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卷(1 / 1)
() 这种不要命的战法果然奏效。战不到十余合,刘秀在大喝一声的同时,“唰”地飞枪照岑彭的面门刺去。岑彭赶紧两手横矛向上去顶。但刘秀的这一招却是假的,略一回枪却又直刺岑彭的胸膛。岑彭又赶紧竖矛来搕。搕是搕住了,可是太迟了,红缨长枪带着风声“哧”地扎进了岑彭的左肩窝。岑彭疼得大叫一声,在马上一斜歪,差点掉下马去,持矛的右手竟不由自主地扔掉长矛,本能地去捂汩汩冒血的左肩。刘秀见岑彭不但负了伤,还扔掉了长矛,不觉大喜,心想看你岑彭这回怎么抵挡。于是大喝一声:“岑彭,你给我在这儿!”捻枪“唰”地又直刺岑彭的咽喉!
但是岑彭毕竟是铁打的金刚,而左肩的剧疼也更激起了他的凶悍。虽然他的左臂现在已不能动,虽然他的右手也空无一物,但也决不容许对手再刺自己一枪。就在刘秀的长枪“呼”地刺向他咽喉的一刹那,这员凶悍的猛将“嗨”地一声大喝,飞起右手“啪”地薅住刘秀的枪头,死死攥在手中。刘秀满以为岑彭这回必死无疑,哪知他竟然抓住了自己的枪头;吃惊之余,赶快向回抽枪,想再次扎向岑彭。可是岑彭的臂膊有千斤力,蒲扇似的大手攥起来更像一把大铁钳,紧紧箍住刘秀的枪头,纹丝不动,任凭刘秀用尽平生力气也抽不回去。岑彭看着因使劲抽枪而憋得满面通红的刘秀,不禁咬着牙“嗨嗨”怪笑:“你这个小白脸的贼将,你以为扎我一枪就得手了?你以为扎我一枪就白扎了?这回我必要将你生擒活拿,把你的一身嫩肉剁成馅包饺子吃!”说着反手“啪”地把枪尖夹在右肋下,青筋暴突的右手抓着刘秀的枪杆,像一只硕大的蟒蛇头似的一点点往前移动,想把刘秀咬住生生吞掉!刘秀虽然双手用尽力气向回拉,可硬是夺不过岑彭的单条手臂,何况岑彭还挨了一枪!就在这须臾之间,岑彭的大手已向前移动了两尺余。刘秀的枣红马到底有灵xing,看到主人的长枪被敌将抓住,便咴咴鸣叫着,踢踏着四蹄向后退,想帮着主人把枪夺回来,可这反倒帮了倒忙——刘秀的双手拽不回枪,而坐下的枣红马又向后退,整个上半身全都歪斜着探出马外;只要岑彭再拉过去两三寸,自己必从马上摔下无疑,那肯定要被岑彭一枪扎透在地上了。可是也不能松手,松开手长枪就到了岑彭手上,他反手一枪就能把自己刺个透心凉。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闷雷似的一声喊:“岑彭匹夫,休伤我哥哥!”——刘稷骤马舞刀从城门边怒吼着奔来。
刘稷一开始见自己的三哥飞舞着长枪恶战岑彭,还把岑彭打得只有招架之功,便一个劲惊叹:“哎呀,没想到俺三哥这么能耐,竟把岑彭打得不能还手,怪不得俺三哥非要来战岑彭呢!”及见刘秀一枪刺中了岑彭的左肩,刘稷更是惊得目瞪口呆:“哎呀,俺三哥该不是什么天神!”可是还没赞叹完,却见岑彭扔掉了自己的长矛,“唰”地揪住了三哥的枪尖,两个在马上奋力夺枪,而三哥明显夺不过岑彭。刘稷再不能惊看了,心想我得赶紧去救三哥,把岑彭那个匹夫一刀砍翻!于是骤马舞刀怒吼着冲来。
岑彭是何等的机灵,抬眼一看是那个叫刘稷的贼将愣小子,不免吃了一惊。心想我现在肩上带伤,手上也没有长矛,这小子来了我还能有个好?不是被他砍死就是被他活捉。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还是赶紧走!想罢猛地一松手,拨马就往回逃。刘秀本来拼着命地向后拽枪,哪知岑彭猛地一松手,倒把他闪得“呼”地向后仰去,差点倒撞下马;要不是赶紧扳住马鞍,肯定要倒撞下马了。等他奋力直起身来看时,岑彭早骑着马跑出五六丈开外了。
刘稷这时已跑到了刘秀身边,高喊:“三哥,你先在这儿歇着,看小弟去活捉岑彭!”纵马直向岑彭追去。刘秀喊一声:“猛弟,不要追了,你捉不住他的!”但刘稷则纵马提刀向前追着大喊:“岑彭休走,吃小爷一刀!”可是追不过十余丈,弦声响处,箭如雨发,岑彭阵上乱箭she来,刘稷只好拨马而回。
刘秀刘稷回到城里,刘縯刘赐刘嘉刘祉等众兄弟及舅舅樊宏都下城接着,大家都喊:“文叔弟,原来你这么英雄,竟把岑彭也扎了一枪,我们在城上看着这个激动啊!”连舅舅樊宏也说:“外甥,舅舅以前只说你是个文弱书生,哪知你竟是如此的勇猛啊!”刘縯则握着三弟的手说:“三弟,你果然是个大英雄,哥哥我这回是彻底地服了。你这回勇战岑彭,并扎了他一枪,必然在他们的军中引起震撼;而我们的三军将士也必将深受鼓舞,这对咱们战胜甄阜极其有利;将来咱们汉家的大业一旦恢复,兄弟你的半功劳可占一大半啊!”刘秀受了大家的赞扬,却有点不好意思,说:“岑彭毕竟是一员悍将。他虽然受了枪伤,但依然力大如虎;要不是阿猛弟及时赶到,我没准要被他生擒活捉了。”刘稷则瓮声瓮气地喊:“他敢?咱大哥派我去保护你,岂能让他活捉?那小子要不是跑得快,看我把他活捉过来!”樊宏说:“不管怎么说,看岑彭挨得那一枪,一个半月之内他休想再提着长矛上阵。”众人都说:“嗯,那小子肯定得养一阵子。”
大家正说着,忽然城上军士探出身向下喊:“刘主帅,快上来看,甄阜的大军全都来了!”
刘縯们一听,赶紧呼呼啦啦全都登城。等来到城上到垛丫边一看,无数的莽军已经蜂拥向城下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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