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我还没死呢(1 / 2)
龙誉将后殿的殿门完全推开,将肩上的包袱扔到烛渊床前,将竹篮搁到地上,在四周墙壁都悬上点燃的火把使得整个后殿都堂亮起来后,回到烛渊床边,坐在床沿上,将扔在地上的稍大些的包袱拿起来放到腿上,一边打开一边对烛渊道:“阿哥,我没有当骗子,我来和阿哥一起过年了。”
“阿哥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来?”龙誉笑眯眯地将腿上的包袱完全打开后,先是定定看了烛渊片刻后才猛地将双手扬起,只听“叮铃叮铃”的声音轻轻响起,龙誉开心道,“阿哥瞧!新衣服!”
“以往过年,阿娘都会为我准备新衣,所以,我也为阿哥准备了新衣!”龙誉扬起的双手中拿着一件黑底暗紫边,衣摆缀小银铃铛的左祍上衣,将上衣的正面凑近烛渊面前,还特意抖了抖让衣摆处的银铃铛响得更清晰大声一些,兀自笑嘻嘻道,“阿哥你瞧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烛渊沉睡无反应,龙誉只当他已给了自己回答一般,将上衣放了下来,又拿起裤子甚至里衣一一往烛渊面前凑过一遍,最后一下一下地抚着衣领上那针脚算不上细密的纹饰,脸上虽是笑着,却难掩眼眸深处的哀伤,“这一年多来,我都没有空闲为阿哥准备过新衣,所以这个苗年我要为阿哥准备一套新衣,或许阿哥穿了新衣开心了就会醒来了也不一定。”
“我想亲自织布的,也亲手织过了,可是阿哥你知道的,我这双手连针都拿得不太稳,织布对我来说就像登天,我砸坏了三台机杼之后终于放弃,阿娘也不敢再让我碰她的机杼,所以,嘿嘿,布是阿娘帮我织的,衣裳虽也是阿娘教我缝的,可却是我自己亲手一针一线缝的,虽然和阿娘的手艺比起来我的还差得很远很远,可我就是想亲手为阿哥缝一身新衣,所以就算我缝得不好,阿哥也要穿!我喜欢阿哥走起来衣服上的小铃铛发出的叮铃叮铃声,所以我还特意缝上了小铃铛!”
“阿哥你看我多体贴温柔,连里衣袜子甚至绑腿都给你做好了,阿哥你睁睁眼看看我做得如何呗,若是你嫌弃我的手艺我也忍着不和你争,阿哥你再不睁开眼,我就把你的头发拔光,让你变成真正的秃驴!”龙誉说着就去扯扯烛渊的头发,可看到那纠缠在她手上的白色发丝时,她还是松开了手,撇嘴道,“还是算了,我实在不能想象也不能接受阿哥秃驴的模样,肯定很丑。”
“阿哥阿哥,来,穿上我为你做的新衣试试呗。”龙誉松开被她揪在手中的烛渊的长发,转而扶住他的肩膀,将他扶坐起身,自己则抵在他的身后以防他的身子往后仰倒,拿过放在软被上的上衣,从他身后抱着他,先抬起他的右手,将袖管往他手臂上套,一边解释道,“阿哥知道我的手艺的,缝这身衣服我缝了很久很久,从刚刚入夏时我就开始准备了,竟然整到前两天还没有缝完,所以这两天我又赶着继续把它们缝好去了,不知道被针扎破了多少次手,怕今天让阿哥穿不上,所以这两天都没能来看阿哥,衣裳也还是今天白日才缝好的。”
龙誉替烛渊穿好了上衣,系好了盘扣,再接着替他套上裤子,最后替他缠好绑腿穿上袜子时,龙誉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在她拿来的包袱里翻找,突地翻出了一双厚底黑面布鞋!
“阿哥你瞧,我连鞋子都有准备的!阿哥也试试看合不合脚!”龙誉将因沉睡而身子歪斜无力的烛渊挪了个方向,让他面对床外的方向坐在床沿上,让他的双腿垂在床边,然后自己在他身边蹲下身,将手中的黑面鞋往他脚上套,有些歉意道,“上次在安平的那双鞋我没有纳得好,阿哥穿着磨脚又顶脚不舒服了也不和说一声,还是我后来为阿哥拖鞋时自己发现的,所以这次我又重新纳了一双新的给阿哥,肯定比上次那双穿得舒服。”
“好了,阿哥的新衣穿好了!”龙誉为烛渊穿上一身新衣后就蹲在他面前抱着他的腰打量着他,笑吟吟的,“紫色和黑色搭配真的很适合阿哥,好看!啊,对了,我要帮阿哥梳梳头!”
龙誉突然从烛渊面前蹦起,踢了脚上的鞋跳到撞上,挪到烛渊背后,从自己头上取下在安平时烛渊送她的那把木梳,替烛渊动作轻柔地理顺已长过腰间的白发,每梳一下,她的心就愈疼一分,一个不小心便揪到了烛渊的头发,使得他无力的身子往旁歪了歪,就要侧倒在床上时,龙誉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阿哥对不起,对不起,我有没有弄疼你?”龙誉从后搂着烛渊,将脸贴在他的背上,冰凉的体温隔着衣衫透到龙誉脸上,使得她下意识地将烛渊搂得更紧,良久,才慢慢松开他,继续帮他梳头,然后简单地在他背后松松地编了一根辫子,再替他别上了银耳环,最后龙誉才又跳下床,重新蹲在他面前端详他,而后满意地点点头,“阿哥若是能稍微黑些像些男人的肤色,就完美了!不过就算阿哥还是白面小男人,我还是喜欢阿哥!”
“还有还有!”龙誉还是喜欢一惊一乍的,话还没说完就又一脸突然想到什么事情的模样,转身解开那个稍小一些的包袱,抖出了一件白色狐皮大氅,在烛渊面前抖开,一脸得意道,“新斗篷,阿哥喜不喜欢?不过这个倒不是我亲手做的了,狐皮是我找猎户换的,然后是我让阿娘帮我做的,嘿嘿,我怕我毁了这些狐皮,因为白狐皮实在难找,要是毁了就不好办了,想着阿哥这么爱漂亮干净,一定会喜欢的,来,我为阿哥披上!”
就在龙誉正要将狐皮大氅披到烛渊肩上时,又突地乍起,将大氅反手扔到了床上,转身急急忙忙地跑到殿外,然后不知从哪儿搬来一张中等大小的木桌,擦得干干静静后将方才放到地上竹篮提到木桌上,一边揭开竹篮盖一边挠挠头,自我抱怨道:“怎么就将最主要的事情给忘了呢,记性怎么越来越差了。”
竹篮里,是还冒着些许温热之气的饭菜,龙誉将盛放在里面的饭菜一碟一碗地在桌子上放好,拖了一张有靠背的椅子摆到桌子旁,才转身走向烛渊,将他拖抱着挪到桌子旁,让他坐在了椅子上,将一碗盛得满满的米饭移到他面前,然后龙誉才将一张凳子搬来放到与椅子并排的地方,自己紧挨着他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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