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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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朋友?

那又如何,他侯青倬想要拿到的东西,从未有得不到的,想要做成的事,也从未有做不成的。而他,可不仅仅想跟司徒崇明交个朋友。

侯青倬有自己的位子,却理所当然地坐到了司徒崇明的身边。他不是没注意到周围那些或诧异、或嫉恨的目光,可他是侯青倬——他原本就不需要去在意其他人的想法。

“三字经、算盘、狼毫笔、铜钱,啧啧,居然还有一颗官印,东西准备得这么齐全,殷切希望真是溢于言表……”

先前的一丝冷意消失得无影无踪,侯青倬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那个刚睡醒被奶娘抱上来,眼神还有些迷蒙的小娃娃,语气淡淡地叹道:“田玲珑嫁给孟川夏之后,多年来一无所出,孟前辈身边却从未出现别的女人,两人伉俪情深,令人不由艳羡,如今终于得了这么一个嫡子,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这话看似是夸赞,听来却有一股讽刺的意味。司徒崇明不由扫了他一眼,开口安慰道:“温宁也很好。”

伉俪情深会有的,儿砸也会有的,侯兄你早晚能跟温宁出双入对、卿卿我我,完全用不着羡慕别人的所以放心吧。

…………为何在此时提到温宁,难道司徒崇明喜欢温宁不成?

侯青倬闻言笑容微冷,危机感顿生。他微微敛目掩下眼底的深思,沉吟片刻,不动声色地试探着问道:“温姑娘和司徒兄是同门师兄妹,青梅竹马,感情想来很好?“

“……”

司徒崇明欲言又止地看着侯青倬,半晌后才艰难地说道:“……尚可。“

侯青倬:…………

那千言万语尽在不语中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多同门,司徒崇明偏偏却只带了温宁一个人来此,这分明就是早有私情!

眼神瞬间冷冽起来,侯青倬挑起嘴角,缓缓开口道:“那不知在司徒兄心中,我这个朋友和温姑娘,孰轻孰重?”

他特意强调了“朋友”二字,话里带着股若有似无的森冷寒意。

友谊的小船说沉就沉,此刻温宁的性命就在这一对一答之间,司徒崇明却别无所觉,眼神倏忽柔和下来,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是你。”

他的语气平平,因为这句话并非一个郑重其事的诺言,而是一个压根无需置疑的事实,只是被头一次宣之于口罢了。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直抒胸臆,侯青倬不由愣了一愣,各种打蛇随棍上、花言巧语的情话在口舌之间绕了一圈,竟就这么鬼使神差地咽了回去。

眼中眸色变幻,过了半晌,侯青倬微微将脸侧向一边,掩去自己眸底微闪的情绪,终于低声开口道:“我侯青倬虽算不上是个好人,但有那一日,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去死。”

说完这一句话,侯青倬脸上倏忽又带了笑容,重新成了那副温文尔雅、翩翩君子的模样,径自看向孟川夏那边,不再做声了。

往日里侯青倬侃侃而谈,司徒崇明在一边面无表情听着的时候比较多,可这会儿他不开口,两人之间安静下来,竟也不觉尴尬压抑,只有一种自然而然的亲近。

而这么一会儿工夫,只见那胖乎乎的小娃娃已经抓了好几样东西,全都霸道地拢在怀里,一样都不肯放。那些玩意的寓意都很不错,孟川夏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细缝,索性命下人拿了个小布口袋上来,把东西全装了挂在自家儿子的脖子上。

大抵兴奋劲还没过去,胖娃娃在田玲珑怀里仍扭来扭去,一刻不肯安静地要去抓桌上的饭菜。宾客们都笑眯眯地看着,孟川夏偏头说了句什么,田玲珑无奈,只好从自己碗里舀了一勺桂圆莲子羹,喂到了儿子的嘴里。

“这么小的孩子,哪能喝这些东西。”司徒崇明后面一个侍女撇了撇嘴,压低声音跟旁边的同伴道:“我看哪,夫人对小少爷,还没人家奶娘上心呢。”

“那可不是。”那个同伴点点头:“不过你也别以为高奶娘是个好的。她不也有个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嘛,好像是个遗腹子……听说为了省下点奶让小少爷多喝点,高奶娘居然叫自己的孩子去喝那膻味重得不得了的羊奶,听说那孩子喝不惯,一喝就吐,半夜饿得直哭呢。哼,为了讨好老爷夫人,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论起溜须拍马的能力,这上上下下哪个能比得上她?”

她们声音虽轻,但离司徒崇明和侯青倬距离实在是太近,这两人又都是耳力过人的,自然是将这八卦听得一清二楚。

侯青倬闻言冷笑了一声,道:“有这么个娘,那孩子可当真是可怜。”

紫月盟在中原自然有自己的情报网,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秘史传闻,有时恰有出其不意的效果。身为左护法,侯青倬也曾浏览过这些情报,自然知道孟川夏和那个奶娘其实早有私情,甚至那奶娘的丈夫,死得也很有几分蹊跷。只是高舞月为何会对孟川夏的嫡子这般关心,倒确实有几分奇怪。

虽不知其中关节,但司徒崇明也觉得那奶娘的作为欠妥,不由微微皱眉。

侯青倬忽然看向司徒崇明,笑眯眯道:“你若觉得不忍,不如咱们把那孩子抱过来养着?”

司徒崇明:…………随随便便就抱来个孩子,难道你以为是小猫小狗吗?人家亲娘还在呢!

“索性就跟着我姓,跟着你姓也无妨。”侯青倬饶有兴致地继续说道:“名字嘛,不如就叫司徒青明,不好不好,或者司徒倬…………”

眼看着侯青倬就要一路脑补到小孩儿长大成人是练武好还是读书好娶几房媳妇造几栋房子家里养几只鸡几头猪几头牛了,司徒崇明多少有些无语地替他捡起了节操:“尚且只是一面之词罢了,那些侍女所说,也未必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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