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渴望接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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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躺在床上利用输液的功夫,制定了一个详细的复习计划。正如夏医生说的,我住院和回家静养期间也许是个更好的复习阶段,我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有的放矢的复习。我也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一整天,我都没有见到夏医生。我本想着把自己的复习计划告诉她,让她这个高考过来人帮着我参谋参谋,可夏医生今天倒休,这让我莫名地失落。

下午我做了一张化学真题试卷,我参照答案给自己打了90分,这个成绩还是比较理想的。

让我头疼的是数学尤其是立体几何,一道题我划拉了一张纸,也没有论证出结果,反倒是越绕弯越远,急得我晚饭也没有吃。

到了傍晚,我郁郁寡欢的心情又多云见晴。走廊里突然传来我已经很熟悉的悦耳的说话声。夏医生来上班了,今晚她是夜班。

这个消息我是向一个小护士打听到的。我在医院这几天,与那些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年轻护士关系处得很融洽,我想与她们搞好关系,起码在打针输液时,她们对待我温柔些,不会像是在纳鞋底。

我听着夏医生与同事的说话声,第一个反应就是拿着我的复习计划给她看。我急急的下了床,刚走到门口就停住了脚步。我这是算什么?在她眼里我只是个小病人,她之所以对我客气,完全是因为我是她职业生涯以来主刀的第一位患者。

划清了自己与夏医生之间的界限后,我蔫蔫地回到了床上,把复习计划放置一旁,抱着书强迫自己排除一切杂念,认真地学习起来。

当夏医生推门进来,我只是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便又把目光投向手中的课本上。

其实,我的心思已经被进来的这个人影所牵动着,早已不在书本上。我想当然地以为夏医生就是来看我的,可她走到24床前,向她交代了出院一些注意事项后,就转身往外走。她压根就没有看我一眼。

“哎,”我见着她就要推开门走出去有些急了,脱口喊道,“夏医生,我伤口疼。”话一出口我就后悔,夏医生只关心两点,脾修补术是否成功,刀口缝合状态是否良好。现在看手术是成功的,刀口愈合则成了她最为关心的问题。

这一嗓子确实让她停住了脚步,她立马就转回来走到我的床前,焦急地问道,“伤口疼得厉害吗?”说着话她就掀开被子,弯下腰查看着我的伤口。

我妈正准备回家休息,她一听马上也着急地问道,“上午护士来换药的时候,不是还说刀口愈合的不错吗?”

我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刚才感到特别的疼。”完蛋了,我不得不用另一个谎言掩盖我刚撒的谎。

夏医生皱着眉头用手轻轻地摁摁包着刀口的敷料边缘,“这样疼吗?”她看着我,应该说她是直直地盯着我。

我心虚地咿咿呀呀假装有些疼,“有一点疼。”这会儿我在心里期盼着她赶紧离开,千万别把我的话当了真,不然她又会叫来护士,给我清洗刀口。每一次清洗换药时,护士姐姐们就是再小心,我的刀口都很疼。我不要再被折腾一番。

夏医生直起身子眯缝着眼睛瞄了我一眼,我觉得她已经发现了我的谎言。“大夫,你说不要紧吧?”我妈妈站在夏医生的身后问道。

“手术一周后,刀口轻微的疼痛属于正常情况。”她的声音冷冰冰的,“感到刀口处发热吗?比过去几天还要疼吗?”不知为什么,她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我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是不是你这样半躺着的时间久了,摁着刀口啦?”我妈妈的猜测算是及时地为我打了圆场。

“也许吧。”我说着平躺了下来,“嗯,这样就不感到疼了。”我心里却在偷乐,反正目的达到了,她在我身边停留下来,还同我说了这么多话。

夏医生双手□衣兜里,我能感到她有些无奈地长叹了口气。“如果晚上刀口还感到疼,要及时告诉我,我今晚值班。”她转身往外走时,目光停在我的床头柜上。那上面放着数学书和练习簿。

她拿了起来,我心里在大叫,不要看!我不愿意让她看到我弱智的一面。她却饶有兴趣地翻阅着我的练习簿,嘴里嘟哝了一句,“怎么都跟鬼画符似的,比医生开的处方还让人看不懂。”她勾起嘴角露出好笑的神情。

我难为情地撅着嘴。这几天,听着护士和同屋患者们的议论,我妈妈对博士毕业的夏医生充满了敬佩,她一看夏医生在翻看我的作业本,马上把床脚的一张椅子搬了过去,“夏医生你坐,我们凡凡正想着找个学习好的人请教问题,你帮帮她吧。”

夏医生并没有坐下来,她翻动着本子的手停顿住了,眉头又是微微一皱。我的心忽悠了一下,估计她看出了我的笨拙。

“这道题解到这里时,你的思路是对的,”她把本子举到我的脸前,这正是那道耗费我半个多小时,写满了一张纸也没有解开的立体几何题。“可你为什么后面又饶了弯子?有的时候想法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她的最后这句话在我听来是双关语。我重重地咽着口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个孩子,关键的时候就发傻。你不是有问题想请教夏医生嘛,还不快问啊?”我妈妈比我还着急。

“我说了我的数学很烂。”我小声嘀咕着,“不是为了高考,学那玩意儿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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