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顺藤摸瓜（2 / 2）

她坚定地站住，不再往前面挪一步。

“这些是风干的鱼胆……”朗清疏站在台阶上，“晒干磨成粉，卖给药铺，也可以得些铜板。”

贝琉璃咦了一下，哪个药铺收这样的东西？

朗清疏望着她的神情，问道：“想到何事？”

贝琉璃回答道：“也许麒麟母马不是突发疾病，而是被毒死的。”

朗清疏一怔：“此话怎讲？”

贝琉璃解释道：“鱼胆里面有氰甙，也称为胆汁毒素，高温和酒精都无法破坏，人误食以后，在体内生物酶的转运下，变成氢氰酸，引发急性中毒，往往九死一生。只要鱼胆够多的话，马一样可以中毒。只是，鱼胆这么臭，磨成粉混入饲料，应该会被发现的。这有些说不通了。”

朗清疏让她站在原地，屋里屋外转了一圈，除了一大堆废物，只发现了一个特别大尺寸的空麻袋和一个在冰面上使用的木滑车，还有一大袋的干涸的泥浆。脑海中电光火石地闪过，原来一切都摆在面前，只是没人去发现。

他俩站在赵癞子家，引起了路人的注意。

一位白胡子老汉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进来，问道：“这里臭得很。”

朗清疏问道：“这位老伯，赵癞子可曾与前任李知县结怨？”

白胡子老汉想了半天，一敲拐杖，愤愤地说道：“赵癞子整天游手好闲，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有一次他偷人家的鸡鸭和马，被当场抓住，李知县让人打了他二十大板。”

朗清疏向贝琉璃一使眼色，两人辞别白胡子老汉。

每经过一处街坊，都问一下赵癞子的为人和发生的大事。

就这样一路问回了县衙。

严知县在门外快守成望人石了，才见到他们出现，急忙问道：“大人，您去了哪里，让下官好找。”

朗清疏与严知县低声说了些什么，一行人就赶往刑房了。

刑房里，赵癞子一直在骂，就是没人来开门，好不容易门开了。

捕头手中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走了进来，给赵癞子：“喝点水，一会儿要开始审问了。”

赵癞子本来就有些口渴，急忙伸长脖子盼着水来，可是汤一到面前，立刻扭头。

捕头笑呵呵地说：“今日听到一位游医说，鱼胆粉泡水喝，能白发转黑，脱发长密。不知道行不行？来，先喝点看看效果。”

赵癞子起先说不渴，后来推说在家喝过了，一直左躲右闪，就是不喝。

捕头怒道：“好你个赵癞子，敬酒不喝喝罚酒。一碗鱼胆粉汤，还能喝死你啊？”

赵癞子手脚捆得结实，立时梗着脖子骂道：“鱼胆粉泡茶是要人命的！你这个王八羔子，存心害我呢！”

捕头骂道：“你懂个屁？喝还是不喝，不喝我来灌。”说着，就把大碗边凑到了赵癞子的下巴上。

赵癞子直着嗓门喊道：“出人命啦！捕头强灌赵癞子啊！大家评评理啊！救命啊！”

捕头更生气了：“你个兔崽子，谁说喝了鱼胆粉就会出人命啊的？你小子，胡咧咧个啥子？”

赵癞子气鼓鼓地回答：“我亲眼看见的，连马都毒得死！更何况是人？

“什么时候？”捕头佯装要灌。

“三年前！在李家老宅。”赵癞子的嗓门出奇得大。

刑房里立时安静下来。

赵癞子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这时才发现自己上了套，继续辩解：“不是我亲眼看见的，是听人说的，我不知道。”

严知县双眼暴睁，怒斥道：“原来是你……是你……毒死了麒麟马，偷走小马。赵癞子，你这个畜牲！害得李知县一家六口惨死。你这个祸害！”

赵癞子还要狡辩。

一名差役抬进来特别大的空麻袋，一辆冰面使用的小车和干鱼胆。

赵癞子的脸色有些难看，仍是喊着：“谁让你们随意取用我家物品……谁让你们……”

严知县慢条斯理吩咐道：“嫌犯赵癞子数次意图诡辩，来人呐，将他拉到一旁打十五大板。”

赵癞子立刻求饶，仍是被绑在了行刑凳子上。“啪啪啪！”行刑棍此起彼伏，挥得啪啪作响。赵癞子喊道：“饶命！我招！我真的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