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真相(1 / 2)
似乎大家都听出了段三语气里的不友好,南宫宇峰知他心里因为席云剑的死对自己有误会,便不想与他计较。可他这样的男人,就算是自己错了都没试过跟人赔礼道歉,更别提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要他亲自解释什么了。于是他对段三只是选择不予理会,这样的态度与他而言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少岩,你是打算将席翠抬了做姨娘吗?”如若不然为何你待她如此的与众不同?这个问题他必须得到清楚的回答,席云剑到死都记挂着的女人,若是在他尸骨未寒之时就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那么他就算是违背了对席云剑的誓言也绝不插手席翠的事。还以为她会是与别的女人不一样的,没想到自己还是看走了眼……
“你这是什么话?”王少岩看看席翠,再看看南宫宇峰,脸色发红,“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一个普通丫头为何能在你们王家这般嚣张?”南宫宇峰指的是席翠做轿子一事。这样的席翠让他不由想到当初发生在礼王府的一件往事。
那时他八岁,与礼王妃身边的丫鬟舒娟很是亲近,因为王妃待舒娟就如同姐妹一般,虽然舒娟只是她的陪嫁。后来他生了一场大病,王妃日夜不离身的照顾了他两个月,可他痊愈之后第一次出门竟然碰见舒娟坐着四人抬的小轿子在王府行走。过了没多久,舒娟就被抬为姨娘,母亲告诉他,他生病的那两个月舒娟爬上了他父亲的床,并且怀上了孩子。也正是这件事让南宫宇峰从此对贴身伺候的丫鬟产生强烈的排斥感,所以他身边自此不再有女人伺候,全都换成了小厮。
小遗就陪在席翠身边他想把这件事告诉席翠,可没等他开口,席翠自己就抢先说话了,她对轿夫摆摆手,“诸位还是先把我放下来吧,世子爷在这咱们一时半会也走不了,怪累人的。”没等轿子落地,席翠就强忍着膝盖的疼痛要站起来,可她屁股刚离开轿子头上的汗珠便开始密密麻麻的渗出来,额上更是青筋暴出,她用力咬紧下嘴唇,双手死死的撑着这才勉强弓腰站着。
段三赶紧上前扶着她,看看她膝盖,“你不想要自己的腿了?大夫说了你这伤至少还要将养一个月才能自己站立!赶紧坐下……”他说着就要强压着席翠坐下,可没等他的手使上劲,就被南宫宇峰一把拉住。
“伤?什么伤?伤在哪里?”南宫宇峰一把将段三推开,抬着席翠的胳膊上下打量着席翠,终于发现她额头上冒着冷汗,印堂靠下的地方还有尚未彻底褪尽的疤痕。“段三说你伤到了腿?哪条腿?如何伤的?”
席翠用力甩开他的钳制,冷不丁的这么一使劲差点没将自己摔倒,好在身后有轿子靠着。她缓缓坐下,看都没看南宫宇峰。这个礼王世子真的是自己命中的克星,每次只要他出现就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情况。
席翠还记得在军营里他们因为箐娘大吵一架的事,可南宫宇峰却早已将这件事忘到耳后了,他以为席翠因为自己的误会生气,却不知人家现在是新仇旧恨一起在算,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王少岩知道席翠这几日外面的事情有些忙,不好因为这些小事便耽搁了,就对南宫宇峰道,“宇峰,你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南宫宇峰这才想起自己找王少岩是说正事来的,差点因为席翠就忘了。席翠受伤的事问王少岩也是一样。于是他在段三的怒目相视之下,从席翠面前转身,走到王少岩身边。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的,席翠到底是与那舒娟不同的,她没有对王少岩投怀送抱。
他将路让开,轿夫便抬起轿子带着席翠离开了。
在他们的身影消失之后,南宫宇峰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这个段三居然还跟着席翠呢,我以为照他的性子这个时候该亲自混入军营查探席云剑真正的死因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愿意这么跟着席翠。”
“宇峰,咱们要站在这里议论一个像段三那样的高手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他能听见的……”说着压低声音笑道,“咱们进屋里说。”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关门之后两人坐下来,南宫宇峰刚要开口,却被王少岩阻止了,他指了指外面。南宫宇峰是有功夫的,王少岩想先让他听听外面是不是确定没什么人了。南宫宇峰看他的样子笑了笑,“少岩放心,我来的时候已经安排好了人手,此刻你这书房外面就算是有人也只能是我的人。”
“那便好。”王少岩嘴上说着,脸上也笑得轻松,心里却一阵不爽,什么时候我王家的内院里你南宫宇峰的人可以随意出入了?不过两人毕竟是相知多年的好兄弟,即便如此他也知道南宫宇峰不会做任何与他不利的事情。也只是在离心不舒服一下而已,还不足以伤害到彼此的信任。“你刚才话里有话,莫非席云剑的死另有隐情?”
南宫宇峰点点头,“这件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只能告诉你他死之前跟我说的话。”南宫宇峰定定神,他但凡有这样的举动就说明他将要说的事情非常重要,王少岩自然不敢怠慢,认真的听着,“他说要我小心劳家,尽一切可能帮助三皇子。他要我小心劳家这件事我还能理解。因为整件事根本就是劳家人干的。孙老将军是死在席云剑的营帐之中没错,可当时与他同处一室的却不是席云剑,而是我!我们在等席云剑回营商议军情,可席云剑迟迟不见人我便睡着了,孙老将军一个人在看地图研究之前商议好的作战策略。半睡半醒的时候我被打斗声惊醒,看到孙老将军被一个人压在地上,我当时很想起来帮忙可是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被人下了药,浑身乏力,手脚发软。神志也是模糊的,即便如此我还是可以断定,当时压着孙老将军用剑刺向他的绝对不是席云剑。因为在我再次晕倒之前,席云剑回来了,他出手阻止了那人,当时孙老将军还在说话他分明还没死……等我彻底醒来,孙老将军已经死了,还有那个意图刺杀孙老将军的人也被席云剑所杀。我认得那人是劳家的一个家奴,此次领的是中郎将的衔带着劳家的五千精兵随军出征的,这一路上半点力气没用上光跟着混吃混喝了,原以为他就是跟着混个军功,没想到他却是劳家设计好要害死孙老将军嫁祸给席云剑的一枚棋子。席云剑说那人一开始以为跟孙老将军在一起的是席云剑,幸亏他回来否则这个黑锅就该我背了。可孙老将军到底死在了他的营帐,他定然是脱不了干系了。劳国舅权倾朝野,虽然真正的凶手是他的家奴,可这件事却不足以将劳国舅扳倒,若是我当时说出实情怕是还会引劳国舅怀疑我与劳家为敌,怕最后会对我不利。他说要想扳倒劳国舅就必须把这件事做大了压着,一旦真相大白劳家就是万死难辞其罪。我当时没弄明白他的意思,直到他突然在我面前自杀我才想明白,他是要自己揽下杀死孙老将军的罪名,让劳国舅自以为奸计得逞,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你是说席云剑是自杀的?可为何劳国舅的奏报上说他是被平南侯所杀呢?”王少岩问道,“这也是你们故意安排好的?”
“席云剑自杀之后没多久平南侯便找来了,当时我尚且没有从整件事里面清醒过来,脑子里一团乱,只能由着平南侯安排。他带走了所有的尸体找人亲自写了奏报以我的名义递给劳国舅,至于奏报里面的内容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南宫宇峰想了想接着说,“席云剑死之前便断言,淮安侯府已然陷入绝境,早晚都可能被全数诛杀,他这样做只是将这个结果提前了而已。我不信,于是我前几日偷偷回了一趟京城,亲自去侯府看过了才知道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少岩,我总觉得整件事发生的太怪异了,处处透着奇怪的味道,席云剑像是知道什么事情却不能说,而这件事又与劳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最奇怪的是他要我保护三皇子!这里面又有三皇子何事啊?我平日里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个人了,成日的游手好闲,整个一纨绔子弟!当今皇上虽然虚情假意了一些,可只要三皇子安分守己他还不至于落得二皇子的下场。更何况我虽然是大将军了,可他再怎样都是堂堂皇子如何要我保护?”
王少岩没有看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敲打着书案,发出有规律的轻响,“你说的这些我听了也有些混乱,好多地方都想不通,不过从这些日子发生在京城的事情来看,淮安侯府的落难,孙老将军的死,全都是有人自先皇在世之时便开始着手安排走的一个棋局,似乎每走一步都针对劳家,可我总觉得除了劳家还有别人!你再仔细想想,席云剑可还有再说过什么?说不定他已经知道了全部真相才会选择去死的。”
听他这么说南宫宇峰皱紧了眉头仔细回想起来,可他反复回忆了与席云剑在边境上的一切交往,始终想不起来任何与此事有关的细节。
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再说什么,王少岩知道南宫宇峰知道的应该已经都说完了。可他今日说的这些,联系他之前的那些推断,所有的线索被劳家这个核心支离破碎的搭建在一起,形成一幅不完整的画面,劳家虽然是关键却不仅仅只有劳家才是这个关键。
就在此时,书房的门突然被打开,段三阴沉着脸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这个人该是南宫宇峰安排的人。段三一把将黑衣人蒙面的黑布甩了出去,冷冷的看着南宫宇峰,“你说的可是真的?席云剑真的是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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