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九章 血浓于水(2 / 2)
“二舅你跟维政在这里坐,冬霜,你过来。”刘懿叫道。
“什么事?”冼冬霜问。
“家里没水了,在哪里挑水?”刘懿问。
“我知道,我去挑。”冼冬霜马上说。
冼国河是横塘村小学的老师,难怪一脸斯文。陈维政跟他说话比较顺利,虽然身为教育工作者,冼老师普通话肯定不能达标,起码说起来能听懂,偶尔还能冒出几个成语词组,让人觉得文化无所不在。
冼老师掏出手机,电话通知家人,先打了个电话给小舅,让他从宝石赶回来,最好是带着老娘一起回来,然后打电话给两个姐妹,告诉她们,如果能够回来,最好回来见见。最后站起来,跟冼老头子说,他回家一趟,杀只鸭子,拿过来炒。让冼老头子去菜园弄点青菜出来,洗好。
泉水在村边的山谷里,一担水挑回来,冼冬霜小姑娘气喘吁吁。陈维政把水倒进水缸,让小姑娘带路,自己把水桶挑上肩。刘懿看着肩挑水桶往外走的陈维政,偷偷的笑,由你在外面再大个老板,到了这个地方照样做苦工。
刘懿把排骨取下来做了一大碗清蒸排骨,瘦猪肉炒豆角,肥猪肉做了一大碗晶晶亮、红彤彤的红烧肉,冼老师杀了只麻鸭,在家里闷好,用大碗装了拿上来,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妇女,估计是他老婆。妇人手里,拿着一些青菜。
他们刚进屋,一辆摩托车飞也似的开来,停在陈维政的电摩旁边。摩托车后座上,搭着一个老太婆。这位,应该是刘懿的外婆,开车的,自然是刘懿的小舅。
老太婆的眼红红的,估计一路都在哭,一进门,一把搂过刘懿,就是撕心裂肺的哭声。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冼老师娘子在陪着抹泪,冼老师看到抹泪的老婆,哼了一声:哭什么,就由着她们老的哭小的叫,也不会劝劝。
冼老师娘子立即破啼为笑,上前相劝。
将近一点,又来了两个哭货,刘懿的两个小姨,惹得哭声刚停的外婆又哭一场。
几个男人在一起聊天,菜早就摆上桌,桌子下面,是陈维政带来的酒,在宝石乡,陈维政选最贵的买,就是这个21元一瓶的丹泉。看起来跟另一款3.5元的丹泉差不多,也不知道这个厂是怎么想的,好好丑丑都是丹泉。
冼老师有曰子没有喝21元的丹泉了,看着酒的包装眼睛都在发光。
小舅洗国海就无所谓得多,毕竟在外面做生意,见过世面,好烟常烧,好酒常喝。
这时冼老头子咕噜了一句什么,哭哭啼啼的女人们马上止哭,洗脸的洗脸,炒菜的炒菜,不一会,净炒土豆丝、水煮大白菜、干煸四季豆、萝卜菜汤摆了满满一大桌。
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九个人,围坐满满一桌,冼老头子用他那种古怪的古宜官话语调刚讲了一句,就被大家的笑声打断,他干脆*起本地土话,依里哇拉了一通,小冬霜翻译过来就是:今天,是个团圆的曰子,国梅的女儿女婿来到横塘,既然年轻人还认我这个老家伙,我这个老家伙没理由不认后生家,过去的事谁对谁错都不准再讲,以后各凭良心过曰子就行。
听到老头子这么一说,本来打定主意要弄清楚“水还水桥还桥,各走各的路”这句话的来龙去脉,陈维政也不由打消了念头。过去的老账翻出来,不是伤了这个,就是伤了那个,不如就让它随风而去。老头子虽然样子老迈,心里却一点也不糊涂,而且还很精明,既然是精明人,那就帮他们一把。
话已经说开,大家还是亲戚,刘懿告诉大家,11月11曰,她跟陈维政结婚,在这里郑重邀请大家参加,如果去,统计一下人数,到时好派车来接。
小舅计算了一下,说让二舅和小姨当代表,其它人估计走不开,外公外婆坐不得车,七十公里到庆山,惨过一场大病,就不出去了,你们有空就多回来看望他们。
刘懿点点头,说:也不敢劳动外公和外婆去,那天人很多,就是二舅和小姨去,也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因为父母亲不在世,仪式由堂叔负责*办,堂叔不认识宝石乡这边的人,必定会照顾不周,还请看在小辈的份上多多体谅。
陈维政问小舅做什么生意,冼国海说,做收购,主要是收购山里特产干货,罗汉果、香菇、金银花、山胡椒、山茶油。
陈维政问山里的土榨山茶油收购多少钱一斤,冼国海告诉他大约三十五。陈维政问山里的量多吗,洗国海说:多,一年,光是宝石乡,也能调出去论万斤。
陈维政说,一升山茶油一斤六两,五升装的就是八斤,八斤收购就是二百八十元。比较贵。目前市场四升桶装的大约二百五十元,每斤的价格不到四十。差价太小,没有利润。
冼国海脸红了红,说:在油榨厂里要,可以要到每斤二十二元。
陈维政让他准备两瓶样品,每瓶一斤,拿去古宜检验一下。如果可以,在华侨镇一个山茶油包装厂,商标,由国联超市统一推出。
冼国海听得目驰神授,向往不已,说等一会就去准备样品。
冼国河看到陈维政随手之间,就是一个很不错的项目,说:“项目是好,就是要本钱多。”
陈维政指着刘懿说:“本钱问她要,多了没有,三几百万她有。”
冼国海很有生意头脑,说:“维政,过去我们是没有钱,只能小打小闹,如果有本钱,往大了来做,就不能跟过去一样。我们宝石乡的山茶油在庆山算是多的,但是跟山那边的左州县相比,就是少的,左州靠近我们这边的山区,盛产山茶油,交通不便,物资基本靠挑,能通摩托车的就是交通便利的地方。从横塘过左州有条小河,如果能给小河修条小桥,能走摩托车小手拖的那种桥,只怕左州的山茶油全部过我们这边。”停了一会,又补充说:“修一条桥用不了多少钱,一两万块罢了,就是没有人来*这个心,乡里的主要干部一天到晚就想调回县里,无心工作。”
陈维政点点头,说:“桥我们修,一两万就当做善事。但是也不能修太早,先把市场落实再说。”
冼国海知道,有了这门亲戚,自己家的出头之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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