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1 / 2）

苏轻和季鹏程被卷进去以后，异常空间中心区域反而不再狂暴，恢复了慢慢向外扩张模式，然而此时，窝窝囊囊地包围空间场外围特种兵们却只能随着它扩张而往后退，它就像是一张大嘴，谁也不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命令还没有下来，他们不能擅自轻举妄动。

而陷空间内部季鹏程却发现，里面线路还是通——至少电话是能打得通，然而只限空间内部电话，往外打就不行了，电话杂音很大，时断时续。

季鹏程就做了一件事——造谣。

“国家地震局亲戚偷偷传来消息，一个小时以后有地震，阵中就本地，可能有七到八级！”

造这种谣特别缺德，因为不幸是，苏轻他们所这个地方二十年之内发生过一次非常大地震，当地人阴影还，受过这种天灾**以后，对“地震”这个字眼就特别敏感。

何况造谣对季老来说，还非常驾轻就熟——怎么冒充熟人，宣传内部消息，打合适马虎眼，技巧性暗示，找到似是而非证据，他甚至都发展出了一套非常系统理论，连那条不大通畅电话线路也帮他营造了一点恐怖紧张气氛。

真可谓是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

苏轻和他不一条路上，季鹏程知道自己凡胎**一个，跟不上姓苏小牲口动感光波一样速度，只能做些力所能及事。其他人现联系不到他们，两边人做什么都是没头苍蝇，不过有一条，如果他们想要办法捣毁这个所谓“中心服务器”话，肯定要先疏散整个区域里面民众。

季鹏程这老骗子就像个传染源，好事不能找他，坏事绝对专家，没过多长时间，大街上就开始聚集了不少拖家带口拿着行李人。

季鹏程目光透过那众多惶惶不安人群，掏出一根烟，心想“专家们”可不要出来辟谣啊，一辟谣，本来不相信也要相信啦。

他抬头看着天边开始往下沉夕阳，并没有发现和以往有什么不一样，低低咳嗽了两声，心里忽然有些雀跃起来，觉着自己老成这副样子了，竟然还赶上了这种事，简直比第二春还带劲。

苏轻可就没有他那么痛了，他手表上传来微弱信号，正是滚进了空间区域里面引力探测器位置，别苏轻不知道，但是各种用得到外勤仪器说明他还是认真地看过一些，常逗给他们配备探测器基本大同小异，常逗把这个叫做“风眼效应”，所有能量场核心区域都对这些探测器有异乎寻常吸引力。

苏轻不知道这个“异常空间场”和普通能量场有什么本质上区别，但是他现也没个方向，自动指路机常逗已经指望不上了，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跟着指示器上时断时续微弱信号走。

然后他就到了一个湖边，他琢磨着，常逗说过那个“处理器”很可能是湖底，难不成就是这里？才要过去，突然听见一阵巨大轰鸣声，苏轻立刻一纵身跳进了一只拴岸边没人小船里，小心地往外探查——发现进来是好多架直升机。

上面一点也不低调地画了一个巨大乌托邦标志，看了这个，本来他心里不是很确定，这时也就确定了。他看着一队队好像一根擀面杖撸出来白大褂们，心里盘算着郑清华会不会也打算这个激动人心时候到此一游呢？

可他失望了，郑清华真就不露面，苏轻小船里趴了半晌，忽然，湖面上猛地从下面浮上了很多潜艇，就像是一个个小胶囊，把乌托邦人都打包装起来，又下饺子似缩回水里。

苏轻转了转眼珠，发现这是个机会。

此时，已经到了异常空间外围胡不归接到了秦落报告，秦落低低地说：“胡队，任务完成了，但是事做得有点着急了，没想到费哲这边这么难弄，守卫很严，我们这边强行闯进去，折了两个人。”

她忽然倒吸了口凉气，胡不归问：“怎么，你受伤了么？”

“那个‘枪’费哲身边，一没注意被他点了一颗子弹，没事，擦伤。”

“现怎么样了？”

“‘枪’好像突然接到了其他指令，没动静了。”

“费哲那边肯定有些很重要东西，你说那个‘枪’做事应该和那个有关……不，别跟，你们回撤。”

“哦……胡队，其实我觉得……”秦落迟疑了片刻，想起了现紧急情况，于是闭嘴了，“算了我回去再汇报。”

她觉得，传说中编号11235，应该不会这么容易接别人指令放过自己猎物。

胡不归挂断了秦落通讯，转而联系sT基地：“常逗，空间场怎么样了？”

常逗说：“生命蛹能量已经开始扩散了，部分空间场开始不稳定，我想办法给能量增幅。”

那边传来一个机械女声：“增幅倒数计时开始，七、六、五……”

“寇医生你身边么？”

寇桐接话说：“我。”

然后他不等胡不归把话说完，就接了过去：“我想办法划出郑清华可能藏身地点。”

“你觉得他可能到中心处理器这边来么？”胡不归问。

“不会。”寇桐没有一点迟疑，立刻说，“郑清华从某种方面来说胆大包天，同时他疑心病很严重，控制欲也很强，非常把自己当回事，‘中心处理器’部分警卫肯定会增加，但是他本人是不会亲自去。”

“我让秦落联系你，费哲那里可能有线索，其他你自己想办法。”胡不归干脆利落地说。

“好。”这是比他干脆利落寇桐。

胡队挂断了所有通讯，转头对方修说：“你这盯着，有任何问题，联系寇桐和常逗。”

方修一愣：“胡队，你要干什么？”

“我要带人进去。”胡不归开始点人数，不由分说地连下几条命令，不过片刻，整齐有素军人就集合完毕，“不要分开，里面不一定能联系到别人，我需要你们每一个人带上一个能量中转钩，一个中型能量炸弹。”

“我也去。”程未止说，“我是专业人员，里面万一和常逗断了联系，还有我呢。”

胡不归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方修说：“那我也要去。”

“你留守。”赶什么时髦，胡不归瞪了他一眼，“虽然常逗说那个什么处理器湖底，不过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湖底，苏轻他们应该会想办法疏散里面民众，我们进去也做这项工作，你这里接应着。”

sT总部，院长忽然联系了寇桐，只有一句话：“‘他’联系我了，郑清华叫他去一个地方，有多大可能性‘他’能见到郑清华？”

“没有。”寇桐眼皮都不抬。

就这时，通讯器好像被切换了一个频道似，里面传来一个陌生男人声音，这人声音非常好听，带着某种低哑性感似，他问：“你怎么知道没有？”

寇桐说：“不到后胜利，他不会任何人面前露面，即使后异常空间真笼罩全世界，他也很可能找个替身替他出面，这个人是个彻头彻尾孤独者。”

“哦……”男人似乎笑了笑，“他让我去一个风景不错乡下小别墅里，帮他带一份非常重要东西，你觉得谁会接待我呢？”

“处理你人。”都到了这步田地，寇桐也不废话，毫不犹豫地说，顿了顿，他又补充，“朋友，把那个地址给我。”

对方痛地报了个地址给他，寇桐犹豫了一下，翻开手边一打材料：“水玉县……我好像听过，啊，是那老不死故居么……等等，不露面倒不一定是……”

对方耐心地等着他回话。

“能想办法给我个视频通讯么，借借你眼睛？”寇桐问。

“可以。我马上到了。”对方话音才落，一个有些暗，又有些摇晃画面落了寇桐面前。

“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姓黄。”男人似乎迟疑了片刻，才说，“黄瑾琛。”

“行，你放心吧，这回不是你自己一个人出任务，我一直，会量保护你。”

男人没再答话，只是好像轻轻地笑了一声。

苏轻成功地取代了一个白大褂，进了潜水艇。所幸所有人都只是静默地坐自己位置上，一声不吭，这些人几乎就像是一群职业军人了——可哪怕是职业军人，大概只要不是战争状态中，路上也会和自己战友聊几句，他们就像是一个个木偶，只是平视着前方，表情呆滞。

苏轻忽然手痒，想把他们都翻过去，看看身后有没有发条。

他混其中下了潜水艇，十分不动声色地被眼前看见东西惊呆了——那是一个巨大透明罩子，就像是小时候去过水族馆——只不过水族馆里是鱼里面人外面，空气里面水外面，这里相反。

随着水波，那层透明罩子微微颤动，苏轻这才发现，它竟然分很多层，中间一个支架，两面都是软，好像一个巨大果冻。

不过这个果冻里面包了好多吃了会闹肚子乌托邦白大褂。

果冻正中间是一座“塔”，建水下塔，苏轻心里想，这个不会就是那个强大空间场处理器吧？他悄悄地放出目光，仍然没有找到郑清华踪迹，看来对方是不这里了，是他怕危险呢？还是他根本有恃无恐呢？

整个塔是全封闭，走近了看，它是由一层又一层半透明芯片遍布而成，虽然是半透明，可层数太多，也就看不清楚中间是什么东西了，而塔外围物质像是那个透明玻璃罩子。

常逗就好了，苏轻忍不住想。

就这时，塔尖上忽然开始发出光来，先是红色，然后变橙变黄，按着小学生们都知道彩虹颜色顺序一点一点改变，后变成了紫色，乃至于消失所有人视线里，即使苏轻比较没常识，他也知道这些可见光光波频率是由低到高，后看不见了，约莫是已经超出了可见光范围。

地下传来震动，有那么一瞬间，他隐藏头发里面通讯器耳边“嘶啦嘶啦”地响了一声，里面似乎传来一个人声音，他还没来得及听出是谁，就又消失了，沉寂了许久通讯器里面传出那种像是收音机找不着台似沙沙声，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好现象，周围人太多，也不敢做出任何和别人不一样动作，只能像个木偶似跟着大部队走。

sT基地里常逗像是要把脑袋都塞进窄小通讯器里一样，拼命地凑那里听着，低低地说：“能量增幅完成，生命蛹能量扩大二十倍，空间内切入裂缝，通讯恢复百分之三。”

寇桐双臂抱胸前，透过那位神秘间谍黄瑾琛眼睛，走过萧条院落和长长走廊，被一个中年女人迎接进去。

“异常空间扩散速度降低十六倍，通讯恢复百分之十——苏轻，胡队，听得见我说话么？”

寇桐说：“生命蛹能量正冲击着空间场，郑清华大概也没想到。”

黄瑾琛并没有回答他，甚至通讯器里传来极细极低呼吸频率也没有任何变化，这个人独自乌托邦里潜伏了不知多少年，心理素质已经好到了人神共愤地步，就是地球他面前变成一个漏了孔热气球，估计他也会先一丝不苟地做完自己事。

“我方才说过，郑清华这个人控制欲很强，他所地方一定是他特别熟悉，他不别人面前露面，但是重要事一定会亲自过问，并且会通过某种方法监控你。”寇桐顿了顿，“不要把东西随便交给别人，坚持说你把它们藏起来了，要见郑清华。”

常逗瞪着屏幕上股票指数一样上下跳个没完、不过总体是震荡上升通讯恢复程度，锲而不舍地试图和他们归零队主心骨胡不归、以及主心骨主心骨苏轻取得联系。

苏轻听见没听见不知道，反正他现身处一个不大友好环境里，没法回答，胡不归那边声音却断断续续地反馈回来了——常逗听见了，他们已经开火了。常逗异常无语，感觉场面混乱得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抓着头发对着通讯器狂吼：“胡队你那边什么情况？谁跟谁打起来了？”

方修声音乱入进来：“你说谁跟谁打起来了，哪都有你啊？看好你自己摊子，别狗揽八泡屎地四处废话。”

常逗听见他那边调动增援声音，稍微松了口气。

通讯恢复到百分之三十时候，苏轻已经基本能听清楚常逗说话了，常逗也终于找到了他坐标，常逗嗷一声叫了出来：“大神，你现哪，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到了中心处理器核心位置。”

“气泡”所有人都井然有序，一队队人条分缕析，苏轻目光他们身上武器上扫过，知道自己现就是打个喷嚏估计也会被人围观，不用说其他动作了，他微微抬眼扫过近咫尺芯片塔，心里颇有些郁闷。

生命蛹构建并没有停止，越来越多能量源加入，常逗看着通讯恢复值上升到了百分之五十，忍不住从地上蹦了起来：“啊啊啊，可以支持视频了，突破临界值了，他们能量被压制住了，异常空间扩散停止了——哇！苏轻那是什么？！”

苏轻是大大地松了口气，心说外挂总算又开了，不然他人模狗样地穿着白大褂混迹这些高级知识分子中间，实是压力非常大。

视频通讯恢复刹那，守外围方修立刻下令全面增援，常逗第一时间把苏轻坐标和视频图像传到了胡不归那里，计算机飞地扫描着芯片塔信息。

“怎么样？”程未止炮火漫天背景里问。

“……不怎么样。”好半晌，常逗才说，“程教授，这么下去不行，异常空间场核心就这个芯片塔里面，光拼能量我怕我们现暂时占优势，时间长了……”

他目光扫过那些静静地陈列不远位置上生命蛹上：“我们这边能量源现很密集，但是二十一克物质是损耗品，消耗完了就没了，他们虽然蓝印数量有限，现能量不足，但是能量源却是取之不用之不竭，只要世界上人没有死光，就能提供情绪能。”

“直升机增援，叫方修那边动作点，常逗通过sT基地继续调人来，盟国部队也可以。”胡不归恶狠狠地说，“用人往里面填，既然已经有定位了，就算是往那湖里下饺子，也能把它给砸漏了。”

此时分析结果已经出来了，常逗眉头皱起来：“不行，没那么简单，你就是把那个城市都给炸了，恐怕也毁不掉这个芯片塔。”

程未止问：“是什么？”

“分析结果显示是C物质。”

“啊……”程未止一愣，“你意思是‘不坐标系内’物质？”

“C物质就是一种严丝合缝、完全没有满溢空间，可以是任何东西，一张纸，一块玻璃都一样。说它‘不坐标系’内，是因为它不是这个空间里，也不是某个和本空间重合空间里，它自成一个体系，那些芯片里有数以万计规则，别说是炸毁它，我们连碰都碰不到它。”常逗语速飞地解释。

真假？

苏轻这么想着，他裤腿下面极不引人瞩目地跑出了一个小球，径直冲着芯片塔滚了过去，然后……从芯片塔中穿了过去。

苏轻瞳孔微缩，心想我嘞个擦，怪不得姓郑淡定呢。

“苏轻你三点钟方向五十米地方，看见那道门了么，检测到能量活动，分析结果应该是你所那个气泡能量源，一会里应外合先做掉这些蚂蚁，然后我们再想办法搞定这个芯片塔。”

就这时，他所“气泡”周围水波开始剧烈地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