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落雷(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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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山路、负重,光是听着这些字眼就是那么的让人讨厌,更别说是在整整走了一个通宵,接着又和臭烘烘的鲱鱼一起呆在狭小的船舱里合住了大半天后.

现在,安德雷、泽鲁阿勒以及他们身旁的西班牙国民军游击队员,已经从最初上岸的费罗岛搭乘渔船偷偷摸摸杀到了大加纳列岛上,又一次踏上了荒凉崎岖,杂草丛生的山间小道。

这就是泽鲁阿勒上岛后,最初的24个小时里发生的事情。没有好好休息,除了坐船就是步行,不见村落,没有休息,也没有热食,如此高强度的体力消耗,甚至让这位意大利最优秀的特种兵都有些吃力。

但是,任务不等人啊。

泽鲁阿勒看了看周围的这些西班牙人,除了几个警察后,三个月前他们还不过是农民、渔夫或是码头工人,但是现在坚定的信仰和对入侵者的仇恨,使得他们不管前面等待的是什么,始终保持着一种高涨的、不可抑制的喜悦,他们走得身子都是暖暖的,任何咒骂和俏皮话都能引起大伙儿的阵阵哄笑,好像接下的任务不过是去隔壁邻居家吃个晚餐一样简单。

作为一名出色的职业军人,泽鲁阿勒当然有过想法,去要阻止这样如同郊游,丝毫没有隐蔽性的行军,但是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下去。

上岸后又走了大约半小时后,另外有一名大加纳列岛本地的游击队员也加入了泽鲁阿勒的队伍,他是本地的向导。他还带了两条骡子。

骡子们打着响鼻,斜着一双惊慌不安的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一大群人,不时也就开始用嘴唇扒路边的枯草。接着,大伙一起将泽鲁阿勒渡海带来的大包小包装上骡子。有人甚至把武器、背包、饭盒等都拿了出来挂在那两条背上已经堆得满满的骡子身上,随后排成行军纵队。

在行军的过程中,不时从队列左侧和背后什么地方隐约传来闷雷般的枪炮声,随后又静下来。和在费罗岛的行军相比,这里的气氛明显更贴近战场。由于环境改变,泽鲁阿勒明显感觉队伍里的谈笑声渐渐停息下来。

这样走了四小时之后,泽鲁阿勒的汗水湿透了衣服。因疲劳而松散了的行军纵队已经拉得很不整齐,游击队员们走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没精打采.有人已经扶着骡子。身躯矮小的、毛茸茸的骡子一直吃力地走着,它们机械地摇晃着脑袋,流汗的面部表情痛苦,两肋由于出汗而发亮,在月光下冒着热气。泽鲁阿勒知道当游击队员的兴奋一点一点消失后,疲惫就会占据他们的整个躯壳。

泽鲁阿勒看了看手表,小步跑了起来。他跑到了队伍的最前面。他满身大汗,棉袄里面的军便服粘在胸口上了,从帽子下面发红的两鬓淌下来的热汗,马上在冷风里吹干了,使皮肤绷得紧紧的。

在泽鲁阿勒的身后,游击队员三五成群、默默无声地走着,早已失去了最初那种使他羡慕的、在意大利军队中偶尔才会出现的乐观主义氛围。当泽鲁阿勒最初在费罗岛和那些游击队员一起行军时,他们一个个嘻嘻哈哈,有说有笑。可是现在泽鲁阿勒只看到游击队员们东摇西晃的背脊和背得几乎就要散架的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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