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春天的玩乐（1 / 2）

第3章 春天的玩乐

2018-04-15 作者： 睿君

第3章 春天的玩乐

有这样一个眼睛大大的男孩子，同学们都叫他大眼睛。这么叫他大家都无恶意，他也就没有跟人们产生仇隙。

大眼睛很贪玩，每天放学以后，从来都不顺顺回家，总是和几个小伙伴要玩得双腿发沉，浑身冒汗，头晕眼花，肚子里隆隆地响起来才回家。

那时候的一年四季，让人们感受深刻、最记忆忧心的还是冬天。冬天特别冷，男同学要戴带“耳朵”的帽子，女同学也要用围巾把手裹只剩下两只眼睛，穿上棉衣、棉裤和棉鞋，仍然冻得手脚发麻。教室里虽说有个火炉子，但天特别冷时，人们伸出手却写不了字。也许除了那时候寒冷，还别的什么原因。用现在时髦的说法，那时候人们都生活水平低下，营养不良导致体质差，是有些道理的。

每天放学以后，小孩子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冬天玩大人们抽完的烟盒封面所折叠的“三角”，玩法叫摔“三角”。别人都抡右胳膊煽，大眼睛是左撇子，抡左胳膊煽，谁把对方的“三角”扇翻个个儿，就高兴得一跳三蹦，叫喊得厉害。因为他赢得了那个“三角”。“三角”即不能吃，又不能喝，什么用都没有，但我们为了赢得它有时连饭都顾不上吃还要玩。这就是那时候的孩子，思想总是让人觉得可爱。遗憾的是，人一旦成熟起来，就再也回到那种可爱了。

在政治禁锢、经济萧条的年代，城里的娱乐事业唯电影、戏剧。那些年，可以说是电影和戏剧的黄金岁月。城里的电影院里和剧场各有一家，国营的。我那时候最喜欢看电影了，记得一张票是一角钱，可就这我也囊中羞涩，一年看不了几场。就这几场也是没买票混进去看的。混，我很机灵，有时混进去能看完，运气不好时看到一半，就被查票的赶出来了。后来一想起被赶出来时情景，就忍不住发笑。

我最喜欢看的是战斗片子，当然是黑白的。

到了春天，大眼睛常常和几个小伙伴一起出城，上一道坡坡再上一道道梁，来到一座塔之高地玩耍。

这里地势险要，战争年代里曾经是兵家必争之地，而现在却是成了我们的乐园。但塔的里里外外都破烂不堪的。进塔，拾阶而上，登上了三层，就再无台阶可上。

有一天，一个大孩子钻进塔里，过一会儿这个孩子从塔的第四层的一个垛口——瞭望口伸出了脑袋极目四望，让人惊叹又让人羡慕。

大眼睛就羡慕别人好身手。还想，你能登四层，我为什么不能呢？他自己也跃跃欲试。

大眼睛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小伙伴们，就估计小伙伴们会夸他，夸他有本事。谁知，他们以为大眼睛信口瞎说，并不在意。

大眼睛又一本正经地说他要登塔的第四层，人们才感到他并不是瞎说，但表示怀疑，不相信他有这样的胆量。有的还泼冷水。

“你上不去，那太危险了。”“别太逞能了，你从上面掉下来我们谁都救不了你。”

之前，大眼睛和他们都曾钻进塔里，想往上登第四层，见既无台阶可上，又没有手扒脚扎的地方，就望而生畏，感到比登天还难，这早已是个不争的事实。

这次，大眼睛急了，没兴趣跟他们争论危险不危险、救了救不了的问题。他豁出去了，箭步走向塔，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时，扭过头向他们赌咒发誓道：“你们看着，我一定要登上去！”说罢就躬身钻塔里。

大家都为他捏一把汗，有的小伙伴甚至不敢看，躲得远远的。

大眼睛登上三层，欲登第四层，却是跟以前一样，傻眼了——好半天寻不到手扒脚扎处，就急得满头大汗。他边瞅着边咬着下嘴唇，头脑里轰然作响，恨不得把刚才的蠢话收回来。可蠢话也是话，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能收回来吗？他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