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陆伍章 喜事临门(1 / 2)
不过在瞬间,乐至便平静下来,面无表情地站到了一边。
神思却越来越清晰。
他与纪若一起入了极北之地,找到了那神木菩提,借着神木之光修行。
他是分神之期,初时魂魄只能离体数丈,修为愈高,魂魄离体时间更长也更远。乐至是魂魄第一次离体这般久,所以不得控制,在这天地间随意飘荡,忘却初始记忆,便是一种历练。如今他可记起往日之事,也算过了历练第一步,只要回到自己的身体中,便是一次进阶。
乐至记得只有到了分神后期,魂魄才可随意翱翔天地之间。
所有思绪不过在一瞬间闪过。
那本来只露出一个脑袋的人走了进来。
乐至仔细地打量着他,这人像他,却又不像。
毕景,与他生得十分相像的人……
乐至站在一边,打算静静地看着这场戏。
那躺在卧榻之上的人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眼神之中突然冒出一股煞气,声音却十分平静,淡淡道:“本座即刻传信九凤,让她接你回虚冥府。”
毕景说完,手掌翻转间,手中便多了一只玉鸽,修真界多以此传信。
九玉瞬间懵了,惊慌失措地叫了一声:“毕景!”
毕景抬头看了他一眼:“或许你想自己回去?”
九玉猛地跪了下去,脸上带上一抹倔强:“少主,九玉不知错在何处,少主为何要赶我回去?”
那容颜刺得毕景眼中生疼。
“若是你再顶着这张脸,即便你为母亲身边灵兽,本座也会杀了你。”毕景的声音中染上杀气。
九玉就算再傻,也知道是这张脸惹了祸,他为白狐一族,可随意幻化容貌,他一边换做了另外一副容颜,一边道:“我以为你喜欢这般模样的。”
毕景看了他一眼,手中的信鸽已经飞出了窗子,突然低低笑了起来。
“你年幼自然不懂,喜欢的……又怎么会是这般容貌呢?”
前半句是对着九玉说的,后半句是低囔出声,声音中似乎带着一股淡淡的苦涩。
“你真的要赶我走?”九玉不可置信道,就因为变作了这般容貌?
他自然想不通,他从虚冥界而来,本为凤虚真人灵兽,来到万妖宗,一半为侍,一半为友。
即使他做错了,毕景竟然一点也不顾凤虚真人的面子?!
他变作这般容貌也是因为偶尔见毕景对着空中虚幻之景发呆,而幻境中便来换去也不过这张脸。
众多疑惑压在心头,九凤一脸委屈地盯着毕景看着。
毕景并不看他,只是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道:“你下去吧。”
九玉的身影突然消失,那消失的地方多出一只雪白的狐狸来,跳到了毕景的卧榻之上,可怜兮兮地摇着尾巴。
一直在旁看着的乐至突然想到很多年前,他入虚冥府之时,似乎便踩到一只雪白的狐狸。
毕景提起了狐狸,将那雪白的毛团扔出了窗外。
乐至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乐至……”毕景对着那虚空之中轻轻唤了一声,然后脸上露出一抹笑。
毕景目光所向便是乐至所站的地方。
乐至心中一惊。
毕景脸上的笑渐渐淡去。
“成仙并非难事。”
毕景说完,便坐了起来,盘腿坐着。
他的身周渐渐泛出一层金光,身边形成一层气罩,已是入定之状。
乐至看着眼前的人,心中突然有种闷闷的感觉。
乐至在这殿中呆了许多日,看着那人入定至无我之境,将所有一切隔绝在外。
自己魂魄在外游荡这么久,也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乐至最后看了毕景一眼,便转身离去。
不像初始之时不受控制地飘荡着,如今乐至已能掌控自己的魂魄。
出了万妖宗,便往极北之地而去。
灵魂脱去了*的束缚,速度本是十分快的。
眼前的景物变化,越过高山湖泊,便到了极北之地。
灵魂与躯体之间,冥冥之中便有一种牵绊。越靠近,心中便有一种莫名地感觉。
皑皑白雪中的一棵绿树,绿树之上泛着金色的光,这便是乐至最后一刻看到的景象。
然后魂体融合在一起,那包裹着他的东西突然裂了,乐至便落到了菩提树下。
乐至闭上眼,用神识去扫了自己的腹中婴元,感受片刻,便知道自己到了分神后期。
再得机缘便可到了渡劫期,渡劫期离修炼成仙也不远了。
乐至四处看了看,这菩提树下只剩他一人,那纪若去了哪里?
“纪若?”乐至叫了一声。
无人回答。
乐至想尽各种办法,将这菩提树四周都找了一边,莫非是还在那气泡形成的秘境之中?
乐至又在这菩提树下等了许多年,依旧不见纪若出现。
直到有一天,乐至睁开眼睛,突然见到眼前多了一人。
乐至抬起头,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人。
“牧嗔。”
牧嗔负手站在他身边,脸上无甚表情。
“纪若呢?”牧嗔突然问道,“我寻遍了许多地方,都不见她踪影。”
“你已经喂她吃下绝情丹,又何必找她?”乐至嘲讽道。
“她没有吃绝情丹。”
乐至脸上闪过一抹压抑:“那她吃的……”
“不过一般补元的丹药罢了。那段日子,她整日缠着我要吃绝情丹,我便给了她一颗。”
乐至彻底愣住了。
纪若一心想要牧嗔飞升成仙,不惜要吃下绝情丹,忘记所爱之人,而牧嗔给她吃的却并非绝情丹。
乐至心中突然觉得有些悲哀,这两人啊……
“她与我一起来了这极北之地,菩提树下。”乐至道。
牧嗔的脸色猛地变了,那容颜十分恐怖,似带着一股狰狞。
乐至从来没见过他这般模样,那一瞬间,心中极具不安起来。
“她出生鬼谷一门,可修仙,却无法成仙。所以修炼千载,她还是元婴修为。神木之光,便是唯一的机会,但若不成功,便是……”牧嗔猛地顿住,突然扫向头顶的菩提树。
“便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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