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唯一人不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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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元服之后,刘弗陵的病根本就没有一日有好转的迹像!

——这会儿,杜延年又再次强调这样的话……

——显然是……另有深意了……

兮君有些迈不动步子了。

——久病之人,没有性情不变的。

——尤其是看不到病愈的希望,又没有对死生的了悟……

……

这些都是傅、保劝慰兮君所说的话,兮君听了进去,却也不会因此就对刘弗陵生出同情之心。

——她所受的教育与所经历的过往,都不曾告诉她,有一天,她的夫君会对着她发泄所有的不满与愤怒……

——她也不会认为刘弗陵那样做是合理的!

——只是,他是皇帝……

——她的外祖父也无意对他如何……

——她自然也不能对刘弗陵如何……

——然而……

——那种滋味……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不好受……

如果刘弗陵的病情有变……

——她现在去见皇帝……

兮君想退缩了。

“若……若不然……”兮君看着杜延年,慢慢地斟酌言辞,“我且还……”

杜延年一怔,迅速地抬头看了兮君一眼,随即便再次低下头,不过短短的一瞬,但是,杜延年却将兮君眼中的惊惧看得一清二楚。

与金赏不同,杜延年是知道刘弗陵曾经对这位皇后做了什么的。

——其实,也谈不上多么暴虐。

杜延年是做过军司马的,在军中,见多了各种伤势。与那些今上的那点动作根本什么都算不上!但是,这位皇后也不好与那些士卒相比。

——虽然遭遇了很多不幸,但是,这位皇后本人却是一点苦都没有吃过的!

——从出生到现在,除了今上,根本没有人对这位皇后动过一根指头。

……

——所以,不能怪上官皇后……这样……大惊小怪……

杜延年垂下眼,暗暗叹了一口气。

——是的。

——在他看来,皇后的反应有些过了……

——今上对皇后也不过是一时激愤之下,动作粗了一些……

——而且今上本就病重……

——那点事根本不值一提!

——就是他自己,偶尔……嗯……激动时,手上难免失了轻重……

——男人嘛……

——可是……

——皇后毕竟更年少……经历也单纯,因此对今上满心惊惧……虽然过了,却也是情有可原……

其实,杜延年最觉得无语的,是霍光的反应。

——不过一点小事,霍光就直接让皇后尽管不见皇帝……

……

——有这样的长辈在前维护,能怪皇后有这样的反应吗?

……

“太仆以为……?”兮君带着几分犹豫问道。

定了定神,杜延年抬头看向略显期待的皇后,不由莞尔。

“中宫毋忧。”杜延年放缓了语气相劝。

见皇后仍然是满脸的怀疑,杜延年微笑着给保证:“中宫但入内见上,臣与中宫臣妾皆在内户外。”

见杜延年如此陈词,兮君倒是不好意思再拒绝了,只能咬了咬牙,举步前行,继续往天子内卧走去。

天已入夏,一日比一日的炎热,即使刘弗陵不情愿,霍光不可能让皇帝继续在宣室住着,因此,进了四月没有几天,刘弗陵便移居清凉殿。

清凉殿,天子夏居之所,亦名延清室,此殿以画石为床,文如馆,设紫琉璃帐,以紫玉为盘,如屈龙,皆用杂宝饰之,常年寒凉,中夏含霜。

兮君入殿时,正是满腹心思,因此,并无感觉,这会儿,心思稍定,又渐至内室,只觉得寒意扑面而来,到了内户处,方站定便打了一个寒颤。

随行的中宫侍御一见,立刻有人取了带来的一件圭衣上前,又有人示意殿中侍奉的宦者略作处理。

加了一件圭衣,又整理了一下衣裾,兮君才让内户外守着的黄门入内通禀。

不一会儿,那个黄门便又走了出来,向皇后行了礼,便道:“上诏曰可。”

兮君微微颌首,随即便走进内户。

虽然有杜延年的话在前,可以充作保证,但是,真的进了内卧,兮君仍然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甚至屏住了呼吸。

然而,不一会儿,兮君便略感疑惑地止步。

与往常不同,也或者是入了夏,又移居清凉殿了,天子内卧中一贯的窒闷与苦味都消失了。

——十分清爽的感觉。

即使兮君心中,对刘弗陵的戒意未减,这会儿,身处这样的环境,也难免放松了一些。

帷帘都卷了起来,也没有设屏风,兮君进了内户,走了几步,就看到了皇帝。

刘弗陵没有躺着,而是倚着凭几坐在床上,床下有两名宦者略显紧张地跽坐着。

刘弗陵也看到了兮君,却没有对她有什么表示,反而挥手让两名宦者退离。

兮君慢慢地走到床前,刚要行礼,就听到刘弗陵呢喃似的言道:“人皆可……”

“……唯一不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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