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一夜二十年(1 / 2)
义婶拿起桌上的一把刀,轻轻按着纱布,如果里面是义叔,她所按部位是肩膀处。 义婶用快刀小心翼翼割开一块区域,她让我把手纸递过来,纱布一开,里面立即渗出浓绿色的汁液,像血一样往外淌,义婶赶忙用手纸堵住,就算这样,汁液还是有一些流到床上。
汁液一出,味道更加浓郁,特别像中药的味道,带着植物特有的清香。
我甚至恍惚中冒出这样的想法,义叔不会是变成一截木头了吧。
义婶小心翼翼把纱布撕开,里面还是一层纱布,她继续用刀割着,最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我蹲在床边,往里看,纱布下面露出了深绿色的东西,像是动物的鳞片,一片结一片,绿色的体液从鳞片中间不断渗透出来。
看着这些鳞片,我突然有种强烈的想法,这不是人,绝对是一条蛇,只有蛇才会有这样的皮肤。
义婶用刀尖轻轻触碰鳞片,这些鳞片像是有知觉,被锐物触及后自动收缩,紧紧相连。我看得全身麻,头皮都炸了起来。
义婶把纱布重新盖上:“你看到了吧?”
“这是义叔?”我艰难地问。
“是他。”
我擦擦眼:“他,他这是得了怪病吗?”
义婶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是一种皮肤病吧?”我沙哑着问。
义婶和我出了房间,轻轻把门关上,她对我说:“你叔的情况你看到的仅仅是一小部分,他整个人的皮肤外面长了一层厚厚的鳞片,把他包裹起来。刚到南方的时候,情况还算好,可后来越来越严重,回到家就变成这样子。”
“他还有知觉吗?”我问。
义婶点点头,眼圈突然红了:“他能听到我说话声,也能做出反应,我相信他还活着,而且神智非常清醒,小齐,你帮帮我们。”
我挠头:“婶,帮可以,可问题是怎么帮,我完全没有头绪。”
义婶让我坐在沙上,她和我说义叔到了南方后,曾在福建拜会过一名高人。义叔义婶本来就是道法中人,能让他们打心眼里佩服的高人那真到一定境界了,有真才实学。
他们拜会的这个高人据说一落生就天赋异禀,生有他心通和天眼通。这两种神通是佛门中六神通之一,他心通并不是能知道别人的想法,而是能感知到对方的情绪,比如高兴了,悲伤了,哀愁了,疑虑了等等,这也是一种境界,名曰共情。你知道别人的情绪和感受,才能更好的理解别人,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才能不执着。
再说天眼通,这个更牛了,可以观照因果。
现实并不是小说,小说脉络清晰,分为展**和结束,什么事引什么后果,导致最后什么结局,一切都清清楚楚。可现实生活就复杂多了,因果掺杂,人的认知毕竟有限,信息不对等,有时果来了还不知道因在哪。打个比方,烽火戏诸侯,那么大的后果,全国诸侯调兵遣将千里勤王,累个半死,到了京城才知道,整个事情的起因其实是国王的爱妃不爱笑。
世间很多矛盾很多故事,就因为人们在有限的认知内不了解果之因,凭空猜测,误会重重。天眼通就是干这个,一开神通,观照因果,什么果什么因清清楚楚。
能开天眼通,基本上就可以称佛了,福建的这位高人市井身份是小学老师,为人特别低调,其貌不扬,如果不是密友引荐,他根本不会给义叔看事。
他开天眼通看了义叔的因果之后,只说了一句话,当年梦中誓还记得吗?
义叔一听这句话,立时不言语,叫义婶一同回家。从南方回来之后,义叔彻底变成这个样子,皮肤生鳞,把他层层包裹在里面。
义婶告诉我,义叔在彻底不能自理之前,曾经写过一样东西,并告诉义婶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结果。如果还能机会获救,唯一能帮他的人就是我,齐翔。
我听得直愣,义婶进了里屋取出一样东西。这是一本a4大小的记录本,翻开后,里面用铅笔乱七八糟涂鸦了很多字。我翻着每一页看,别看页面这么大,可每页只写了几个字。
“这是你义叔在不能自理前,用最后的意识写出来的。”义婶说:“写了当年他的一些事,你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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