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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许若梅为家人性命心急如焚之时,家人还以为许若梅是鬼迷心窍,迟迟不肯上灞陵来接她的马车。
最终,许若梅悄然寻到了解蛊之法,化解了家人体内的蛊毒。
父母却已许定了婚约。
奈何许若梅死死不从,或是因为熬夜研读蛊书染了风寒,又或是因为相思断肠伤了身子,在一场与爹爹的争吵中,她昏厥了过去。
可自从许若梅醒来之后,身子一日比一日还差,许大夫与许夫人都甚是忧心。
商东儒却在此时从灞陵赶来了临淮,想看看未婚妻到底病得如何?
心病只缺心药医,见到了商东儒,许若梅的病却更严重了起来,药石难救。
阿竹觉得,这是一个彻底分开兰师姐与许若梅的好机会。于是她打扮成了中年蛊医,装作偶遇喝闷酒的商东儒,给商东儒说,这是中了蛊毒之兆,并且给了商东儒一种欢蛊,说是可解此毒。
将信将疑的商东儒只好试上一试,于是假称这是灵枢院的特别药引,让许若梅合着寻常汤药一并喝了下去。
欢蛊奇效在于幻觉,心头越是在意谁,便会将第一眼瞧见的那个人看做是她。
于是,当许若梅睁眼看见了商东儒,只以为是兰姑娘来照顾她,她的心病也自然愈合,身子骨自然渐渐好了起来。
“兰,你可知我好想你?”
商东儒愕了一下,以为许若梅还虚着身子,“郎”字中气不足,唤成了“兰”,他只觉得酥媚无比,情不自禁地将许若梅搂入了怀中。
“若梅,你又可知我有多想你?”
那次郊外踏青,情不自禁的后果自然是衣裳尽解,散落在了马车车厢之中。
反正已是他的未婚妻,早一日洞房,晚一日洞房,又有什么不好的?
当商东儒还沉浸在许若梅的温柔梦中,他完全不知道欢蛊会在一夜缠绵后就此死亡,更不知道醒来的许若梅看见这样的场景,是怎样的生不如死?
只是,马车上并没有匕首,许若梅想死,也找不到死的法子。
她匆匆把衣裳穿好,泪水却不曾停下一刻,她跳下了马车来,快步往河边跑去。
若是她死了,至少在兰心中,她还是那个冰清玉洁的许若梅。
“兰,对不起……”
许若梅绝望地走入河中,当河水即将漫过胸口,身后便响起了阿竹的声音。
“你死可以,但是请你死得远远的!莫要让兰师姐看见你这具残花败柳的尸首!”
许若梅凄凉地一笑,回过头来,“我如今死都死不得么?”
“你死了,兰师姐也不会独活!你已经对不起她了,难道还要她搭条命给你么?”阿竹的话刺得许若梅的心痛得厉害,却戳到了许若梅的软处。
她已是不洁之人,兰若是与她一起下了黄泉,她欠兰的就不止是一句承诺,还有她的一条命。
阿竹冷冷看着许若梅迟疑的表情,她咬牙道:“你把兰师姐还给我,我保证,我会比你还对她好!”
“兰……”绝望的泪水簌簌而下,仿佛没有休止,许若梅不知道阿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更不知道自己在河中站了多久。
她唯一想明白的是——她已踏入了地狱,不能让兰跟她一起煎熬。
许若梅掬起一捧冰凉的河水,泼上了自己的脸,想让心底那些灼热的痛冰凉下来,从此做一具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就这样与寻常人一样相夫教子到老。
在马车上醒来的商东儒发现没有怀中人已空,他连忙穿了衣裳走下马车,四处找寻许若梅的身影。
“若梅!你这是在干什么?快上来!”商东儒大惊,还以为是自己的放肆,让许若梅有了轻生的念头。
“我只是……想洗洗……洗干净些……”许若梅背对着商东儒,涩声道,“商东儒,给我点时间,养养身子,待我好些了,我便跟你回灞陵,做你灵枢院的少夫人。”
商东儒释然笑道:“好,你要想多久,我都等你!”
“让我……静静……”
“好!好!”
那时的商东儒只是个痴儿郎,他以为这是女子失了贞操后的落寞反应,他的表现也像是个未婚夫该有的表现。
许若梅回去之后,又大病了一场,一个多月之后,终是能下床走动。
可她才坐起来,便被娘亲按了回去。
“娘?”
“傻丫头,都有身孕的人了,你这身子又这样差,还是多躺着养养好。”
“身孕?”
“嗯,东儒与你爹都把出来了,还能有错不成?你们啊,就是不守礼,日后定会有人笑话你们,不知羞啊。”
许若梅眼眶一红,手指抚上了自己的小腹,眼泪滑落的瞬间,凄声道:“是该……了结了……”
“了结什么?”
许若梅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下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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