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苦同甘遗知己,惊鸿一见惹天仙(七)(2 / 2)
布止听曹沾所给的信息有误,便不想再将国泰的话题谈论下去,为岔话题,问卢荫文道:“我们家卿莲可答完了,是不是该到你了?”卿莲听布止说出“我们家”三字,眉头皱了片刻,显是厌恶布止说话轻佻,但只咽了一口茶,神情便得舒缓,脸上又似是没了喜怒。
卢荫文道:“是了。却该至我了。”于是举起手中茶杯,吟诵道:“万载深山土,十年火炼炉。宜兴经鬼斧,盛世紫砂壶。面色空消渐,残息有似无。王宫玩摆器,世代手中努。”
这次,布止先说话道:“这回我猜出来了,你说的是茶壶,而且是紫砂的。你别以为你举个杯子就能声东击西,你说的是不是茶壶?”卢荫文点头答道:“正是紫砂壶。”布止道:“我家卿莲刚才答的可是七言绝句。”布止话音未落,只听卿莲的茶杯敲打着石桌子,卿莲说道:“请先生千万记得,家父姓吴,勿要再忘了。”
王聪聪卿莲被布止惹得不乐,出口替布止缓解尴尬,说道:“卢公子这个也是五言律诗。说的是紫砂后悔经过千锤百炼成为了名贵的壶,最后只成为了王孙贵族手里的玩物。”布止夸赞王聪聪道:“你们看,我妹妹也算得上一个才女吧。王聪聪你说得挺好,下一个到你了。”王聪聪听布止说出如此忘恩负义的话,心下生气,怨地盯着布止。布止却变本加厉,领掌道:“大家给点掌声,鼓励一下。”只是冷场,并无人附和。
王聪聪这下心里着急,只觉得众人在等看她的笑话。她忽然想起,上初中时刚学李清照的《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时,自己曾试着填词,自知拙劣,从未与人道过。此时只好拿出应急。她先问道:“我写的是宋词行吗?”卢荫文答道:“并未定格律,姑娘请便。”
于是王聪聪磕磕绊绊,背道:“春绿新枝高挑,仲夏雨说纷扰。香稻卷秋风,一片雪皑冬皎。知晓,知晓。四季醉了年少。”
布止听着摇头,说道:“你这是写了什么东西?”王聪聪心里没底,答道:“算是――我写的是我自己行不行。就算是说我凡事无悔,也算是以悔为题了吧?”布止玩笑道:“那可不行,你又不是个东西。”王聪聪清楚布止这话是个两头堵死的玩笑便不接话,但卢荫文却偏要理会,问道:“王姑娘怎的不算个东西?”布止乐道:“好,她是个东西。她是个什么东西?”卢荫文这次听出布止玩意,微乐几声,不再纠缠,说道:“现下只剩先生了。”
王聪聪想布止万没有什么才情出来答对,必要出丑,心里喜着,可一报方才被捉弄之仇。于是又加些纲,说道:“我这个哥哥,那可是一个大才子。天下才情分十斗,他能占出十一斗来。哥哥,快点吧,大家都很期待你呢。”
布止先道:“咱们这没定什么格律是不?那我就不搞这些平上去入的。”又问王聪聪道:“像屈原、司马迁那样,动不动就兮呀兮的那种又像诗又像散文的叫什么?”王聪聪道:“汉赋?”于是布止从座位站起,右手背后,煞有介事,忽起一言:“哎呀妈兮……我了个去!”
卿莲、卢荫文听后一惊,不知何意,恍然相觑。就连鸳鸯这个丝毫不懂诗词的丫鬟,也觉布止所说全无诗感,眼生疑惑看了看卿莲,又反复打量布止。王聪聪却扑哧一下,喷笑不止,重复着:“哎呀妈兮,我了个去?”
布止道:“安静,严肃点,我这作诗呢。刚才那是起调,类似于词牌。现在我要说正文了。”布止怕旁人不明自己所描何物,于是手指石桌,说道:“这个盘子哈――你别以为你到了桌上你就了不起,告诉你你最好知道自己是干嘛地。你要是觉得你经历的东西属于你自己,那我只能笑你――哎呀妈兮,我了个去。”
王聪聪见布止果然出丑,大笑,说道:“你这里也没有兮啊?”布止道:“你懂什么,这叫此处无兮胜有兮。我这也是诗的一个格律,用这个格律修改卿莲的诗,就是:哎呀妈兮,我了个去!说人间有个美女名字叫嫦娥,她偷偷穿了仙女衣服从此就住银河,就住银河,就在银河。说她一到中秋就想老公没事就瞎哼哼,但哼哼没用她一直单身她也没有折。是没有折呀,没有折。哎呀妈兮,我了个去。”
众人被布止逗得捧腹,就连卿莲也难再控制,花容绽放。布止见卿莲笑容,恰如冰山之上,一朵绽放的雪莲,一来罕见,二来美艳,三来仍透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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