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错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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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糟糟发了一夜的梦。清晨醒来,阿敏赖在床上不想起来,眼睁着,脑子里却空荡荡的。

慢慢的,想起了昨晚那个离开的身影。

渐渐的,又想起了昨晚站立都有些恍惚的情形……那是阿敏活了二十多年也未曾体会过的感觉,似梦一般。

忽而,就连想象一下那个人都不成了,一动念,脑中就是一片乱麻。

无端端生出些惶惑……阿敏突然有些害怕再次面对那个人。

若不是墨玉拿了那块没动一口的蛋糕来问她如何处置,她险些就以为昨晚只是做过了一场梦而已。

一整日都迷瞪瞪似踩着棉花般的恍惚,阿敏头都大了一圈。

思来想去,阿敏渐又有些期待了。乱麻一般的思绪,抛也抛不掉,与其逃避,不如面对。

可连续几日都没再得胤禛的消息。阿敏正开始焦虑时,书房打杂的小太监来福来了,送了主子新得的一本杂记。

阿敏细细问了胤禛的状况后,心才渐渐平静。

今年胤禛领了户部的差事。近至年关,一整年的积账都要清理,上下的事儿更多了。胤禛每日天不亮出门,天黑后才能归府,脚不歇地的忙碌着。若不是那日新得了一本杂记,胤禛险些都忘了时日,算一算,也有四五日未见阿敏了。

胤禛并不以为暂时不见的行为有何不妥,整日的忙碌,也令他根本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胤禛觉得彼此有太多的问题太多的话要说,与其夜半挤出一点零碎时间讲些零碎的话,还不如等到忙过了这阵子,寻个时间痛痛快快的聊上一次。

也有牵挂,却没了前些时候七上八下的不安和担忧。现在心中的阿敏,无比熟悉亲切,与记忆中的完全一样。

心,安稳了,踏实了。

阿敏的心一日宁静过一日。阿敏开始出门。每日依时去给福晋请安,跟弘昀嬉耍,各处走走。最重要的是,还要还债。

那坛酒,可没那么好要到手。当时老头儿听说是为胤禛要酒,刁难的可是厉害。直到阿敏提出自己会去学几道小菜,亲手为老头儿做三餐饭后,老头儿才痛快答应下来。

胡先生是湖北人,说起来阿敏也算他三百年后的老乡。阿敏原计划是先要去找厨子装模作样学学手艺,现在既然话都说开了,也不必再为了怕被胤禛询问再多费那道工序了,反正她从前也时常下厨,做几样家常菜还是没问题的。

其实湖北菜说起来没什么稀奇,按阿敏的理解,一是口味以麻辣、浓纯为主,二是注意油腻火候。这两点,偏是一般北方的厨子最难掌握和理解的味道,要么麻不够,要么过油腻。果不其然,老头儿吃着阿敏做的下酒菜,赞不绝口,直说吃出了乡情。

只是阿敏没想到,这几餐饭还是引出了些麻烦。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胤禛这一忙,就连忙了小半个月。这日,终于得了点空,预计酉时不到就能回府,忙打发人先赶回去给阿敏送信,要她酉时一刻去书房。待忙完手上的事情,一看时间,却比预计的又晚了半个时辰,胤禛忙急匆匆往回赶。

四贝勒罕有的在京城大街上跑起了马。

踏入书房院门,当隔了这么多日再见到阿敏的笑容时,心突的跳快了几拍,胤禛这才觉出心中那份期待竟是如此的迫不及待。

事隔多日再见胤禛,阿敏平生了些不自在,跟在他身后进了书房,竟连反手关门都忘记了。呆呆的跟着他往房里走去,突然见到胤禛停了脚步,她正琢磨胤禛怎么突然不往前走了?就见到胤禛又转身走回了门边,这才醒出不对。阿敏敛回神来,心中连骂了自己好几声笨蛋。

胤禛手按在门上,平息了会儿自己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好容易定了神,方才转过身来。

“这些日子还好吧?”声音有些嘶哑。讲完,胤禛才觉出喉咙嘴中的不适,口干舌燥。

大约是刚刚赶的急了罢。胤禛握拳挡着唇,干咳两声,想清清喉咙。

胤禛关门的工夫,阿敏一边除着身上的斗蓬,一边站在一旁左望望右望望,心里想着一会儿该说些什么好呢?这会儿听到胤禛变形的声音,阿敏正瞥到一旁的桌子。阿敏忙抢过几步去取茶壶茶杯,一边倒水一边说:“怎么着?病了?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啊,累病了反到什么事儿都做不了了。你们大清国又不是只你一个做事儿的官儿!你悠着点啊。”

水倒完了,拿在手上才发觉是凉的。“嗯,凉的,我去叫人换热茶。”阿敏拿起茶壶,一转身,才发现胤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身后。阿敏迅速低下头,一边说:“你等等,马上就好。”一边伸手拨开胤禛,想从旁边走过去。手抬起,却被胤禛一把抓住了。

“没,病。”一字一顿。

伴着这两个字,耳边袭来一股热息,酥酥麻麻,痒痒的直钻入阿敏的心底。阿敏想逃,一双脚却动弹不得,呆呆的立在原处,一动不动。

耳畔的声音依然有些哑哑的,吐字极慢,低低厚厚,却醇醇的极是动听。“什么叫你们大清国,你如今不也是我大清国的臣民?”那声音更低了些:“你是大清国四贝勒的女人,是我胤禛的女人。”

胤禛的声音几令阿敏失了神。

可他讲出的话却如钢针般扎入了阿敏的心底。往时从不在意的言语,今日听来莫名刺耳。

阿敏想了半天,愣了半天,想让自己心底的不适纾缓出去,那隐隐刺痛却怎么努力也散不干净。

拗劲儿一犯,自己想拦都拦不住了。

阿敏低着的头慢慢抬起,望向胤禛的眼,忽而笑道:“是,是您四贝勒的女人。请贝勒爷吩咐,想您的女人怎么伺候您?”

胤禛见到阿敏的表情变幻,听到她说话的语气,觉出不对,慌忙解释,言语却很苍白:“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阿敏冷笑:“您说的一点没错,是我错了,我不该再说什么你们我们的话,我该认命的。”

一串话不经脑子都跳了出来:“贝勒爷,那个什么六年后的承诺,您也可以不用管了。从前我不敢说,是怕您多心。现在我告诉您,我什么都无所谓……”

“阿敏!”

阿敏不理,咬着牙一口气讲道:“我怕的只是这几年会怀孕,这几年钮祜禄氏不该有孩子。让我喝药就行了。”望望被胤禛越捏越紧的手,又说道:“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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