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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扇如往常一样呼啦啦的猛转,许言夏躺在床上,凉席都传来阵阵热气。
她算着这几天在gugu挣的钱,秦紫叶正儿八经的约定了她的工钱,一天三曲,每个曲子一百块,算下来就是每天三百块。这简直就是笔巨款!一想到那火红的人民币,许言夏就激动的睡不着。
许言夏的家庭情况一直不好,父亲因为年轻时候的工伤落下了病根,不能干什么重活,家里的顶梁柱就是许言夏的母亲。许言夏是独女,家里条件再怎么不好,父母总还是宠着的。她喜欢弹琴,母亲就攒着钱给她买了架风琴,在当时真是算得上奢侈。
学艺术本身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许言夏心里明白。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她放弃了梦想中的音乐学院,选择了师范大学。她打算毕业后回家乡做一名音乐老师,这样一来也算是学以致用,不会给家里增添更多的麻烦了。
困倦伴随着欣慰而来,许言夏挣扎了下,慢慢进入了梦乡。曾几何时,她也想成为理查德那样的钢琴家,只是现实太残酷了。许言夏并不是个幼稚的追梦人。
这一觉睡得特别踏实,直到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许言夏从睡梦中惊醒。来电显示上写的是“家里”。“喂,爸,怎么了?”电话费很贵,许言夏每个礼拜都是在学校外头的公话给家里定时打个电话报平安。这个来的匆忙的电话让许言夏的心不安起来。
“言夏,你妈她,出事了。”手机里传出了许言夏父亲苍老的声音,颤栗着。
“妈妈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许言夏慌了,手心里冒着冷汗。父亲颤抖的声音让她联想到了很多不好的东西,她害怕。
沉默了一会儿。电话那头终于出了声响:“你妈她学人家开夜班的出租,把人给撞伤了,人家让赔钱,不然就叫你妈坐牢。”
听父亲说完这一席话,许言夏叹了口气。这件事比她设想的无数个可能都还容易接受一些,至少此时此刻,她的母亲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要多少钱?”许言夏的声音跟着身体和精神都渐渐冷静下来,等待着父亲的回声。
“十五万,他们要十五万。”父亲无力的重复着这个数字,对于干了一辈子零工的男人来说,这个数字仅仅就是个数字而已,怎么可能变成钞票呢!
许言夏盯着眼前有些斑驳的墙壁,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父亲,只轻轻嗯了一声,说了句“我会想办法”就匆匆挂了电话。
天气真是很热,许言夏却觉得心里头很凉,就像灌进了一大杯冰冷的雪水,冻到了骨头里。
母亲年轻时是纺织厂的女工,后来遭遇下岗,百般无奈之下学了驾驶,考了个驾照,为一家私企开短途货车。这并不是个适合女人干的活,但是挣得钱确实比一般女人要多。幼小的许言夏看着母亲日日夜夜的奔忙,舍不得却什么也不能做。
当务之急是筹钱,可是叫她到哪里去凑这十五万块呢!许言夏翻出攒钱的铁盒子,怎么数都只有几百块。十五万,就像天方夜谭。
宿舍门被敲的砰砰响,一听就是吴佳云。许言夏有气无力的开门,那惨白的脸色将吴同学吓了一跳。
“言夏,你生病了啊?”吴佳云抬手探探许言夏的额头,疑惑的问道:“没有烧啊,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要不我给你请假吧?看你这样,熬夜怎么受得了。”
许言夏摆摆手,坐到了椅子上,蹙起眉头写满了愁绪。她不知道怎么跟吴佳云说,说了也没有什么帮助。但是,她太苦闷了,真的需要个人来分担。
“佳云,我家里出了点事情,急着用钱。你知道,怎么能弄到十五万块吗?”许言夏没有细说,就这出口的几句话已经让吴佳云怔住了。
“十五万!”吴佳云惊呼,她也是清贫出身,别说十五万,千把块钱都够她珍惜的了。“许言夏,把你和我一块绑定卖了,估计都够不上这个数。我这有五百块,你先拿着。我们再想办法,好不好?”
嗯。许言夏哼哼了一声,但却没有接过吴佳云掏出来的钱。那钱太重了,她拿不动。
和吴佳云约好去cLuB的时间,许言夏就急忙出学校了。在一天最炎热的时候,她想转转能不能找到额外的工作,试试看央求老板给她点预支的薪水。
骄阳似火,虫鸣鸟倦。交叉路口的喷泉边上有好些幼童在嬉戏玩耍,丝毫没有被烈日阻扰。许言夏一屁股坐到瓷砖砌成的台阶上,差点被烫的跳起来。
“好热啊!”在街头昏沉沉的绕了三个圈,许言夏累的够呛,却一份工都没有找到,更别提钱了。接了一捧凉水撒到脸上,清凉的触觉让她的心情稍微平复,拧着眉头迎着日光张望,*的太阳光迫使许言夏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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