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纠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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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石奔秋涧,寒藤挂古松。若教临水畔,字字恐成龙。

所谓见字如见人,说的还真贴切,这丫头总是鬼灵精怪得难以捉摸,行事作风更是不拘一格,这般龙飞凤舞的草书,还真符合她的性格。

管默言的信写得言简而意赅,只是告诉他自己要先回魔界去了,而至于炎国的那些琐事,她并没有任何交代,她相信白逸尘自己心中自然会有计较的。

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其实每个人都在变,只不过是变化的大小不同而已,所有人都觉得管默言变了,是因为她突然南辕北辙的裂变实在太过明显,根本无法忽视。

而白逸尘的改变就如同三月春雨,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只有从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才能看出,其实他也变了很多,至少前世的白逸尘向来以君子自居,是绝对不会屑于做昨天晚上那件事的。

或许是经历了生死的轮回,他也终于看明白,不是任何时候都适合展露君子之风的,佛祖座下还有武僧呢!有些时候,对待小人必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让他们知道咎由自取为何物,他们永远也不会意识到,自己种的苦果,只能自己来尝。

窗外,风又萧萧,雨又飘飘,他讨厌雨天,总会莫名的让人觉得郁悒。

无意识的默数着从屋檐下滴落的雨滴,白逸尘负手而立,眼神寂寥而悠远,晚风卷起窗外的细雨,拂在面上带着点*的凉意。

突然忆起,前一晚也是这样的雨夜,她小猫一样蜷缩在他的怀中,细声嘤咛。媚眼如丝,他明明已经血脉怒张,却仍是咬牙压制住自己体内的欲念。

他想要她的全部,身与心一样都不能少,哪怕还有一点点的勉强和不甘愿,他都不要,这是他近于偏执的心愿,却也是他唯一的坚持。

心中暗自算着时间,果然从他展开信后,不到半盏茶功夫。那雪白的信纸便兀自燃烧了起来,蓝紫色的火焰,诡异得如同鬼火。虽不能灼伤白逸尘,却也颇有气势。

不过眨眼的功夫,原本那只精致的纸鹤便连着灰烬都一同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白逸尘对着窗萧索的雨幕,无声的空叹,其实他早就猜到。依着管默言的脾气,要不到她想要的答案,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今夜她的不辞而别,他并不感觉意外。

就算明知她最终也一样会查出这些,可他就是不想做那个亲口告知她一切的人。这样的好人,让别人去做吧!

对重华的恨意,没有一刻减少。那样的男人根本不配站在管默言的身侧,他不会再给他任何伤害她的机会,为了她,他可以做任何事。

窗外雨意渐浓,夜风愈冷。雨点打在叶子上的声音密集而清晰,淅淅沥沥的。倒有些永不止息的势头。

若他猜得没错的话,那么此刻,她一定是去找他了。

这样也好,那只讨厌的花狐狸可是占尽了便宜,也该是他吃点苦头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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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识了几乎数万载,谁对谁都太过了解了,管默言之懂白逸尘,亦如白逸尘懂管默言,谁看谁都仿佛是被剥了皮一般的毫无遮掩。

人人都说爱情是无法培养的,这是一种无法弥补的遗憾,而默契却是需要用时间来累积的,这同样是一种水到渠成的结果。

管默言离开炎国皇宫之后,确实没有辜负白逸尘的猜测,一路风驰电掣向魔界而去。

阴霾的天幕,黯黑得没有半颗星,延绵逶迤,黑压压的看不到边界,猩红如干涸血迹般的诡月,幽幽的泛着清辉。

高耸入云的琼楼玉宇,巍然屹立于暗影之中,虽不华丽却格外肃穆,楼顶黑雾缭绕,时浓时淡,犹如笼了薄纱一般。

远远的,一蓝衫佳人踏月而来,窈窕的身姿,婀娜的体态,如海藻般浓密的乌发,在佳人的摇摆不定间,起伏如潮。

明明是清灵出尘如仙子的绝代佳人,出现在这幽谧鬼蜮般的魔界时,却如此的适合,仿佛就连那暗红色的月光,都显得格外的相得益彰。

比翼双飞殿内,一颀长清瘦的男子,临窗而立,虽然他仅着单薄的白色里衣,却萧萧若举,出尘脱俗,即使只是素衣散发,仍不掩身上高贵儒雅之气。

立如玉树之临风,卧如雪山之将崩,所谓传世美男,也不过如此。

“夫人,莫不是为夫法力日渐精进,才方想着今夜这大好的月色,若无夫人同赏,纵然再美也是惘然,夫人便涉月而来,与为夫同赏这夜色如华了。”

花执念斜倚着窗棂,一手支持在身下,一手随意的覆上眉梢,无需刻意的矫揉造作,却已是妖娆无限,风情万种。

有一种男人,他的魅惑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这种男人放在人间叫做祸害,放在魔界便是至高无上的法力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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