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非法定监护人(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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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小路,能更快点。”

陶夕悄悄抬起右手,扶在门把上,试探性地一扣。

门锁了。

她心里一凉。

出租车拐了几个弯,终于停下。

“我们到了。”

陶夕向四周看去,相邻的几座房子都灭着灯,隐隐可见几个粉白的“拆”字。贴上车窗往下看,是两条冷森森的铁轨。

容远死死盯着她。

“为什么精神病人不能判死刑?”

陶夕听见安全带收回的声音,惊觉回头,两只有力的手已经箍上她的喉管。

“你要怪就去怪你哥哥!去怪法律!”

陶夕拼命抠着他的虎口,可惜重伤初愈的身体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濒临窒息的大脑指挥着右手在车门上一顿乱摸,冰冷的手指忽然碰到一个细长的金属。

螺丝刀!

来不及思考,陶夕下意识举起螺丝刀,用尽力气拼命向下戳。

“啊!”尖端没入容远的左眼,他痛极大吼,手上的力气虚了一瞬。他被激怒了,狠狠拔出带血螺丝刀摔在脚下,两只手掐得骨节发白。

“如果你死了,陶暮就不会杀了我的女儿!”

“我要你死无全尸!”

“同归于尽吧!”

陶夕感觉自己的喉管快被掐断了,但她无法挣扎,那点力气已经是她的极限。

好痛,伤口似乎裂开了。

我要死了吗?

我不能死在这里!

谁来救救我?

救救我!

救救我!

“铛!”

容远闻声回头。在他仅存的右眼里,关好的车窗自中间起蔓延出一片蛛网状裂纹。

细密裂纹外,安全锤迅速有力地砸下,飞溅的碎玻璃片落了他一身。

一只穿灰色毛衣的胳膊伸进车窗,解开门锁,拉开车门。

皎皎月光下,蓝越逆光而站,看他的目光犹如看一个死人。

远处似乎有行车声通过轨道传来,有节奏地,越来越响。

容远一愣,抄起地上的螺丝刀朝他腹部刺去。

少了只眼睛的人,精准度还剩几成?蓝越嗤笑,闪身一躲,抓住他的胳膊,同时举起手中安全锤,毫不犹豫地砸下。

容远最后听见的是头骨碎裂的声音。

蓝越嫌恶地抓起他的领子,把尸体丢回车里。

背后火车的声音越来越近。蓝越疾步走到车子另一边,飞快拉开副驾驶车门,解开安全带,小心翼翼把陶夕抱出来,走到拐角处的路虎边上,从早就开好的后排车门抱进去。

鲜血顺着她的手滑落到坐垫上。蓝越皱起眉头,剥下黑色羽绒服,让她面朝下趴在座位上,露出蓝白相间的病号服。

“幸好伤口没有裂开。”他松了一口气,微怒道,“你这么喜欢给自己找麻烦是不是?”

话音刚落,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火车嘶叫着停下,脆弱的出租车碎成了一堆废品。

蓝越把羽绒服重新盖在她身上,关上车门,望向那列火车。睡梦中的乘客被惊醒,喧闹起来,伸长脖子向外望,像一群愚蠢的鸭。他们看不见拐角处的蓝越和车,但他却把他们看的清清楚楚。

恶心的,不体面的,这是容远给陶夕安排的死法,可惜如今只有他一个人承受了。

蓝越无声冷笑,转身上车,系好安全带。墨色的路虎从阴影中静悄悄滑走。

陶夕睁开眼,看着他鬓角的头发,说:“他死了。”

“是的。”

“你杀了他?”

“是他自己杀了自己。”蓝越平静地回答,“你那把螺丝刀刺入了他的大脑,他猛一站起来就晕倒了,所以没来得及跑出来。”

“所以跟我有关。”

“你是正当防卫。”

陶夕支起身体,惨白的脸转向窗外。

外面是市中心升腾的礼花。火药烧起来,尖叫,升空,炸开,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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