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放榜(1 / 2)
“我……”
书生张了张嘴,最终却是没有说出什么,而是化作了一声重重的叹息,最难消受美人恩,书生只是觉得,亏欠了眼前的少妇。
“就是苦了你了。”
拉住少妇的柔夷,书生一阵磨砂,望着不沾阳春水的十指纤纤玉指,如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书生又是一阵哽咽愧疚。
“相公是心怀大志的人,岂可困于儿女情长,有一日,相公必能金榜题名,这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少妇这次没有挣脱,而是缓缓的将双手,覆盖在了书生的手上,脸上绽放出了绝美的笑颜,虽然是一身荆布拙衫,更是因为营养不良面色有些枯黄饥瘦,但却难掩少妇的绝美容颜,想必年轻之时,定是迷倒万千所在。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过去了,还是当年的茅草屋中,此时的少妇眼角已经爬上了皱纹,脸色更是憔悴,眼窝有些深陷,特别是那双纤纤玉手,已经成为了皮包骨的存在。
为了能够让书生埋头苦读,心无旁骛,整个家庭的重担,全都落在了少妇身上,从一个世家大小姐,掌上明珠,成为了一个斤斤计较的乡村少妇。
两人没有收入,书生一心寄托在了科举身上,就算想出去工作补贴家用,也被少妇以借口回绝,认为熟读圣贤书之人,岂可做出有辱斯文之事。
这个时代的观念,读书人便是高人一等,甚至是寒门士子,宁可腹中饥饿,亦不愿做出与金钱挂钩的勾当,铜臭味只会玷污书生才气。
观念根深蒂固,一切的重担,就被少妇柔弱的双肩扛起,一家两口,全靠少妇手中的针线度日。
或许,书生的傲气,不过是昧着良心的自欺欺人罢了。
少妇一脸温柔的为书生整理了衣衫,今天是科举开考之日,也是鲤鱼跃龙门之日,只不过僧多粥少,能不能高中,一切尤未可知。
“相公,不必有太多的牵挂,妾身在家等待相公凯旋而归。”
少妇一边温柔的为书生整理着领子,拍拍衣服上的灰尘,一丝不苟的理了理褶皱。
“娘子放心,这些年苦了你了,今年,必定高中,不再让你遭受旁人白眼。”
书生脸上带着一丝神采飞扬,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并没有磨灭书生心中的火苗,这个时代,读书,也是唯一的出路。
从少妇手中接过了一个竹篮,里面是崭新的笔墨纸砚,是少妇花了无数个日夜,一针一线的缝补,所换来的,为的,便是让书生榜上提名。
依旧是一身洗得发白的长袍,只不过和去年相比,却是又多了几个补丁,书生对少妇露出了一个宽慰的笑容,便是踏出了家门。
一路上,村中的樵夫和猎户,看到走出家门的书生,都对他露出了鼓励的笑容,只有那位彪悍的村妇,对书生斜睨着眼睛,撇了撇嘴,不甚感冒。
书生的成就与否,与她并无关联,村妇的心思极为朴实,只是心疼少妇罢了。
再次踏入了城中,里面熙熙攘攘,摩肩擦踵,今日是科举开考之日,定是少不了诸多士子前来。
有的衣着光鲜,骑乘宝马香车,身边坐拥仆人,似是不像来赶考,倒像是来春游一般。
有的风尘仆仆,如同书生一般,独自前行,手上挎着竹篮,脸上忧喜半参,似是为即将到来的开考,感到有些忐忑。
书生行走在城中,脸上的表情也是有些紧张忐忑,今年,已经是第七年了,连续落榜了六年,对于他而言,心中承受的压力,也是不小,更何况家中还有娇妻,等待着自己的凯旋。
来到了城中贡院的门口,已经有士兵排成一排,一股严肃庄正的气息铺面而来,一群士子正围在门口翘首以盼,等待着贡院的大门打开。
人群中有些士子,瞧见了书生到来,脸上露出了虐笑之色,似是认出了书生,一个个不是眼高于顶,就是面露不屑。
“哟哟哟,瞧瞧,是谁来了。”
“咦,这位不是姑爷吗,怎么穿得如此寒酸。”
“人家大姑爷心志可是不小啊,连续落榜了六年,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单独这份精神,就令我等望尘莫及啊!”
人群中传来了一阵哄笑之声,起哄的不是别人,正是少妇族中的兄弟,老丈人虽然只有一位掌上明珠,但是族中兄弟却是不少。
一开始便是不看好书生和少妇,随着时间的迁移,事实上也正是如此,书生一无用处,还苦了少妇。
书生暗中撰紧了拳头,心头一股火气涌起,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心中无奈叹了口气,撰紧的拳头也是一松。
“或许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若再如此下去,生活的希望何在?”
书生心中不由想到,第一年的失败,自己认为是失误,第二年的失败,自己认为是不逢时,第三年的失败,认为是命运的玩笑,第四年……第五年……第六年……
如今的第七年呢?
随着贡院当中的学政踏步而出,宣读科举事项,人群中的哄笑刹那间也是静了下来,学政可是有生杀大权,若是认为你闹事,革了你的名额,也没地方找理去。
人群井然有序,在贡院门外士兵的搜身之下,一个个鱼贯而入,科举开考,也是正是开始了。
说是科举,其实说到底,此次也不过是乡试罢了,高中则成为举人,见官可不拜,朝廷还有俸禄,可谓出人头地。
书生也是有秀才身份在身之人,当年可是城中最年轻的秀才,风光无限,成为坐上之宾,可谓是前途无量,更是诸多闺中女子的理想对象。
毕竟以他弱冠之龄,考中秀才,潜力无限,将来高中,不在话下,这也是员外为何会将少妇下嫁与他的原因。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书生并未如同众人想象般飞黄腾达,而是屡次落榜,当年的学子,大多数后来居上,有的更是成为了举人,相比之下,书生自然成为了笑柄。
贡院的斜对面,有一处阁楼,阁楼上有一位女子,翘首以盼,望着鱼贯而入的众人,目光落在了书生身上。
女子年龄瞧起来,已经过了双十年华,头发却是并未盘起,显然是待嫁之身,在这个二八年华便是下嫁的年代,可谓是不多见。
女子容颜绝美,肤若凝脂,略施粉黛的面容,温婉如水,一股恬静的气质扑面而来,令人心中不由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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