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当年旧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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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家贫家富,都会在年节里放松自己,以酬一年的辛劳,就是再不讲理的人,这段时间脸色都会好看上几分,年节里的时光总是让人感觉过得格外的快,等到正月二十衙门里开了印,新的一年就真的开始了。

有差事的男人们都回归各自的衙门,内宅的女眷们则又互相交际起来,正月二十二这一日,傅夫人带着傅晴柔到薛府作客。

傅夫人因事前来,夏氏和她寒暄了几句,给傅晴柔补了个过年的压岁红包,就另给姑娘们开了暖阁,让她们自去玩耍。

屋子里只剩下傅夫人和夏氏这对儿时的手帕交,傅夫人收了脸上的笑,取出一封信来:“这是我们老爷新近派人送回来的,因前阵子道路不通,一直拖到了今天。”

傅夫人说的含糊,实际是安徽一带闹灾荒,被柏阁老联合其门生安徽巡抚邹庭阻断了进京的消息。

夏氏伸出手来接信,几根纤长的手指舒了又卷,卷了又舒,十几年横亘心中的疑惑,一朝能够知晓真相,竟生出了近乡情怯的心态。终于,她长呼吸一口气,拿了信过来,也不避开傅夫人,直接拆开。

“斯人已逝,总归日子还是要过的。”傅夫人叹口气,丈夫单独给她的信里已经说明了给夏氏写的信的内容,她将夏氏另一只手握在手心里,就怕夏氏受不住。

傅大人的信里说,他亲自前往卫礼的家中,仔细询问了当年顾汀桥牺牲前后的原委,卫礼头脑清晰、记忆力极好,将当年的许多细节都回忆了起来……无论如何,卫礼再三肯定,顾汀桥确实是急着立功,冒进致死——和别人不相干。

夏氏不发一言,一手持信,端然坐在梨花木玫瑰椅上,半晌,傅夫人转头看过去时,她已经流了满脸的泪。傅夫人慌了神,夏氏自来是个坚强的人,打小就没见她这样哭过,连忙起身站到夏氏旁边,拿手绢替她擦泪。

越擦越多,傅夫人索性丢了手帕,将夏氏揽进怀里,像安抚小孩子那样一下一下拍她的背。夏氏呜呜咽咽,哭声隐忍而悲切,口里含糊不清,只反反复复地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儿女情长,让卫礼送命是她的错;误会薛家,让薛世铎孤寂孑然地过了这么多年,也是她的错……

暖阁里,夏氏吩咐了薛云晗、薛云岫一起招待傅晴柔,薛云岫自周姨娘去了庄子后性子孤僻了许多,托了病不愿意过来,不过薛云晗和傅晴柔两人本来就互相有好感,又有母亲们的情分在,也并不觉得气氛冷清。

这姑娘一向爽朗健谈,今日却轻愁锁目,颇有些郁郁之色,薛云晗将一叠果子糖推过去:“宫里造的,你尝尝。”,又问道:“什么事,竟把你给难住了?”

“我偷偷看了我爹送回来的信,安徽和江西交界处的灾民们闹起来了,甚至有一小股人扯起了反旗,公然和朝廷对抗。”傅晴柔听罢长叹一口气,“我爹是江西巡抚,剿匪平叛自然首当其冲。”

薛云晗的脑子轰然一响,赣皖边界的灾民闹起来了,林恒还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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