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疫(1 / 2)
汉兴,置大将军,位丞相上,骠骑将军位丞相下,车骑将军、卫将军,典京师兵卫,屯警,位在卿上,前、后、左、右诸将军位上卿,皆金印紫绶,同丞相、太尉。
——因此,高皇帝时,卢绾为太尉,却是无法制擎韩信的。
位高权重,大将军属吏自然不会少。
——汉初置丞相,吏员十五人,秩六百石,分为东、西曹。东曹九人,出督州为刺史。西曹六人,其五人往来白事东厢为侍中,一人留府曰西曹,领百官奏事。至孝武皇帝元狩六年,吏员三百八十二人:史二十人,秩四百石;少史八十人,秩三百石;属百人,秩二百石;属史百六十二人,秩百石。另有长史,秩千石,司直,秩比二千石,掌佐丞相举不法。
位在丞相之上的大将军,虽然不比丞相掌丞天子,助理万机,但是,内掌兵事,外主征伐,职司也非同一般,至孝武皇帝时,大将军主持内朝,权位自是更盛。因此,大将军幕府的属吏也与丞相不同,分为两类,一类是长史、从事中郎、史等府员掾属,另一类则是校尉、军司马、军司空令及丞、军武库令等负责兵事的军吏。
大将军的府员属吏的秩位与丞相属吏相同,长史秩千石,从事中郎,职参掌议,同东西曹,秩六百石,史秩四百石。
军吏这部的属吏就比较特殊了。大将军有亲卫部曲,分五部,每部校尉一人,秩比二千石;军司马一人,秩比千石,另有军司空令掌军中狱事,秩六百石。
除了这些,大将军还有御赐的天子官骑与鼓吹,以作出行仪仗。
霍光素来行事低调,出入宫禁,顶多带上几个亲信属吏,以便沟通内外,可是,今天,不过是入未央宫,到椒房殿,这位大司马大将军却是将自己能带的人全带上了。
椒房殿是中宫正寝,光禄勋属下的郎卫与少府属下的中臣,当值的也不在少数,可是,与大将军府的亲卫部曲一比,顿时就少了几分气势。
因为霍光,张安世领着属下中郎的五官、左、右三将与郎中的车、户、骑三将也赶到椒房殿候命,一见这般情形,四人都不禁皱眉。
张安世并不是军中出身,对这些只能看个囫囵明白,却不知其所以然,几位将军中却有几位是资历比较老的,跟着前两任光禄勋——韩说与徐自为——或平过南越,或在北边屯过兵,与匈奴也战过的,却是心里有数——这几年天下承平,朝廷一力求稳,已经多年没有用过兵了,光禄勋属下的郎官更是滥竽充数的多——或者官宦子弟荫补的,或者富家子弟输财而得的,总而言之,真正精于骑射、兵事的良家子最少!
霍光也没有上过战场,但是,他姓霍,近身的亲卫部曲不是卫青、霍去病当年的旧部,就是那些人为他精挑细选出来,不敢说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至少也是见过血,杀过敌的,哪里是光禄勋属下这些混资历的郎官能比的?
范明友与霍禹、霍云也是中郎将,自然也都跟着张安世过来。
霍禹与霍云不过弱冠之年,心思根本没有在正事上,虽然这会儿顾忌着霍光,两人都一派郑重恭谨的模样,但是,只看两人时不时地你挑眉,我撇嘴地无声交流,便知道两人都在想些什么了。
范明友却是有几分雄心壮志的——受父祖长辈的萌庇与倚仗妻家……感觉是不一样的。——因此,虽然与霍禹、霍云站在一起,范明友的注意力却全在几名将军的低声交谈上。
霍光从椒房殿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在一干神色端正的将军中,自己的儿子与侄孙却是一派悠闲放肆的模样。
霍光立即就皱了一下眉头,不过,他也知道此时不便多说什么,略一沉吟便按捺下所有情绪,舒展眉头,从殿东的台阶缓缓步下高台。
大将军长史公孙遗与亲卫的一曲(注)就守在椒房前殿外,此时自然也跟霍光步下高台,高台的大将军部曲不等霍光下来,便摆出警戒的阵势,将其他人隔离开来,连霍禹、霍云、范明友与张安世都被亲卫拦在阵外。
张安世不过是有些意外,霍禹却是恼了,直接就冲霍光嚷道:“阿翁,这些人太放肆了!”
霍光本就不高兴,此时更添了三分恼意,瞪了儿子一眼,却是毫不理会,直接问张安世:“他平时对君等也是这般言语?”
张安世也有儿子,所谓“当面教子,背后训妻”,他自然是懂得的,一听霍光这般问,他便也极配合地答了两句,都是含糊其辞,却极方便霍光发挥的。
果然,霍光顺势就不将儿子教训了一通,最后更是交代张安世:“他既在光禄勋属下,子孺便当好好管教!”
张安世应得爽快,心下却是不以为然——霍家这三个子嗣,除了霍山还有点样子,霍禹与霍云完全是不务正业,一心玩乐,简直是糟塌“霍”这个姓!他不过是光禄勋,是他们的主官,管天管地,也管不着管教!
霍光也知道张安世素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倒也没指望他真的替自己管教儿子与侄孙,这般说辞更多还是想让霍禹与霍云多少有点惧意,免得他们真的以为在外就无人能制服他们了。
霍禹与霍云倒是真的怕霍光,在霍光面前,便只剩下唯唯应诺的胆子了。
见两人态度如此“端正”,霍光也不好再说什么,再者,这会儿,他也没有心情教训他们。
一行人将出椒房殿前二出阙时,霍光忽然止步,众人也跟着停下,看着一脸犹豫的大将军,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了。
“子孺……”霍光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犹豫之色已然尽褪,只剩一派淡漠平静。
“臣在。”张安世轻声却也清楚地应了一声。
霍光一字一字地认真吩咐:“皇后暴病,需静养,从此时起,无我亲书之令,任何人等不得出入椒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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