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苦同甘遗知己,惊鸿一见惹天仙(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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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卢荫英走后,卢荫文沏茶的动作变得更为顺畅。布止喝了卢荫文递过来的茶,确有甘甜,但他对品茶并不心怡,反倒是对桌子上的糕点更加喜欢,于是就近徒手取了一块杏仁酥,觉得好吃,便让王聪聪和卿莲也都尝尝。王聪聪直接拒道:“我不饿,我想好好喝茶。”卿莲却不说话,只由鸳鸯替着回答:“我们家小姐过午之后便只喝一碗小米,不再食。”布止听这一话,又觉卿莲与自己的距离原了一些,便对鸳鸯道:“那你吃不?”话虽说了,却仍是不敢正眼去瞧鸳鸯。鸳鸯意外,并不答话,脸胀得通红。

布止心想鸳鸯是个丫鬟在这个场合不便搭讪;卿莲是个冷美人交流困难;卢荫文和他有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只剩个王聪聪倒是个懂得自己,善于玩笑的,但此刻却又在外人面前故作矜持。如此这般呆坐着,实在无聊,于是他提议玩些游戏,解乏。

卢荫文在京城定居,暂无事可做,每日悠闲,遛鸟、玩古董、对对联、行酒令,于玩最为精通。因得闻一个游戏,一直渴玩,便在此时提出。

游戏者依次作诗,所作诗作必须即兴,往日习作不算。诗词当以眼中所见之物为题,同时又要制定一字,作为诗歌主题。

布止全没听懂游戏规则,因而极力反对,但见卿莲却赞此法妙,竟同意。听卢荫文道:“玩玩无妨,不伤大雅。先生出得一字吧。”

布止见状难躲,糊涂中随口说道:“要是说一个字,就‘悔’吧。我现在真有点后悔说玩游戏了。”

王聪聪是听明白了卢荫文所说规则的,心里觉得十分困难,对布止道:“你还真答应玩这个,你知道这有多难嘛?一会有你丢人的时候。”布止却不屑道:“不会赢还不会输嘛,反正是个玩。”

布止和王聪聪还在小声争吵,卿莲和卢荫文早已在心中构思语句。王聪聪见着卿莲仰望空中明月,脸漏跃跃欲试,显然是作品已了然于胸,但羞于表达。王聪聪偏不推崇,只看卿莲最后如何否毛遂自荐。只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布止也看出卿莲有话要说,问道:“卿莲你要说啥?”卢荫文跟着问道:“吴小姐可是有了题目?”卿莲点头,卢荫文伸手道:“小姐请了。”

但听卿莲不紧不慢吟诵道:““凄凄苦苦夏方休,换去仙衣泪却流。月影疏光悲箭曲,江苏城内又中秋。”

王聪聪跟着卿莲声音的顿挫查着字数,数着平仄,知道卿莲方才即兴作了一首七言绝句,心里佩服道:“才貌双全里的貌先不说,这才确实名不虚传。”再看卿莲,脸上仍是不惊不辱,不悲不喜,只手持茶杯,轻撵几下,津津有味。却听布止问道:“这诗怎么的呢?”王聪聪笑道:“吴小姐做了一首绝句。她看到的景物是月亮,也可以说是嫦娥,整首诗是在说嫦娥的悔恨。”布止听了王聪聪的讲解,又联想卢荫文之前说过的规则,领悟道:“啊――是这么回事,这是要一语好几关,这也太难了。我一听说仙女衣,还以为卿莲也认识国泰呢。”

卢荫文道:“怎么先生也使得国泰?”布止道:“啊,我不仅知道国泰,我还知道李侍尧,他可是云南和贵州两个省的――总督。”布止刚要说省长,立刻改嘴为总督。卢荫文道:“想不到先生对朝中政务也有关切,佩服。”

布止心中得意,暗自道:“早知道当初就让曹老师多讲讲历史了,我也可以好好显摆显摆。”于是将自己仅知,又说几句道:“国泰这个人可是个贪官。”卢荫文却纠正道:“先生这话从何说起,国泰这人虽算是个纨绔子弟,但并不在朝为官,又何谈贪官?”布止心道:“这个曹老师,靠不靠谱,一共就讲了两个人,还错了一个。多亏当初没听他多讲。”赔笑道:“是嘛,可能是我记错了。”

卢荫文与国泰常混在一处,对国泰很是了解。国泰是满洲镶白旗人,富察氏。其父亲文绶曾任四川总督,但英年早逝。其父去世之后,便将国泰委托给好友云贵总督李侍尧代为照顾。李侍尧遂将国泰收为义子。国泰曾也任过刑部主事甚至做到了郎中,但李侍尧久居官场,深知京官难当,便让国泰将官职推了,走动关系,伺机到一方封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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