了程宗扬的忙,又给自己拉了一个盟友,还对神宵宗形成反制,可谓一石三鸟,滴水不漏。

撤军的诏书什么时候能发到江州前线?

以金牌急脚递传送,七日可达。

今天是三月十一,那就是三月十八日。程宗扬道:太乙真宗的面子可真够大的。

朝廷财力捉襟见肘,也著实打不下去了。高俅道:今日朝会上,贾师宪仍然一力主战,结果户部的蔡郎中递了份账目,列了近来的开支,单购粮一项就用去二百万纸币和一百万金铢,合计三百万,几乎占了往年开支的一半,群臣顿时哗然。

说到底还是粮战奏效,不显山不露水就把宋国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太乙真宗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後一根稻草。

程宗扬心里得意,脸上笑道:是骂老贾败家吧?

高俅摇了摇头,相反,连陛下都说,若非贾太师推出纸币,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如今青黄不接之际,常平仓无粮可济,国中必出大事。

宋主这是保老贾?

陛下要用钱庄,就不能让贾太师失势。高俅冷冷道:梁师成危矣。

程宗扬对宋国政局的变动并不放在心上,只要有宋主和贾师宪的支持,谁得势谁失势,跟自己一点关系没有。

干了这么久,今晚可能睡个好觉了。高太尉,一同去看场鞠赛如何?

高俅城府极深的表情中慢慢露出一丝笑意,正有此意。不过先要解决了林冲的事,他在牢里坐了半个多月,也该上路了。

可不是嘛!不过刚才蔺掌教的话,我倒有了另一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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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扬鲜衣怒马返回翠微园,一路不敢稍作停留。

剑玉姬的手段自己已经领教过,因为怕她对云秀峰下手,自己特意搬到梵天寺,与云秀峰寸步不离,谁知道她人在临安,落子处却在数千里外的建康。只略施小计就险些让自己和星月湖大营陷入绝境,若不是自己一手操纵的经济战超出了剑玉姬的认知,这一仗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回想起来,程宗扬暗自庆幸自己选择了经济战,把真正的战场放在自己所擅长的领域之中。一场粮战,把宋国本就虚弱的财政撕得千创百孔,削弱了宋国的战争能力,最终在战场之外逼得宋国退兵。

如今不仅解除了江州的危机,也把黑魔海出手所可能造成的损失,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抛去云氏的麻烦暂时不提,这场由自己一手导演的经济战,可以说已经大获全胜,至少有底气向全力支持自己的孟老大覆命。

剑玉姬不动声色地出招之後,就再无动作,程宗扬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她会就此偃旗息鼓。不管是奶妈还是妃子,黑魔海能从宫里弄个活人出来,程宗扬相信,高俅和自己交谈的同时,朝议决定撤兵的情报只怕已经放在剑玉姬案头。无论剑玉姬是继续拉拢自己,还是著手应对星月湖的反击,自己都处於危险之中。

程宗扬之所以选择翠微园作为自己的临时住处,好处是别人也许会对自己与高俅的关系生疑,而恰恰是黑魔海不会起疑。因为正是黑魔海命令阮香凝接近高衙内,自己留在翠微园,是想给黑魔海造成一种局势仍然可控的假像,但剑玉姬会不会中计,自己没有半点把握。

为了保证安全,程宗扬把能带出来的手下全带在身边,尤其是金兀术、青面兽和豹子头,三名兽蛮武士品字型把他围在中间。这三人不但实力强悍,体格更是活生生的重型肉盾,面且三人半人半兽,兼备一种野兽对危险的直觉,用来防备刺杀最合适不过。

一路无惊无险地回到翠微园,刚到後院,便听到一声巨响,旁边一间房舍四面窗户被震得粉碎,喷出一股浓烟。

俞子元矫健地跃起身,一把扯住程宗扬坐骑的缰绳,挡住他半边身体。接著金兀术等人往中间一合,像三座肉山严严实实把他包围起来。

咳咳……一个人跌跌撞撞从房内出来,浑身衣物被炸得稀烂,脸熏得黑黑的,瞧五官的轮廓,依稀是冯源。

程宗扬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冯大.法,搞什么鬼呢?

木……木炭的比例大了些……冯源咳嗽著道:我……我再试试……

做实验你装那么多火药干吗?子元!把冯大.法带到前面洗洗,看看有没有受伤。

我是玩火法的!什么火能烧到我!哎哟……哪儿来的玻璃……

冯源捂著屁股一叠声地叫痛,俞子元忍著笑扶他到前院处理伤势。

程宗扬在後面嚷道:冯大.法!你要造出来手雷,我就用你名义设个奖,叫冯大.法师奖!每年评一次,专门奖给各行各业的杰出人士!

哎哟……脚上还有一块……平山!平山!叫平山大奖!我冯大.法不能忘本啊……

这个插曲让程宗扬紧绷的心事一下放松下来,他笑著进了水榭,却见李师师坐在客厅里,一向柔和平静的玉脸此时却彷佛挂著寒霜。

厅内还有一个妇人,她满头珠翠,衣饰华美,却是跪在李师师脚边,似乎在央求什么。见到程宗扬进来,她立刻堆起一脸的笑容。

李师师冷著脸拂袖而起,家主回来了,你自己跟家主说吧。

程宗扬讶道:她是谁?

那妇人道:奴婢是——是一个妓女。李师师打断她,带著一丝讥讽的口吻道:下面人送来,让家主消遣的。

是吗?程宗扬玩笑道:哪家掌柜这么有情调?

是秦会之。李师师似乎不想多理睬那女子,说完便离开水榭。

死奸臣玩这一出算什么?美色惑主?不知道我程宗扬平生最不怕的就是美人计吗?

程宗扬瞧了瞧那妇人,虽然不及阮香琳、阮香凝姊妹美貌,但水蛇腰,桃腮杏脸,打扮得花枝招展,眉眼间别有一番妖冶的风情,不知是哪家勾栏瓦子的粉头。

程宗扬走过去道:起来吧,跪在地上,膝盖不痛吗?我就一个商人,用不著行什么跪拜礼。

那妇人娇声道:程爷是工部的员外,还兼著户部的差使,奴婢跪一跪也是应当的。

户部的差使?我怎么不知道?

宫里刚发的诏旨,户部新设宝钞局,陛下亲笔点了员外的名字,担任宝钞局主事,料想这两日诏书就该到了。

你消息倒灵通,连我都不知道呢。

那妇人笑道:奴婢一听说,便赶来给员外道喜。员外面相生得好福气,将来少不得封妻荫子,公侯万代。

程宗扬停下脚步,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妇人赔笑道:方才师师姑娘已经说了的,程爷当奴婢是下人送来的粉头便是。

一个粉头竟然知道宫里刚发的诏旨——你说我信还是不信?

无论爷信还是不信,奴婢今次专是向程爷赔罪来的。不管爷要打要骂,还是要做别的什么……奴婢都甘之若贻。

起来。

奴婢不敢。

我让你起来就起来!

奴婢——啊呀……

程宗扬一把拽住那妇人的衣衫,拉她起身,谁知那妇人往旁边一躲,却拉住她的衣襟,手上一用力,把那妇人衣衫拉下半幅。

那妇人斜倚地上,眉宇间含羞带怨,妖媚地腻声道:爷小心呢……

程宗扬喉咙发乾,愣了片刻,接著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拖到楼上。

天香水榭是一幢临湖的三层楼宇,程宗扬把高衙内赶到前院,自占了水榭居住。下面一层是平常会客办事的场所,因为里面藏著阮香凝这个娇娃,两层以上从不让外人上。

送上门的肉,自己都不敢吃,这要传扬出去,还不被六朝的英雄看扁啊。

抱著这个想法,程宗扬一边上楼,一边去扯那妇人的衣物。那妇人妖冶地扭动身体,不但任他扯衣脱裤,还主动摇臀摆乳地往他身上凑。

华丽的衣衫裙钗一路掉满楼梯,待上了楼,那妇人已经被剥得像只白羊般,光溜溜一丝不挂。程宗扬把她往坐榻上一丢,然後解开衣物。

那妇人倚在榻上,双条粉腿并在一处,斜著身摆出妖媚的姿势,一边用半是惊叹半是妖媚的口气道:爷的身子好壮呢。

壮不壮,干过才知道。程宗扬在她脸上扭了一把,送上门的粉头装什么嫩呢?

奴实心实意……给爷赔罪……啊呀……求爷放过奴婢一家……

这句话刚出口,那年轻人忽然停住动作,两眼冷冷盯著她,森然道: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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