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1 / 1)
哑巴大哥还是老样子,面向桃花睡觉,睡相安详,脸上时常挂着淡淡的笑。哑巴大哥最可爱的是睡觉不打呼噜,均匀舒缓的鼻息,就是桃花的催眠曲。多少个躁动不安的夜晚,特别是她和土司大老爷有了一次之后,就是这样的催眠曲,让她汹涌激荡的生命潮水一次次退去。有一天,桃花却打破了她和哑巴大哥之间的默契。这天晚上,桃花突然说想吃酸的,桃花比比划划告诉哑巴大哥,还没比划完,哑巴大哥就一骨碌跳下床,一阵风似的旋了出去。不一会儿,又一阵风似的旋了回来。哑巴大哥神态庄重,双手捧着一捧东西伸到桃花枕边。借着床头的月光,桃花看到哑巴大哥手掌上的东西竟是桑葚!因为是黑灯瞎火胡乱摘的,这一捧桑葚有青红黑三种颜色。青的没有成熟,又酸又苦;红的刚成熟,酸中带甜;黑的熟透了,只是甜。桃花不喜欢青的,也不喜欢黑的,只将酸中带甜的红桑椹挑出来全吃了。哑巴大哥再上床后,蜷缩在一角,时不时瞟一眼桃花的肚子,呵呵呵地傻笑。桃花不解,这哑巴大哥,何时如此留意过她的肚子?难道,他有感觉了?桃花脱去红肚兜,露出白花花的一对大**,哑巴大哥并没有摸过来,只是做了一个“大了”的动作。桃花自个摸了摸,好生奇怪,**确实“大了”,还时不时地一阵阵胀痛。这个时候,桃花仍不知道这是怀孕的征兆,只想哑巴大哥还真够意思,她想吃酸了,哑巴大哥竟然一点就通。桃花干脆脱了红兜肚,索性连花短裤也脱去。哑巴大哥,你行,就快快上来吧。
哑巴大哥不上来,桃花想起了土司大老爷,想起土司大老爷在她身上一下又一下冲撞的情景。桃花的下腹顿时一阵阵紧缩,潮热汩汩往外喷。桃花欲火难耐,哑巴大哥怕桃花生气似的,一小屁股一小屁股挪了过来。帮桃花又把花短裤穿上。桃花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嘟着嘴一侧身,把个白亮亮滑腻腻的后背给了哑巴大哥。哑巴大哥知道自己不行。自己不行,桃花却有了,岂不如五雷轰顶?哑巴大哥没有生气。他一如既往,心平气和。他明白,桃花的肚子,是爹让她有的。他觉得这是好事。不然,石蛋、二狗子他们一天到晚拿这事笑他,够难堪了!在哑巴大哥的思维里,并没有把这事当丑事。有的只是感谢,感谢他爹李德福。不一会,哑巴大哥均匀舒缓的鼻息响了起来。桃花回过头一看,他早就睡得又香又甜。桃花长吁短叹,任由幽怨的泪水流了一脸。桃花又走进了一个难熬的漫漫长夜。不知何时,阳光钻了进来,洒了满满一屋子。桃花一觉醒来,一吸鼻子,便闻到了桑葚的清香。她转身一看,床头柜上搁着一个小竹筐,竹筐里尽是红色的桑葚。天哩,桃花一阵惊喜,心里怦怦乱跳。哑巴哥,一大清早给她摘回了桑葚。桑葚还带着露水呢!吃着桑葚,桃花想,哑巴大哥要是也像他老子那般,能在她身上使十八般武艺,那该多好!阳光懒洋洋的,人也慵懒乏力,桃花靠在软绵绵的被褥上不断地想。吃着桑葚,桃花想,土司大老爷不是说他的眼睛会说话么?怎么这么久了,也不说一句话给她听听?桃花吃着桑葚,想着心事,昏昏沉沉又闭上了眼……
土司大老爷突然走了进来,坐在床沿上,一声不吭。从后面看,他两腮蠕动。桃花想,老爷不会在偷吃她的桑葚吧?她抬起身,探头一望,好呀,老爷果然在抓竹筐里的桑葚,一颗一颗往嘴里放。桃花大叫:“这是我的,老爷您如何能吃?”土司大老爷捏住她的手,摩挲来摩挲去,最后说:“岂止桑葚能吃,你都可以吃呢!”土司大老爷说罢,便一件件脱她的衣服,直脱得一丝不挂,然后匍匐在她身上,用舌尖从她的脚尖一直舔到鼻尖,再慢慢往下,在小腹下久久搅拌……桃花像条扔在旱地上的鲇鱼,沾了一身的土坷草屑,艰难地扭转身子。大概缺水的缘故,她呼吸堵塞,气息越来越急促。她强烈地渴望有把利器将自己的身体打开,好让她呼吸顺畅。她呻吟着,喃喃道:“上来吧,快上来吧……”桃花倏地坐起来,一扬手,一直抓在手中的小竹筐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篮中的桑葚倒了出来,滚了一地。桃花清醒过来,原来是南柯一梦。
梦很清晰,桃花有点吃惊。她伸手一摸下身,黏糊糊湿了一大片。她懊恼地咧咧嘴,挪屁股到床沿,伸腿打拖鞋,找了半天,一只也没有找到。她探头一看,原来一只在床尾,一只跑到了门边。这是哪只猫干的好事。桃花心想,哪天人赃俱获,一定好好教训它。桃花正想开口叫人,丫环小娜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见满地的桑萁,正要惊叫,一眼瞥见坐在床沿的桃花,赶紧用双手捂住了嘴。小娜以为桃花没见人,发脾气摔了桑葚。小娜低眉顺眼等着挨训,不料,桃花的语气温和:“一大早,又有猫来叼鞋子了。”小娜一眼扫去,见桃花的拖鞋东一只西一只,便赶紧过去,捡起来,放到桃花脚边,说:“肯定是大太太那只母花猫。这些日子,它总爱往后院这边窜。”
桃花穿上拖鞋站起来,一边伸懒腰,一边说:“这母猫和它主人一样,就爱搞是非。”“是哩,是哩。”小娜附和道:“大太太一大早就叫我们去厨里帮忙剥毛豆,我们谁不手脚麻利,一刻不停地剥?她还是时不时地拿眼瞪我们,就像我们天生的好吃懒做。”桃花咧嘴一笑,说:“怎么剥毛豆,也叫你们去帮忙?”“你还不晓得呀,”小娜说:“晚上老爷要请客,客人多,厨里忙不过来,叫我们去帮忙哩。”桃花心一动,照惯例,土司府请客,女眷会悉数到场。这么说,晚上又能见到老爷了?掐指算一算,上次老爷眼睛会说话,到现在有多少天了?算不清了,这个土司老爷,还说今后她不再孤寂了呢!连吃饭都不露个面。若不是请客,死要一个全家团聚其乐融融的面子,恐怕早就忘了有个桃花的存在。小娜打来洗脸水,桃花嫌不够,说:“再打一桶来吧。”“哟,一桶够洗身子了。”小娜嘴上这么说,还是手脚麻利地打来一桶热水。小娜伺候桃花擦洗完身子。小娜对桃花说:“我娘捎来口信,说我爹病了,叫我回家看看。这事不知大老爷如何就晓得了,叫我中午吃过饭就走,明天再回来。”“你去吧。”桃花说:“回来路过镇上,别忘了给我买两包话梅回来。”小娜答道:“好哩。”晚宴女眷都来了。桃花见到了土司老爷。土司老爷给了她一个会说话的眼神。喝了很多的酒,哑巴大哥睡得更沉,桃花推了推他,他除了伸出舌头舔舔嘴角,眼皮睁也没睁一下。鸡叫头遍了,“喔喔喔”声此起彼伏。热闹了一阵,很快又万籁俱寂。桃花轻手轻脚下了床,躬身穿好鞋,轻轻挪动步子时,回头望了望:哑巴大哥仍然睡死一般。
桃花走到门边,拉门闩的手像绣花,小心翼翼地往外抽。桃花怕响声惊动哑巴大哥。出了门,桃花直拍脑门,真是糊涂了,哑巴大哥不但哑,而且聋,打雷都听不到呢。何况这开门声?这样一想,她便放开手脚,拉着门环“嘭”的一声关了门。这“嘭”的一声,却惊到了大太太的母花猫,它“喵”的一声,倏地从门边一蹿,蹿到了西厢房的檀梁上。桃花被吓得头皮发麻,背上汗毛竖起。她轻声骂道:“死花猫。”话音未落,又是一惊:西厢房的窗格纸突然透出了微弱的光亮。这光亮一明一暗,似乎是有人在用个什么东西把光罩住,又打开,打开又罩住。桃花好生奇怪。西厢房住的是小娜,她中午不是回家去探望她生病的爹么?怎么又连夜赶回来了?对了,肯定是刚才那关门声惊醒了她,她要出来探情况了。这么一想,桃花索性大大方方干咳一声,便抬脚向西厢房走去。土司府大院里,大大小小十几栋房子,紧密相连,一栋栋隔开,又相对独立。像哑巴大哥和桃花住的这栋在后院,有正房和左右的东西厢房,呈“凹”形,每间房的门都对着院子,都不相通。正房住着桃花和哑巴大哥,西厢房住着丫环小娜,东厢房空着,待有了孩子,给老妈子和孩子住。正房和西厢房不过二三十步的距离,要是往时,眨眨眼就走到了。此刻的桃花一步一挪。她一边挪着步子,一边想,小娜现在出来了,她该说些什么?若是不出来,她又该说什么?想着想着,她便走到了西厢房的门口。桃花把脸贴到门上,正想从门缝往里看,门突然开了,一个黑影伸出一双白皙的手,一下子就把她拉到了怀里。桃花惊得刚要张嘴呼救,一张喷着浓烈酒气的嘴便整个罩了上来。桃花“唔唔”地挣扎,搂着她的那只手却极其有力,箍得她动弹不得。另一只手,则从她衣服下摆探了进来,一把就扣在了她的**上。那张嘴更了不得,大舌头湿润滑腻,一下子探进她嘴里,对准她的舌头一阵乱搅。桃花突然想起昨晚的梦,就不再挣扎,软绵绵瘫在这个黑影的怀里,叫了一声“老爷”,任由土司老爷横抱着放到小娜的床上……
完事不久,桃花幽幽地说:“老爷,你不是说我不再孤寂么?可我怎么觉得我更孤寂呢?小天使不送去柴房才好。”土司老爷喝了许多酒,房事便延长了数倍的时间,加上天热,土司老爷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连头发都湿了个透。他呼呼喘着粗气说:“今后你肯定不会孤寂了。”桃花侧过身,一手撑起头,一手翘起指头,在土司老爷湿漉漉的胸口上画。她说:“你看你看,你又这样说了,是不是?可说了却不算数。唉--我的命仍然苦。”土司老爷也侧过身,一手托住桃花的一只**,说:“大了。”桃花心里不禁一笑,心想这老爷,怎么也像他儿子那样,就会说她**大了呢?“大了,也是老爷摸大的。”桃花说。“小傻瓜,”土司老爷说:“你有身子了。”“这如何是好?”桃花一惊,有些不知所措。“生下来。”土司老爷平静地说。“那,那文浩那儿如何讲。”土司老爷重新躺正身子,说:“他不晓得。”
桃花想了想哑巴大哥那晚的表现,恍然大悟。哑巴大哥早就知道她有身子了哩!她有身子他知道,他不行,她却有了身子,他却弄不清楚!这世界,太多荒诞不经的事了。“桃桃。”土司老爷见桃花半天不吭声,叫了一声。“嗯。”桃花应道。土司老爷说:“有了身子,今晚这种事就不能再做了。晓得么?”“晓得。”桃花说:“我娘怀我弟弟时,我奶奶就整天跟我爹这么讲。”土司老爷心里“怦怦”跳了几下,“大(B)麻子”三个字闪进了他脑里。他们成了亲家后,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是各怀鬼胎,刻意回避,这么长时间竟然再没见过面。现在,他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成了他的女婿。这面就更不好照了。“你爹他好吗?”土司老爷随意问了一句。“好,过神仙日子哩。”桃花瞟了土司老爷一眼答道。“哦,这就好。”土司老爷突然兴味索然,站起来,一边穿衣,一边说:“我跟刘妈说了,厨房会专门给你煲一些滋补的东西。你好好养着,等当孩子娘吧。”土司老爷说毕,丢下桃花,径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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