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截脉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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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三炮早就在打呼,被麻子叫醒后,这才发现陈默来了。

“好不容易能打一次1赔1的直盘了。”罗三炮很感慨,顺手在带来的小妞身上恶狠狠地揉搓了几把。

罗莎莎早就对父亲身边的各类小妞见怪不怪,在那女孩的娇嗔声中微微皱了皱眉,望向只脱了西装领带就走上拳台的陈默,“爸,他会不会输?”

“他要是能输,老子把头砍下来当尿壶使!”罗三炮的口吻很霸气,手却从小妞腰肢上移到了自己口袋里,摸出降压药。

海州大佬全体到齐,外地款爷也来了不少。双方阵营鲜明,都是直接帮庄打庄,所以也不存在什么下注过程。潘人凤这些年身在狱中,财权尽交独子之手,潘惊城在国外投资顾问的帮助下,把生意做得有声有色。如今潘氏父子杀回延城,背后更有靠山支撑,区区拳赛定庄自然是坐得八风不动。然而代表海州的卓倚天在报出巨额数字时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却让人觉得她才是真正够实力的一方,赌的不过是九牛一毛。

天宫是潘人凤认定的主场,而他现在却被枪手事件拖在公安局,潘惊城不得不开始自行安排接注。原本打算在宴会上当众宣布接掌家族大权,却没想到临时出了意外,这让他很恼火。枪手在里面没扯到他,却说以前犯过的案子都是潘人凤指使,潘人凤才是幕后老板,而事实上双方才打了几个月交道。这种疯狗般的乱咬栽赃并不会带来多大麻烦,只是令潘惊城觉得莫名其妙——除了浪费时间以外,他能得到什么?

现在虽然跟计划的有偏差,但总算还是到了最后关头。潘惊城在等待陈默以鲜血涂抹出今晚的句号。

“当当”两声,开场铜钟敲响。

站在拳台上,看着面前的冯子午,陈默想起的却是潘瑾瑜当初的那个委托。

那天中午潘瑾瑜问他接不接别的活,并非仅指保护潘冬冬,而是还想请他帮忙应对这个晚上可能会出现的所有麻烦。

“觉得自己赢定了的时候,就是最大意的时候,你这边要是能让他们多折腾一会,我在省里办事会方便的多。我得到第二天才能回来,阿虎又去了外地,冬冬跟她妈妈就拜托你了。”以潘瑾瑜的身份地位拜托到陈默头上,无疑透着万分的古怪,但他却表现得仿佛本该如此。

冯子午已在缓步进逼,双臂下垂脚步无息,不单单狭眼如蛇,整个人看上去都像条蛇。

陈默没动。三级练家子确实属于从未对战过的档次,但这里是拳台,不是武馆。

潘瑾瑜只说自己有极大可能被带去省里,只字未提当年命案相关。他无疑清楚潘人凤父子会以此发难,但却跟陈默连最基本的解释都没有——正如他从未说起过对陈默,以及对江东卫的信心,究竟从何而来。

陈默并不认为,卓冷山当真是潘瑾瑜所杀。

潘惊城所说的故事足够惊心动魄,只不过陈默觉得像那样打黑/枪,未必真的高明。潘瑾瑜或许是能杀人的人,但绝没可能草率行事,更别说是亲自动手了。陈青岩曾说过,借刀跟艹刀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境界,而潘瑾瑜向来无刀。

“弄死他!”赶来帮潘人凤父子捧场的外地客当中,有一人毫不顾忌身份地嘶声狂吼,平曰里雍容优雅的画皮早已撕得粉碎。

冯子午悄然扑上,右手直插陈默心口。陈默早在他肩头微动时就已经有了预判,侧身躲过还了一拳。

双方都是试探攻击,都没有出全力。冯子午在后退的同时,右手食中二指忽然勾了一勾,指端两寸来长的指甲如匕首般绷直,在陈默腕脉上轻轻划过。

鲜血飞溅,陈默的整条手臂瞬间发软,竟如同被电击一般,连抬起的力气都快要失去。他略微吃了一惊,接连闪过紧随而来的三道重手,退到了拳台另一侧。

截脉刀。

卓倚天之前提到过这门功夫,说是冯子午废掉过不少比他强的练家子,靠的就是不为人知的家传截脉手法。中医讲究经络穴位,几千年源远流长,截脉刀即是衍生而来的破体流国术之一,对外门拳法压制极大。冯子午的祖辈自创化甲成刀,专攻极为凶险的近身贴靠打法。冯子午自小就用药汁曰复一曰浸泡双手,在炒热的黄沙中贯插到沙子冷却,成年后不但指掌如铁,生出的指甲甚至连利剪都难以剪断。

看着陈默进退如电的闪避动作,冯子午阴冷的眉眼有了变化。

眼前的年轻人并非练家子,但在应变速度和反射神经上却堪比第一流的高手。被自己一招截脉之后,没有贸进,没有恐惧,没有惊慌失措,甚至在躲开三道重手的同时还尝试着还了一拳一脚。

即便退也退得沉稳如岩,这已经不是他这个年龄应该能有自信。冯子午很好奇他究竟经历过什么,单单是拳台的话,应该达不到如此境界。

第二次对攻在片刻后展开,陈默居然率先出手,掠出时双膝弹放的动作如同压到极处的机簧陡然绷直。他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衬衫在这一刻已经鼓成风帆,掠到冯子午近前时,左脚支地身体一个回旋,右腿已像长戟大斧般砍出。

这是谭腿里的招数,场下卓倚天微微动容。当初她在找陈默麻烦的时候,没少用到谭腿十路劲踢,不曾想今天却被对方照搬了出来。面对截脉刀,踢技确实要比出拳更占优势,但冯子午又岂会这么容易被压制?

冯子午早已察觉对方的下盘功夫是弱项,但这一腿却极大出乎了他的预料。谭腿讲究的是拳三脚七,以拳开门,爆发力最强不过。陈默的弹踢动作凌厉潇洒之极,看上去至少下过多年苦功,瞬间变化如同换了个人站在面前。

难道是扮猪吃老虎?冯子午冷笑,没有骨头般顺着陈默的腿势瞬移半个圈子,双掌已搭了上去。他出手如风,十指跟陈默踢出的右腿一触上,便接连截击多处穴窍。与此同时,他发现这一腿竟是轻飘飘的毫无分量。

陈默的右脚完全发麻,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但人在失衡的同时,也合身抱住了冯子午,跟着一记头槌撞上!

冯子午做梦也没想到,会遭遇如此悍不畏死的打法。他明明有超过十种以上的杀招,让胸前门户大开的陈默当场变成死人,但双手却被牢牢缠住,等到能够挣脱出来时却已经挨上了那记头槌,鼻梁骨“咔嚓”一声断裂,满脸桃花开。

两人同时倒下,强烈的酸胀疼痛就像在冯子午脑中爆开了无数根沾毒带火的针,他捂着鼻子摇摇晃晃站起,只觉得整个拳场都颠倒了过来。好不容易等到视力恢复了少许,却看见血流披面的陈默已站到了面前,唇角向后扯起。

他自己也撞成了这个样子,却为什么在笑?他是在得意吗?得意这种跟无赖斗殴差不多的套路,也能把我弄伤?!

冯子午怒吼,迎上陈默挥来的拳头,连变七次截脉手法,指端利甲如同剃刀,从对方手腕一路切割到肩胛位置。衬衣碎裂如蝶,夹杂着点点赤红飞溅,最终看到一口被逼得逆行的热血从陈默口中狂喷而出时,冯子午眼里的狂怒之色却反而变成了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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